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功贖罪

「好大膽的小仙!竟敢放公主私下凡間!明知七公主正想逃離宮殿,你不但沒有立刻向朕報告,更偷開城門讓她逃離仙界,墮落塵世。今日朕不殺你,實在難消心頭恨!」天宮雷電交加,烏雲壓頂。

「父王,請息怒!只因女兒多次哀求,以死相逼,小仙才打開城門,女兒自知觸犯天條,父王儘管懲罰女兒,不要連累無辜的小仙!」

「閉嘴!你這小丫頭!斗膽私自下凡,戀慕凡人!若果不是朕派托塔天王李靖捉拿,恐怕你還與賤民董永纏繞不清。人來,先押下去!」雄赳赳的侍衛上前押下紫衣仙女七公主,鎖於精鋼煉製的天牢裏。

被天索綑綁的小仙,早已視死如歸,沒有求饒。他看着公主的倩影──能為傾慕已久的公主做事,他無悔無恨。六位公主在旁一起為么妹求饒,亦被一一押下去,軟禁在仙鶴宮。紫衣仙女遭天牢黑氣壓着,紅、橙、黃、綠、青、藍六仙女則被困仙鶴宮,天上的彩虹頓時消失了。一眾仙人肅立兩旁,深知天威難犯,不敢上前勸阻。

所謂仁者不憂愁,勇者不畏懼,小仙泰然面對死亡。

……多年以來,他有天庭文書的優差不做,卻甘願做王母娘娘的隨身侍衛,為的是在公主出入鳳鑾宮向王母娘娘請安時,可以近距離偷看她的一笑一顰。當日公主那一雙帶淚相求的明眸,一副楚楚可憐的花容,他永世難忘;今日公主更在玉帝前為他求情,他已死而無憾。他只是痛心自己作為天上人,倒沒有凡夫俗子般幸運,可以獲得公主一顆純潔無瑕的芳心。或許,幸福不一定要擁有,成全也可獲得快樂。孔聖師尊說過「君子成人之美」,成全別人是一種美德,能成全意中人,是一種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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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下凡故事

仙女下凡的故事最早見於晉代干寶的《搜神記》卷一「董永」:漢代孝子董永,少年喪母,與父耕種維生。父死沒錢治喪,便賣身為奴。買主知道他的賢孝,送一萬錢給他,不用他為奴。董永守喪三年後,為報答買主的恩德,仍然甘願為奴僕。董永在路上遇一位女子,表示願意作他的妻子。買主見到董永夫妻二人來到,只好請董永的妻子織絹百疋,以作償還。十日後,布疋織成,該女子表示自己是天上織女,知道董永孝義,受天命來相助他,說完之後凌空而去。這個故事後來被改編成黃梅戲《天仙配》,寫第七公主愛上董永,偷下凡間,與他結成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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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成人之美

語出《論語•顏淵》:「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小人反是。」

意思是:君子總是促成別人的好事,不會促成別人的壞事。小人剛好相反。

《論語》與《大學》、《中庸》、《孟子》合稱「四書」,是古時候學生必讀的課本。《論語》記錄了孔子的日常言論,是儒家學說的經典、千古仁義的標準。清末以前,韓國及日本深受中國文化影響,凡讀書求學的士子,必讀此書。

「天兵!將此小仙打入無間獄!」

「無間獄」是地獄之中最痛苦不堪的牢獄,春節照常營業,酷刑永無休止,煎、炒、煮、炸、炆、燉、焗;剢、削、刮、鋤,什麼都有,被打入去,很容易變成「仙肉三文治」,又或「免治仙肉炸餅」。眾位仙家都嚇得冷汗直冒,無人敢為小仙求情。

此時,一名書生奔上前哭求:「小人是犯人的哥哥。懇求玉帝開恩!我弟弟年幼無知,才會犯錯,觸怒皇上。弟弟一向孝義,深得父母心。若送他往無間獄,父母必定痛斷心腸,遲早會造訪黃泉。皇上因殺一而成殺三,背上不義之名,懇請皇上三思。何況,無間獄是永不超生的牢獄,弟弟尚未婚娶。小人懇請皇上讓小人代替弟弟下地獄。」

