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花一一回来时,却看到了难堪的一幕,一位赤身裸体的人抱着树干,呼吸中都整个yin之气,花一一蹙眉,眉目间紧的不能再紧。
而她眉虽蹙,但没有过多反应,只是撇过头去,她知道这是金蝉的作为。但无关乎金蝉,反而眼前一幕更让她觉得有时人性的丑陋可以驱使人做出些违背人之常性的事,蒋家人是,此人亦是。
她内心有些受不了,甚至胃里翻涌,她道:“能否让他停下?”
金蝉道:“入夜时此人便来此蹲你,还对你各种谩骂,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对他做了什么?”
“不过流氓而已!”
金蝉悻悻,自感无趣,这时一道紫光从花一一头顶飞速掠过,她忽觉一阵困意,眼眸忽上忽下,密长的睫毛也在微微抖动,整个人迷迷糊糊到有些踉跄,险些摔倒。忽然,唐秋长叫一声,那唐秋似乎终得以释放般竟是全身瘫软下来,但依旧抱着树干撒不开手,像是被死死黏住了那般,紧接着便闭眼昏睡了下去。
花一一被唐秋突然的叫声整了一个激灵,人却是清醒了起来,她回头看了一眼,唐秋正周身被紫气弥漫着,她晃了晃头,抬头问金蝉:“方才那一闪的紫光很是耀眼,那是什么?差点就睡了过去。”
花一一疑惑着,对于蒋悠然突然的离去心中只有悲愤,虽然折腾了一晚,但又怎么能会起着困意,紫光掠过自己时却突然无比的困倦,而那光一过又减轻了些困倦,听得唐秋的一声嘶喊这才清醒,那一闪而过的紫光是什么?
金蝉貌似学着那人类让自己无趣的语气:“不过一个小伎俩,本尊已让那人沉醉于自己的纸醉金迷中,永远醒不过来罢了!”
花一一猜疑:“入梦?”
她看过关于纸醉金迷的一些神话小说,因沉醉于自己的梦中,梦中皆是自己所想以致不愿醒来,终身与床榻相伴。
金蝉道:“不错,他着了本尊的紫醉金迷,没有本尊的法解,他今生都将醒不过来。”
金蝉自知,若是对凡人无故施法迫害,难免会遭到反噬,可眼前那男子一看便知不是个善茬,这替天行道嘛!又有什么可顾及的呢!即便有反噬那也伤不得几分。
花一一淡淡的应了一声:“哦!”,又连忙拿出安魂囊,道:“我已经把我女儿魂魄收进来了,后面我该怎么做?”
金蝉看了一眼那半透明的安魂囊,一道白茫茫的光影安静的立在魂囊中,又撇向花一一,半响才道:“嗯!不错。”,它心道:这妮子还真是挺有胆量的,敢在鬼差下抢魂。
金蝉道:“待我收了你五十年的命脉后,你可趁着最后几日活头寻个合适的母体投放进去,待母体足月出生便又可重续生命,只是母体已为她人,你女儿便不再与你有关系了。”
“不再,与我有关系?”
花一一瞪出铜铃般大的眼睛,这,却是被卖了??
其实,这样也好,且换个角度想,生为蒋家人却是她的不幸,若是给蒋悠然寻个健康有爱的家室,便不会再受着苦。她转身蹲下,轻柔的看着眼前的小人儿,缓缓道:“知道了,那请金蝉把我五十年的命拿去吧!”
这话才说完,花一一便浑身颤动跌坐在地,她双手撑着地面,头耷拉,整个人麻痹不受控制,却是动弹不得。这时一股绞痛由心房而起往上流窜,脑颅中也好似有千只蚂蚁穿梭爬行想要破壳而出,瞬间痛在脑颅中,痒在心窝里,花一一浑身不得动弹强忍着痛痒,顷刻间,额间汗如雨珠。而就在乍然间头顶突然青芒乍现,变得浓烈,青芒如风吹般盘旋不止,速度是越来越快,快到形成了一个小漩涡,最后青芒涡成一团,肉眼可见的在缩小。
与此同时,青芒之下于花一一百会穴中迸然而出一股赤红之气,随着赤红之气越聚越多,犹如火焰那般红亮,而此时的花一一面目狰狞,痛苦的仰天一声长叫后便直接晕了过去。
大约一小时后,花一一悠悠的转醒,抬手便揉着脑袋,她觉得虽然是前所未有的虚脱,但浑身却有一种莫名的轻松感。
这时,金蝉道:“醒了?”
花一一看着飘忽在眼前犹如火焰般的赤红之气,以及这团气体边缘同样漂浮在半空中的一点青芒,那点青芒似如水滴,那水滴晶莹,倒像是人的眼泪。
花一一忍不住伸手触摸那滴青芒,又手指舔了舔,苦涩至极,难以回味!
她问:“它们便是我的命?”
金蝉:“那团赤红之气是命,那滴青芒泪是你的苦。”
“青芒泪?就是你所说的我正经历的那怨憎会的苦??”
“不错!”
花一一苦笑:“呵!难怪!那般苦涩。”
她不解,又问道:“苦这东西只能各自体会,它是肉眼看不见的,是无形的,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实在的东西?”
金蝉道:“虽是无形,但它却是由心而起,由心而聚,久而久之便会化作人类感官的气息,即使再坚强的人在心底深处也有千苦万难,也难免化作一滴泪,本尊将它从你身体抽离,凝聚出你这滴青芒泪。”
花一一默然,心有感叹,看了看那团红火的气体,道:“这生命的样子,真是红的似火,生命…也真的很娇贵呢!”
虽不似红莲业火那般耀眼,却也是格外的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