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泠月被带倒在地上,慕雪扭动了几下,趁势骑在了宋泠月身上,掏出腰间别的匕首,凭感觉朝着宋泠月脸上扎去。
人在危急的情况下,反映也出乎意料的快,宋泠月不等匕首扎下来,一左一右两只手快速钳制住了慕雪的两只手,匕首的寒光只差毫厘。
慕雪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气力到底不足,宋泠月早些年吃过苦,多少有些力气,虽然她处的位置不佳,但是有这点优势,慕雪一时反而伤不了她,两人一上一下僵持在了地上。
“慕雪,放开小月!”
“慕雪,放开小月!”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原来后头的车子是夏夜清,他紧跟着大太太也追了过来,此刻看到慕雪骑在宋泠月身上,还要下刀子,酒意都惊醒了大半。
没想到这时候,平日里疯癫的大太太竟然跑的比夏夜清还快,几乎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宋泠月看到冲过来的是她,心里顿时一惊,这一晃神,手上的力道就松了,慕雪又正下死力气,匕首再次朝宋泠月扎下去,宋泠月惊惧交加,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惨呼,“不要!”
匕首狠狠的扎了下来,却没有扎到宋泠月身上,而是被冲过来的大太太一把手握住了,刀刃在她手心里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成一股细流,流在宋泠月脸上和脖子里,冰冷的夜里,烫的宋泠月心都疼了。
“大太太,你快放手!不要管我,慕雪她疯了。”
夏夜清也被这一幕惊的瞪大了眼睛,他是知道母亲喜欢宋泠月,可是依她们相处的时间,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而且她的病似乎在一夜之间好了,甚至可以舍出命去,这不是他印象里的母亲,绝对不是。
虽然惊讶,但他理智还是在的,知道救人要紧,疾步冲过去,一把推开了慕雪,又伸手拽起宋泠月和大太太,把她们护在了身后。
“慕雪,你有仇恨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无辜的人。”夏夜清护着身后的人,一脸防备的朝慕雪说道。
慕雪哼笑几声,匕首直指夏夜清,疯了一般怒吼道;“无辜的人?这里谁是无辜的人?你和她都不是,你们都是害人精,死不足惜。”
夏夜清懒得和她再废话,索性飞起一脚直接踢掉了慕雪手里的匕首,身子一闪,已经到了慕雪身侧,大手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动弹不得,昂头对着张副官吩咐道:“张副官,把慕雪带回慕公馆,现在就去,你再问问慕总长,他就是这么教女儿的吗?”
张副官只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立正应了声“是”,就照着夏夜清的话去做了,虽然他觉得夏夜清对慕雪的处罚太轻了,可这毕竟是夏夜清的私事,他不好过问,况且眼下情况紧急,也由不得他多想,匆匆带走了慕雪。
支走了张副官,夏夜清又吩咐家里的司机先开车回去,说是给家里报个平安,就说大太太没事,剩下的事情他自己会处理。
外人都走了以后,夏夜清开口直接问道:“母亲,你和小月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不是傻子,直觉告诉他这里的事情并不简单,而且他也等不到回夏公馆再听解释了,他必须现在就知道。
大太太正想说什么,宋府的管家醒来听到动静跑来了,一看院子里凌乱不堪,还有个陌生的太太在宋泠月身边,手上鲜血直流,吓的立即又跑回了屋子里,先打电话叫医生再说。
三个人回到屋子里,容太太和清宁也醒来下了楼,看到宋泠月满世界的找药箱,也跟着上去帮忙。
药箱翻出来,宋泠月先给大太太手上的口子消了毒,又找了止血的药粉先撒上,剩下的就得让专业的医生来,否则会有感染的风险。
“小月,夜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位太太莫非是夜清的母亲?”容太太看着沙发上坐着的大太太,忍不住问道。
夏夜清点了点头,看着母亲受伤的手和余恐未消的目光,又是心疼又是不解,他真想这一刻就一吐为快,问出一个真相,可又碍于旁人在,母亲又受了伤,实在开不了口。
“小月,你没事吧?这到底是怎么了?”清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前的情形实在让她震惊。
容太太知道她胆子小,牵着她的手在大太太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忙安慰了她几句,让她不要怕,又吩咐管家让人去煮些热汤过来,给大家驱驱寒,压压惊。
正当大家惊魂未定,宋泠月忙着给大太太手上包扎的时候,大太太却笑看着宋泠月,似是回答夏夜清方才的问题,也似是吐露自己埋藏了多年的积压一般,一字一字道:“小月她,是我的亲生女儿,她才是夏家名副其实的千金大小姐。”
“啊?这……”
一屋子的人都仿佛被施了定身法,连呼吸都凝固了,众人僵硬的挪动着目光看看大太太,又看看宋泠月,再看向夏夜清,满脑子都是一个疑惑,难道这两个人都是大太太的孩子?若真如此,这岂止是人间悲剧。
凌晨天微亮,夏夜清就开着车子冲出了宋府,一路狂奔,直开到京都外的野山脚下才停住,跳下车子又是一阵发泄似的狂奔,奔到山顶上,在一块大石头上停住了脚,心里堵的难受,冲着山脚下一阵怒吼,才又发泄完全身的力气似的,颓然的倒在大石头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一只手胡乱的扯弄着头发。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和宋泠月竟然有这样离奇的身世,他并非夏家的孩子,宋泠月才是,而他却是宋奇的亲生儿子,三十多年前的一场家族地位与皇权之间的纠葛,促使他这个宋家的儿子不得已给了夏家,成了夏家的长房长孙,而真正的夏家千金,也就是宋泠月,六年后出生,却不得不给了宋家,这一场离奇的换子事件,直到如今才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