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我花钱竟然养出了一个贼,还是个帮我偷人的贼。”魏千帆盯着白牡丹,言语尖酸刻薄,一如他的嘴脸。
白牡丹接触到他冷冷的眼神,之前的自信从容全都不见了,脸色泛白,嘴唇都哆嗦起来,“司、司令,我、我只是、啊!”
“啪”的一声,白牡丹的话未说完,就被魏千帆重重的甩了一个耳光,打的她自楼梯上倒仰下去,若不是唐风眼疾手快接住了她,定要摔的头破血流。
“白小姐,你没事吧?”唐风关切的问了一声,见她脸上已经起了五个通红的手印,急忙扶住她,将她护在了身后,迎头对上了魏千帆欲要吃人的目光。
“魏千帆,对一个女人下手,你也真不是个男人,有什么冲我来,是我骗她放了我的,这件事跟她无关,你放了她,我任由你处置。”
魏千帆冷笑几声,恶狠狠的盯着白牡丹道:“小贱人,你以为我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可以开染坊了吗?你忘了你求着我给你东西的时候了,给我滚出来,或许我能考虑饶你一命。”
白牡丹哆嗦了一下,以为魏千帆是要放了她,直起身想要离开,才走了几步,浑身就起了一阵寒意,身子不停地抖起来,又冷又觉得身体里有几千只蚂蚁在咬,蚀骨钻心,却又奈何不得。
魏千帆冷眼看着她,这是毒瘾发作了,可怜她还不自知,待她走到跟前,抬起一脚便把她踹翻在地,昂头对外头的手下怒吼道:“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带出去,任由你们处置,什么时候她学老实了,什么时候给她白面儿。”
外头的人应声走了进来,看到地上扭作一团的白牡丹,顿时露出一脸不怀好意的笑,上前抱起白牡丹就要走。
白牡丹面如死灰,又急又愤,挣扎着扯住魏千帆的衣角,声嘶力竭的嘶吼道:“司令,司令不要这样对我,我会听话的,不要把我交给他们,求你了。”
魏千帆甩开她的手,冷哼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早就腻了,别让我再看见你。”
唐风此时已经明白了魏千帆的手段,原来是用白面儿控制了白牡丹,难怪白牡丹会顺从他,这姑娘心思单纯又善良,决不能眼睁睁看她被祸害。
念及这些,唐风几步跃上楼梯,握紧拳头便朝魏千帆挥了过去,左右也是一死,不如带着魏千帆一起下地狱,黄泉路上,也不寂寞,还能为民除害。
魏千帆一个躲闪,避过了这一拳,抬手便要去拔腰间的手枪,唐风速度极快,察觉他的动作,飞起一脚踹在了他腰上,踹的魏千帆一个趔趄,手枪一下掉在了地上,他想要去捡,唐风迅速扫腿过去,把手枪踢到了更远的地方。
魏千帆连连吃瘪,恼羞成怒,索性也不去捡手枪,赤手空拳和唐风搏斗起来,他是多年带兵的,又几下子身手,力气也大得多,唐风一时间还拿他不下。
这会子功夫,白牡丹已经被拖了出去,哭喊声从外头传来,听得唐风越发着急,也越发心烦意乱,瞅准机会再次给了魏千帆一脚,甩脱他便冲了出去。
外头几个士兵正拖着白牡丹往假山后头走,他们已经等不及,想在假山后头就把这块肉给吃了,却没想到唐风会冲出来,一人挨了一脚,白牡丹便脱了手,被唐风扯过去护在了怀里。
白牡丹的大衣已经被脱掉了,只剩里头单薄的旗袍,冻得她瑟瑟发抖,嘴唇都是紫的,又受了惊吓,还犯了毒瘾,整个人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还不停的在唐风怀里蹭,让他都腾不出手去对付追过来的魏千帆。
魏千帆此刻已经急红了眼,脑子一热,什么总统不总统,大不了就得罪他,便也顾不得那许多,拔出手下腰间的枪,枪口对上了唐风的脑门。
这一下,唐风再无还手之力,饶是他能打,也对不了这手枪,更何况这是在魏公馆,最不缺的就是人和枪,他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了,只从心里觉得愧疚,不该连累了白牡丹。
“看来你们还真是不浅的情分,不过你们没有机会叙旧情了,唐风,你护的了她一时,还能护的了她一世吗?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痛快,我要你眼睁睁看着她受尽凌辱,再一枪崩了你。”
魏千帆书说着恶毒的话,手枪往下挪了挪,对准了唐风的腿,想要把他打的失去行动能力,再慢慢对付他。
“砰”的一声响,却不是魏千帆的手枪发出来的,子弹从外头打过来的,不偏不倚打在魏千帆的脚边,石板被打出了一个洞,石板渣子嘣在了魏千帆靴子上,吓得他一个激灵,一条几尺高,嘴里怪叫了一声。
“我操,谁他娘的敢给老子放冷枪?”
