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不离不弃
  • 谢宏
  • 2107字
  • 2021-03-12 16:29:23

此前在深圳,我有過一隻金毛犬的。他叫“大頭”。我還記得2006年3月那天去南頭中山公園門口接他的情景。我是下午1點左右過去的,那狗主人已經在公園的大門前等了。他說小狗是自家大狗生的兒子,還牽來了狗爸爸讓我看。我一邊閒談,一邊和那小傢伙玩,他乖巧活潑,很討我的喜歡。狗爸爸離開的時候,小傢伙一路追趕過去,不時摔跤,由於下雨,將身子搞得髒兮兮的,模樣惹人憐愛。

後來,我將他抱上的士後座,將他摟在懷裏一起回家。小傢伙不到三個月大,沉甸甸又毛茸茸的,好可愛。我媽家住在一樓的房子,有個小花園。我就暫時將他放過去。小傢伙進門就滿屋跑,瘋玩咬着給他的玩具人,很逗人喜歡。只是還不懂事,隨處尿尿,當你要教訓他,他的情緒便立刻低落,趴着睡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

陽光好的時候,我會帶他到社區的草地逛,他對外面的世界十分好奇,鼻子總是抵着地面嗅,走路搖搖晃晃,跌跌撞撞,好像隨時會摔跤,讓你時刻擔心,但他又總是安然無恙,模樣十分逗人。我們都希望他趕快長大。

“大頭”很乖,從不吵鬧,過了一段時間,鄰居才問:“你家甚麼時候養狗了?”當然,“大頭”還很聰明,他兩週就學會了出去花園便溺如廁,還能聽懂我的話。這讓我十分開心,總想像他長大後的情景。可是,天不遂人願,不久他就生病了,萎靡不振,愛趴在地板上睡覺。

我帶他去“寵物園”看病,寵物店的楊先生說,我買的是隻病狗,受騙了,讓我退回去,轉買他店裏的那隻金毛,說五個月大了,夠強壯的。那只關在籠裏的金毛犬,的確活潑可愛,從裏面瞪大眼睛望着我。我說很遺憾,我和“大頭”有感情了。

幾天後,“大頭”病重,我又抱了他去看病,可寵物店不敢醫治,讓我帶他去專門的醫院。我坐了的士匆匆趕去,醫生檢查後,發現同時得了幾種病,說是沒打疫苗的緣故。當天夜裏,“大頭”住院,吊了藥水。

當時,他的身體已經虛弱得無法站穩了。他躺在病床上,費力地睜開眼睛,看着我,向我搖尾巴。我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護士見了也很感動,說:“不用搖了,你爸爸知道你很乖。”但他還是搖呀搖的。我看不下去了,叮囑幾句後,我就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我趕去醫院看他,可他已經走了。軟塌塌的身子,躺在病床上。我請人厚葬了他,默默祝福他在天堂過上好日子。我傷心了很久,心情才慢慢平復下來。我一直責備自己經驗不夠,事先並沒有掌握多少養狗的知識,所以那一段時間,我常常上網找些養狗的資料,才對金毛犬有了比較多的了解。對失去“大頭”的恐懼,一直影響我的決定,是否再養一隻金毛犬,我很是糾結這個問題。

雖然我們只相處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但我腦裏常常浮現出“大頭”可愛的模樣,這讓我無法抵禦再擁有一隻金毛犬的誘惑。我很自然地想起“寵物園”裏的那隻金毛。一天早上,我再次去和楊先生交流一下,才決定領養辛巴。

2006年5月13日這天,我吃完午飯,就去水灣頭的“寵物園”接辛巴。楊先生將他放出狗屋,拴上狗鏈後,帶他過來見我。當時我一看,啊,是大狗的體型了,十分壯實。“大頭”與他相比,簡直就是小玩具呢。

這傢伙剛和我接觸,就十分乖巧,向我搖着尾巴,舔我的手。楊先生以為他以前和我玩過,所以對我熱情有加,當他知我和辛巴從沒接觸過,只在狗屋外和他見過面,楊先生就打趣說我一定是和辛巴有緣。他將狗鏈交到我手上,站着和我閒聊,介紹辛巴的情況,還叮囑我要注意的事項。

我將辛巴領出門的時候,這傢伙興奮極了,拼命往前衝,將我也拉着往前走。這下可不是人遛狗,是狗遛人了。一路上,這傢伙奮力往前奔,將我拉得踉踉蹌蹌,搞得我渾身是汗,臉上也掛滿了汗水瀑布,更糟糕的是,我的眼淚都出來了。

我帶了他從太子路轉向育才中學,經過培訓中心,再穿過工業七路,從灣廈拐進我媽家。辛巴進門後,也不見生,四處亂跑,這個房間嗅嗅,那個房間走走。不過,他好像知道我是他的主人,對我十分親熱,圍了我跳躍。我將“大頭”吃剩的狗糧舀給他。這傢伙一點都不客氣,放開嘴巴大吃起來,還吧嗒吧嗒地喝水。

我媽摸他的腦袋的時候,他吠了一聲。我順手輕輕給了他幾巴掌,他就不敢了。後來我爸從臥室出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又吠了幾聲,我又給了他幾巴掌,他也不敢了。大概知道是家裏人。我心想,不教訓他不行,這傢伙和成年狗差不多,就差毛未長齊,站起來都快到我的肩膀了,讓他亂來肯定會出事。

這傢伙蠻聰明的,認准了我是主人,所以我教訓他,他就低頭搖尾巴,表示知道錯了。有意思的是,他懂得去花園大便,但小便不會,幾次都拉在家裏。我急了就吼他,還是給了他幾巴掌,他也就低頭認錯。

我媽倒寬宏大量,也不責備他,只拿了拖把,跟在他後面收拾。我媽說:“哎呀呀,你們小時候還不一樣嘛?”讓我們不禁莞爾。

在他到來之前,我媽養了一隻貓。辛巴剛開始見了貓,就四處追逐,給我教訓過後,對貓的挑釁,他的態度有點猶豫了,眼睛一邊觀察我的態度,一邊不停地去瞥窗台上的貓。

晚上他睡在陽台,挺乖的,社區保安員說,只聽他吠過幾聲。這傢伙挺黏我的,我到我媽家吃過午飯後,躺在沙發上午休,他就睡在我身邊的地板上。我起來,他也起來,我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連我上洗手間,他也要跟着,就是一隻跟屁蟲。

我看着他說:“你這樣跟着我上廁所不好吧?”他聽了,似懂非懂的,臉是笑嘻嘻的,有點悻悻地退出去,站在門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