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下城东南角,一片瓦房区内,一条猎犬正在前面飞奔,后面紧跟着一队巡捕官,而在空中,还布置了几个风灵高手,负责观察和警戒。
猎犬在一栋阁楼的门前,大声吠叫着,空中的风灵高手迅速占据了周边的制高点,巡捕官则炸碎了那扇厚重的木门,巡捕官一拥而入,在猎犬的协助下,很快就找到了藏在衣柜暗格里的赃物。
刘长胜两兄弟早已躲进了地窖,却因为身上余香气,被猎犬揪了出来,只得束手就擒。
“大人,主犯已被擒下,正在押送过来,半个时辰后,能到达司衙!”巡城司的衙役收到了前方的快报,立即禀报巡城正使刘子涵。
“干得漂亮!我要亲自提审…还有,马上派人去请顾老,按照规矩,他必须在场旁听。”刘子涵高兴地说道。
他怕夜长梦多,想尽快把这烫手的案子结了。
很快,刘长胜两兄弟被带到了刘家中城的巡城司内,各方就位,审讯开始。
“我再问一次,你有没有受人指使!”刘子涵大声质问道。
刘长胜的脸上阴晴不定,似有隐情,他吞吞吐吐的答道:“没…没有!”
刘子涵抓住了刘长胜的破绽,企图扩大战果,连忙逼问道:“你在说谎!刚刚我问你话,你回答的时候,连正眼都不敢瞧我一下,这心里肯定有鬼,说!幕后主使是谁?”
此刻刘子涵的心中,其实是充满疑惑的,这刘长胜是个惯犯,被审过几十次了,却在自己问起是否受人指使行窃时,当场愣住了,脸上还露出了一丝惊恐的表情。
按照多年审案的经验,自己肯定说中了刘长胜心中的秘密,他才会有这样的反应,难不成那两个少年真的是幕后黑手?
刘长胜毕竟是个老手,迅速冷静下来,恢复了一脸的无赖,搪塞道:“有谁会这么无聊,请我去偷美人的内衣,你这个想法也真够扯的…”
见对方已有了防备,自己又没有实据,没必要再纠结这个问题,刘子涵立即换了主攻的方向,继续问道:“那瓶香露去哪里?其它东西都齐了,怎么就缺了它?”
刘长胜淡笑着说道:“碎了!往回跑的时候有点慌,在半路摔了一跤,瓶子破了,顺手就扔掉了。”
话刚说完,他双手一摊,摆出一副遗憾的表情。
刘长胜在答话的时候,刘子涵一直在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当提到那瓶香露时,刘长胜的右腿微微抖了几下,很明显那瓶香露,让他很紧张,这件东西才是本案的关键!
刘子涵笃定此案必有隐情,想从那瓶香露的去向入手,继续深挖,便立即追问道:“在哪里摔碎的?瓶子扔哪里了?”
“嗯…让我想想啊”刘长胜思索了一番,嘴角漏出了一丝诡笑,见刘子涵又想开口催促,便赶紧说,“去我家的路上,会经过一个牛场,离路边不远,有一个大粪池,我在粪池附近,踩到一坨牛屎,脚一滑就摔了...我怕你们放狗来追,就把香露瓶子的残片扔到粪池里,再用水把地上的残香冲洗干净...不信你可以派人去捞一下,指不定还能找到的!”
话刚说完,刘长胜露出一脸得意的表情,眼睛盯着刘子涵,想看他抓狂的表情。
刘子涵立即找来巡捕官,询问是否路过了一处牛场,巡捕官确认了此事,当刘子涵提出要他们去寻找香露瓷瓶碎片时,巡捕官露出了一脸难色。
他细声告诉刘子涵,牛场规模巨大,粪液直接被排到一个大池塘里,恶臭无比,在那么大的地方,莫说找瓶子碎片,就是找一具尸体怕也要忙上好几天,刘子涵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顾老在一旁听了半天,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便开始不耐烦了,他把刘子涵叫出了牢房,说道:“你扯那些没用的干嘛?问了半天,都没问到点子上,照这样审下去,要审到猴年马月才能结案,荒唐!...待会换我来审。”
两人回到座位上,顾老开口问道:“你干嘛要用好不容易偷来的披风,套住那个少年?”
