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澈和陆晓夏的婚礼在九月底举行,文已已并未当上陆晓夏的伴娘,她以身体不适为由加之闻人澈的医嘱也提醒她,不能过于操劳。
当伴娘需要全程跟在新娘子身边,忙前忙后的不适合她,陆晓夏也担心她的身体,但文已已从她担心的眼神中,看出了别的情绪,陆晓夏好像不是真的在担心她的身体,而是在担心别的事情。
作为宾客的文已已早早就和其他宾客一起入座,等候新人入场,这一桌的人她全都不认识。
恍惚间,文已已想起全场所有人她只认识新娘新郎,而这些人大多数都是结伴而行,大家彼此都认识,唯独她一个人寂静的坐在这,盯着桌上象征百年好合的百合花出神。
她昏睡了三年,这三年里闻人澈和陆晓夏他们都有各自的生活,而她的每一天则是在那些乱七八糟的梦中度过。
新娘挽着父亲的手走上幸福通道,走过那道插满花的拱门,走上铺满花瓣的镜面舞台,镜面倒映出新娘和她父亲的身影,一步步走到新郎面前。
这是多么神圣的一刻,文已已心下感叹,虽然没有按照原书真正剧情走带球跑加追妻火葬场的路线,闻人澈和陆晓夏能在一起她也已经无比圆满了。
晚宴结束后,众人起哄让新郎用公主抱,抱着新娘走安全通道出酒店,美其名曰锻炼一下新郎的体力,实则就是故意的。
文已已站在安全通道门边,看着众人浩浩荡荡的跟在新郎新娘后面,他们不断远离文已已的视线范围内,只能听到来自楼道之间的回声,笑声尤为刺耳了些。
这家酒店的顶层设计成了一个花园,有条件或是想要一个刺激点的草坪婚礼的新人,也可以选择在顶楼花园里举办婚礼。
现在将近晚上十二点左右,文已已没有搭上便车,一个人穿着淡紫色连衣裙,配上六厘米细高跟,这脚有点疼以外,其他都还好。
这里位于A市中心地段,距离她的家还有将近十多公里远,现在都要十二点了,这车有些难打,文已已思索了一下,决定现在实行俗套剧情的第一条。
如若没有逼出时瑾瑜,她包里还有防狼喷雾,为了以便跑路,文已已事先脱下了高跟鞋,轻松愉快的打着赤脚,往家的方向走。
步行回家,她要凌晨三点左右到吧,想想她不免有些觉得脚疼,幸好不远就有一家便利店,买了一双拖鞋正准备为自己加油打气步行回去。
一辆车停在了她面前,后排的车窗缓缓打开,露出了一张冷峻的侧脸,此人还带着金丝边的眼镜,文已已往后退了三步,并不予理会,继续往前走。
“跟着。”男子看文件的姿势没有变,让司机继续跟在文已已后面。
文已已时不时会往身后看去,那辆车行驶的速度极慢,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自己身后,她有些气恼,走也走累了,干脆就站在原地,再度看着车后座的窗户打开,那个她根本不认识的男人还给她大大的侧脸看。
“这位先生,如果你是想让我搭便车的话,麻烦你正面看看我,把视线从你宝贝的文件上移开好吗。”文已已左手还拎着高跟鞋,背着包,微微叉腰的姿势站在那。
男子还真就将视线从文件上移开,放到了文已已身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确定果然他没看错人后,从一旁的扶手上拿起手机,对着文已已拍了一张照片并说了一身抱歉,将图片发送给远在大洋彼岸的某人。
大洋彼岸的某人正准备放松一会,就接收到了一则信息和光线微微昏暗的图片: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女人就是你一直在监控的那个人对吧。
时瑾瑜眉头紧锁放大了照片,上面的人确实是李锦慧没错,她现在应该参加完了闻人澈和陆晓夏的婚礼,这个时间点的她应该在车上,说不定现在都到家了才对。
收到回复的男子,笑了笑将手机放入口袋,打开了车门,邀请文已已上车:“抱歉,美丽的小姐,你一个人这么晚了还在外面逗留实在危险,如若不介意的话,请务必让我送你回去。”
文已已上了车,从刚才这个人拿着手机对着她拍了一张照片,可以推断他发给了谁,毕竟世界那么小,该遇到的总会遇到。
“先生,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时瑾瑜的人。”这句话几乎和梦中的一个片段重合,梦里她不断问那些人,认不认识见没见过一个叫时瑾瑜的人。
男子那文件的手差点没拿稳,稳定了一下心神:“美丽的小姐,我并未听说过时瑾瑜这个名字。”他没有向文已已做自我介绍。
“好吧,就当你不认识时瑾瑜这个混蛋,你听我发发牢骚吧,我身边没有人能听我说这些话,讲给一个可能以后都见不到的陌生人听,挺好的。”文已已缓缓放松身体,彻底靠在了座椅上。
男子嘴角抽搐了两下,将右手伸进口袋,摸索了一会,拨通了大洋彼岸某人的电话。
“我在医院昏迷了三年,这三年里我做了一个非常让我崩溃的梦,不过也要多亏这个梦,我才能醒来,梦里面的我一直在找一个叫时瑾瑜的人,可是我周围的人都告诉我,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这么一个人,他们都以为我得了幻想症,让我吃药,好笑的是,梦里的我并不知道那药是治疗什么的。”
文已已闭上双眼,回忆起梦里的场景,确实有些压抑,也让她逐渐崩溃。
“后来呢,梦里,你有找到那个叫时瑾瑜的人吗...”男子被文已已低落的情绪感染,心里升起了对她的一丝怜惜。
“没有哦,最后我只知道治疗幻想症的药不能再吃,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我,时瑾瑜不是我幻想出来的人,他是有血有肉真实存在的人,是我想见的人。”
说着文已已抬起左手遮挡住了自己的双眼,她感觉自己要哭了,梦里的无力感蔓延全身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一时之间男子也不知该问什么了,从她的声音中,他能听出一丝颤音,她该不会要哭了吧?
“因为梦里没有这个叫时瑾瑜的人,所以我选择从楼顶跳了下来,没想到这一跳,自己非但没死,还成功的醒来了,所以还是要谢谢这个梦,不然说不定我还要再睡个几年才能醒,或者一直没办法醒来,现在想想,如果一直都没办法从梦里醒来,那么我会不会真的在梦里,忘记时瑾瑜那个混蛋...”
泪水滑落她脸颊的那一刻,男子很想很想告诉她,时瑾瑜那个混蛋,他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