话音才落,就见张副官举着枪,从假山边上走了过来,还象征性的吹了吹枪口,一脸鄙夷的看着魏千帆,身后夏夜清带着宋泠月和一行人,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看来闯魏公馆闯的很是顺利。
魏千帆牙齿咬的“咯吱”作响,转手把枪口对准了夏夜清,龇牙怒吼道:“夏夜清,怎么他娘的到处都有你?你他娘的是阴魂不散吗?”
夏夜清丝毫不畏惧他的枪,大踏步走了过去,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魏千帆,你的意思你是要死了吗,所以惹得我到处要勾你的魂去阴曹地府?”
“你!”魏千帆气的牙痒痒,真恨不得一枪嘣了夏夜清,可是理智告诉他,他再生气也不能这么做,依照他如今在京都的地位,只要他敢嘣了夏夜清,夏家是不会让他活着出京都的。
夏夜清捏准了他不敢,一根手指推开他的枪口,冷淡的道:“行了,收起你这手枪吧,你要是真敢动手,就不会废话了。”
又把目光转向唐风和他怀里的白牡丹,眉头皱了起来,看来这个白牡丹情况不太好,怪不得唐风会被魏千帆用枪指着脑门子,也不跟魏千帆打招呼,径自唤了玉生过来,让他把白牡丹先送回车上去,至于唐风,还得把事情说清楚才行。
魏千帆看他如此目中无人,抬手对着过来的玉生就是一枪,子弹却不是对着玉生的人,从他耳边呼啸而过,震的玉生龇牙咧嘴。
“夏夜清,你不要太张狂了,白牡丹是我的人,你敢不吭一声就带走她?”
夏夜清怪笑一声,“白牡丹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难不成,你用什么东西控制了她?”
不等魏千帆说话,夏夜清又扭头看了白牡丹一眼,最后把目光转向魏千帆,嘴里啧了一声,还捏起了官腔。
“魏司令,我听说有人用白面儿控制别人,你知道的,海关对这东西查的紧,魏司令怕是不会沾手这东西的,那这白牡丹就很可疑了,我得带回去严家查问,她到底从哪里走私来的,说不动要重罚,怎么,你也要拦着吗?”
这话说的十足光明正大,饶是魏千帆也哑口无言,他若是说了,这个夏夜清少不得又要生事,说不定连他的魏公馆都敢搜查一边,若是不说,那自然就没有了拦着白牡丹的由头,她是妙音园的角儿,这是总所周知的,自然也来去自由。
夏夜清看他半天不说话,心知他已经被怼的没了词儿,哼笑一声,再次对玉生吩咐道:“把这个白牡丹带走,好好查问,若是查出什么来,一定要严惩,谁敢拦着,让他去海关说话。”
有了这番话,玉生顿时有了底气,再也不顾及魏千帆的冷脸,扛着白牡丹就出了魏公馆。
白牡丹离开了,接下来的场面就好控制了,夏夜清也不卖关子,开门见山,直接说道:“魏千帆,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我要带走唐风。”
魏千帆冷眼直视,“你凭什么?他可是杀害我手下的人,总统都默许了,你又有什么资格,就算该管,也是警察厅的事情,轮不到你海关吧?”
夏夜清把瑞士军官刀拿在手里转了转,头也不抬的道:“轮不轮得到海关,我说了算,至于警察厅,这话你还是拿去糊弄别人好了,对我不管用。”
魏千帆努了努嘴,“你算老几?居然也来我府上耍横?”
“废话就别说了,唐风的事情你心知肚明,你要做什么,我也明白,董绵绵是什么身份,做过什么事情,桩桩件件拿出来都是死罪,你要是想替她出头,那我就得公事公办了。”
“比如说,她走私白面儿,贩卖人口,软禁良家妇女,私设赌场,敲诈勒索,还有,她还设计绑架,意欲杀人灭口,被我亲自抓了现行,魏司令,你说说,这里头的哪一件是可以饶恕的?”
魏千帆没想到自己找的借口,临了了却给自己挖了坑,更是没想到,董绵绵背着他做过这么多事情,简直是可恶,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夏夜清看他咬牙切齿半晌不说话,知道他已经被拿捏住了,魏千帆是个明白人,只是心急了些,眼下他欲将唐风除之后快才露了马脚,否则哪儿那么容易对付。
“魏司令,想好了吗?想好了,人我可就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