“我弟被他打成重伤,必须用东西困住他才行,要不然我们跑不掉,都得倒霉!下次再让我遇上...”刘长胜解释道,脸上立即浮现出怒色,威胁之词脱口而出,话说到一半才想起自己失言了,赶紧把后半句又吞了回去。
顾老继续问道:“也就是说,你兄弟在帮你看风,那少年刚好路过,你兄弟怕事情败露,想擒下那个少年,却打不过人家,自己反被打成重伤,你偷完东西出来,急着想要离开,就用披风困住那少年,你们顺势就跑了,是不是这样?”
刘长胜淡然的说道:“差不多吧,这刘凤香我馋她很久了,可那妞太泼辣,近不得身,就想着偷些内衣什么的来解解馋…”
“子涵听到没有,案情清晰,作案动机明了,赶紧结案吧!”顾老斥责道,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
刘子涵心中十分不痛快,但刘长胜已认罪了,他也不想纠结太多,本来案情就十分简单,若不是刘凤香在哪里搞事,也轮不到这个顾老头,在这里指手画脚了。
这刘凤香要自食恶果咯,若被贬为奴籍,在寒玉峰刘家会受到诸多禁忌,大好前途就这样被自己给毁了。
案情清晰明了,判官当堂宣判,判决刘长胜等人,犯伤风败俗淫亵之罪,因只是未遂,酌情刑罚减半,主犯刘长胜被判杖刑五十,从犯刘长乐等人判杖刑三十,所盗之物退还苦主刘凤香。
刘通贵嫌东西晦气,当堂把东西全烧了。
刘子涵特地安排了一个壮实的杖手,当庭行刑,一阵鬼哭狼嚎之后,一众人犯被打得皮开肉绽,打到最后,刘长胜痛苦不支,晕死过去。
公堂之上充斥着一阵淡淡的血腥味,刘凤香亲眼目睹这残忍的一幕,脸都吓白了,本来还是气势汹汹的样子,此刻却已躲到父亲身后,不敢再多看一眼。
盗窃案审结,接下来就该轮到刘凤香血誓一案的庭审。
残酷的现实已摆在眼前,自己将要在灰暗中度过余生,想到此处,刘凤香已慌得六神无主,只剩嘤嘤哭泣。
刘通贵心有不忍,赶紧安慰女儿,可一想到女儿那任性妄为的样子,心中的怒火又冒了出来,真是又气又心疼。
“啪!”惊堂木一响,巡城司判官开口审问道:“民女刘凤香可知罪!”
直到此刻,刘凤香依然嘴硬,哭着答道:“我…我不服!呜呜呜…”
判官铁面无情,大声说道:“刘通贵府宅被窃一案,本官已审结,此案主犯刘长胜当庭认罪,偷窃之事并没有受人指使,你立血誓告血状,诬蔑刘恒、刘兴两位少年!现在本官判定,你实乃假冤!至于你将受到何种惩罚,将由聚宝街宗亲会裁决。”
判官判令已下,聚宝街众族老开始审议,在顾老的授意下,众族老很快就商议出一个结果,写在一张纸上,给判官呈了上去。
判官当堂宣读了结果:“经聚宝街宗亲会审议,判刘凤香奴刑,削其平籍,降为奴籍!但苦主有两人,一女不侍二夫、一仆不侍二主,此事因刘凤香无理殴打刘恒而起,刘兴出手相助在后,现将刘凤香判入刘恒家,其奴身终身不得赎买,奴契需当堂签署,至于受连累的刘兴,由刘恒家酌情赔偿,至于金额由两家私底下上衣,各方是否还有异议?”
“没有异议,大人判得公道!”刘兴一脸兴奋的说道。
“我有异议!”刘通贵想申诉。
顾老驳斥道:“你不是苦主,这里没你们父女说话的份!”
刘通贵还想争取,却被判官给挡了回去。
刘子涵想到了一个拖延时间的办法,赶紧向前进言,道:“这两位少年的长辈尚未到场,判决关系到两家的利益,还是等一下为好!”
判官点了点头,说道:“嗯…子涵的话也有道理,那就等双方家长到场后再说吧!”
说完便离开座位,走回内堂,判官与刘通贵相熟,想趁机卖了个人情给他,至于能否请来高人,镇住顾老,那就是刘通贵的事了。
“哼!…刘子涵,我限你一个时辰内,把双方家长带到公堂,要不然我就直接张榜公告,你们爱判不判!”顾老也下了狠话,给司衙定了最后时限。
听到判决,刘兴非常高兴,就像一个赢了钱的赌徒,在哪里肆意狂欢;刘恒则是心事重重,心中隐隐感到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