第25章 大审判

2077年10月18日，已经是斯宾德尔上校自杀三天以后，罗杰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驻军最高指挥官，即使是那些异见者也不得不暂时隐匿起来。

这几天的时间里，科研区的科学家们被一个又一个拖出去执行审判，在暴怒嗜血的士兵们的言语攻击和物理攻击之下，很多人往往几个回合就精神崩溃，痛苦着承认自己的罪行，然后被好像在举行什么神圣仪式一样的士兵们执行枪决。

到了今天，还没有被枪决的科研人员已经屈指可数，貌似这次审判就要告一段落了。

罗杰想，斯劳早早离开是件对彼此都好的幸运事。

“麦克森上尉！”一个士兵叫住了罗杰。

“什么事？”

“您快去看看吧，有一个罪犯坚持到现在也不认罪，现在大家都聚在那里，那个嘴硬的混账.....”

“那又如何？”罗杰回问“只是嘴硬的话，枪毙不就完事了么？”

他皱着眉头回头盯着他问：“难道...有些人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

士兵被他的目光压的有些抬不起头：“是...是的，那个罪犯好像知道的很多，她的辩解非常有条理，有些士兵甚至开始反思他们做的是否正确。”

罗杰目光一凝，“带我过去。”

一处被士兵划为审判地点的室内，罗杰看见了被一群“陪审团”和“法官”包围的死硬分子。

士兵们看见罗杰的到来纷纷让开了道路。

罗杰走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她。

那是一个戴着眼睛的年轻女性科研人员，尽管她被捆着跪在地上，身上还有推搡和殴打的痕迹，但是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软弱，即使面对这种绝境，她的意志也没有动摇。

罗杰走近她，盯着她的眼睛，而那个女人也毫不逊色的盯着罗杰。

“艾琳.谢尔曼，你身为罪犯的一员，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认罪？”

“我无罪，我只是服从政府的命令罢了，与你们一样。”

“骗子。”罗杰斩钉截铁的说。“你只是想用这个借口转移你身上的罪恶，你的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为什么还有脸在这里宣称自己无罪？”

艾琳的眼神丝毫没有动摇。

“麦克森上尉，我当然无罪，因为与曾经上过前线的你一样，我也只是以大义上的正义来为了我们的国家，我们的SA做贡献而已，如果这也有什么罪恶的话，那你的罪恶比我更重。”

“住口！”回想起前线那些牺牲的战友，罗杰的愤怒瞬间无法压制，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艾琳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艾琳被这一巴掌扇的倒在地上，嘴角流出鲜血，但是还是坚强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呼...呼....呼...”罗杰这次是真的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的双眼飘向周围的士兵们，有些士兵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怒火，反而开始闪烁难明。

“那你把你接受的命令告诉我们吧。”

罗杰说“仔细说说。”

艾琳的眼镜掉落在地上，不过抬起头的她目光仍然明亮。

“信不信由你，我们最早进行研究单纯就是为了拯救SA。”

艾琳看着罗杰：“麦克森上尉，你听说过巴奈特少校这个人么？”

罗杰点了点头：“我知道，就是他推动了你们来到这里进行这些罪恶的实验么？”

可还不止呢，艾琳做出嘲讽的表情：“这位大人物是有真才实学的人，他看出了这个半废弃项目的潜力，带着他的研究队伍修改了我们的成果。”

“所以你想说那个造福人类的东西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么？”罗杰问道。

“没错。”艾琳还是用那双坚定的眼睛看着罗杰。“制造出你们所厌憎的那种东西的可不是我们，我们只是勤勤恳恳的按照国家的吩咐去做而已。”

“所以，你们就为了这个目的残忍的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是么？”罗杰阴沉着脸问。

“我想您搞错了顺序。”艾琳的表情恢复平静。“我们的实验品来源是早就规定好的，不仅如此，全SA的军方大型科研单位都遵循差不多的原则，如果您想听我可以说出我们经受过的所有流程程序和主要负责人的名字。”

艾琳抬起头看着罗杰，“所以说，我认为我无罪，因为这场实验的核心并非是我们制造出来的，这场实验的实验体来源也不是由我们所控制的，我们已经接到了命令，必须在规定时间里完成研究任务，那些死去的人，他们就算不被我们使用，也会被....”

周围的士兵传出一阵骚动，这引起了罗杰的注意。

“够了，你这罪犯！”罗杰打断了她，“归根到底，你仍然承认参与了这场恶劣而罪恶的实验，就像我在审判最开始说的，我们不相信你们那些狡辩。”

罗杰淡漠的看着死死盯着他的艾琳：“我在这里以玛里萨波军事基地驻军总指挥的身份代表全体士兵对你宣判，艾琳.谢尔曼，你将因为反人类罪行而被处以死刑。”

罗杰拔出了枪，指向艾琳，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下一秒她就因为头部中弹而倒在地上。

罗杰看着周围的士兵们，发出了他的声音。

“各位，就在刚才我们进行了一场正义的审判，不管他们说的有多少真假，我们毫无疑问都是伸张了正义，那些死硬分子的狡辩无法抵得过他们执行邪恶实验后双手沾上的罪恶，今天我们全体进行了一次足以记录在史册上的壮举，这是人类道德和正义的胜利，这是无需怀疑的！”

“今天我们彻底清理了这个玛里萨波基地所有的污垢，为我们蒙冤而死的战友们报了仇，我在这里要向大家说的是，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把这里的实验设施能毁掉的毁掉，不能毁掉的封死，我们接下来还有更大的问题将要面对，我们不知道军方会怎么处置我们，但是我们一定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现在全员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深吸了一口气，罗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我宣布，今日的审判胜利结束。”

在士兵们狂热的欢呼声中，罗杰却有些失魂落魄，艾琳的话几乎完全说服了他，他也第一次这么清晰的得知了事情的一部分脉络。

但是他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位置了。

罗杰想着，“对不起了艾琳，为了让事情顺利结束不至于出现新的问题和波折，你只能去死了。”

“是的。”罗杰心里已经没有了当时杀死安德森时对自己撒谎，给自己加上的伸张正义的借口来赋予自己下手的理由。“这一次的杀戮只是为了我自己的自私而已，士兵需要审判来泄愤，而我想要掌控他们就必须要满足他们，给他们想要的东西，审判是正义的，必须是正义的，而且必须由我来开始也由我来终结。”

这么想着，罗杰的脸庞又坚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