眾仙聽後,無不驚訝得張口結舌。代弟受刑,千古奇聞。小仙流着淚:「哥哥!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要連累你!」哥哥含淚微笑:「么弟,你要好好照顧爸媽。文曲星東坡才子曾說:『是處青山可埋骨,他年夜雨獨傷神。與君世世為兄弟,又結來生未了因。』哥哥也希望可以與你世世為兄弟。皇上,請恩准小人的請求。」

小仙流着淚叫嚷:「皇上,不要聽我哥的話,請盡快讓我入地獄!」

玉帝看着兄弟倆在天庭之上互相爭入地獄,既欣喜又氣忿:欣喜天庭有如斯手足情深的兄弟,卻氣忿兩人藐視天庭,以為這裏是民間可議價的菜巿場。天際半晴半陰,東邊藍天,西邊雷暴,雷聲震耳欲聾。「好一對生死兄弟!朕成全你們!人來,將兩人一起打入無間獄!」眾仙人不禁冷汗直流,原以為玉帝會格外開恩,怎料雙雙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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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君世世為兄弟

宋神宗元豐二年(1079),何正臣、舒亶、李定等人,摘取蘇軾(字子瞻,號東坡,1037─1101)《湖州到任謝表》一詩的用語,指他毀謗朝廷,欲置他於死地。當年七月,在湖州逮捕他,把他押入御史台獄。蘇軾自知必死,寫了兩首《獄中寄子由》絕命詩,向弟弟蘇轍道別,其中一首末四句說:「是處青山可埋骨,他年夜雨獨傷神。與君世世為兄弟,又結來生未了因。」意思是:這裏有青蔥山嶺可以埋葬我的骸骨,他日你在夜雨之中沒有我在旁,可能要獨自神傷;我願與你生生世世做兄弟,並在來生締結今世未了的兄弟情緣。

這四句成為千古傳誦的名句,當中流溢的手足之情,讀後叫人唏噓萬分。後來,太后病重,在臨終前推重蘇軾,遺言要愛惜人才。宋神宗亦愛蘇東坡之才,案件拖至年底,蘇軾得免死免獄,卻被貶到黃州。

天兵正將兩人押下,突然有人大叫:「且慢!」萬世師表孔聖賢率領着七十二名徒弟駕臨,叫聲來自大徒弟顏回。孔聖賢滿身散發着彩雲,顏回、子路、子夏等徒弟亦有光環環頂。孔聖賢與徒弟上前跪拜,玉皇大帝立刻走下玉階親自迎接:「老師,快快請起,折煞學生了。由古至今,做老師的,對天子學生不必行君臣之禮,亦不用向北面行朝拜禮。」

「微臣斗膽懇求皇上網開一面!皇上請看。」孔聖賢將手上的記憶卡插進數碼錄影機,小熒幕上顯示當日情景。

孔聖賢在旁解說:「這個小仙仁義善良,守護宮門本來不是他的責任。只因當日值夜天兵的母親突然病危,天兵哭求回家伺候母親,將帥認為天令不可違,不准許。剛巧王母娘娘由眾位仙女及侍衛護鸞外出,到西天訪問釋迦牟尼佛祖,這隨從小仙為了成全孝義天兵,甘願留下替代守夜。七公主能夠成功下凡,或許真是既定緣份,讓公主遇上這小仙駐守宮門。現在公主已重返天庭,懇望皇上免了小仙的死罪,好讓他日後將功贖罪。況且,這小仙曾任臣等書僮,在天宮孔聖廟堂文學部百年,耳濡目染,浸染得滿腹文章,甚為知書識禮。他哥哥又如斯愛護弟弟,真是少見的仁義年輕人,今將他倆送往無間獄,微臣為天宮失掉兩名人才而深感可惜!」

「老師,請先起來。有話好說。」孔聖賢乃萬世師表,又年近古稀,玉帝不敢怠慢,先扶起他,再揮袖令天兵退下,綁着小仙的天索自動解開,小仙與哥哥同跪一旁。孔門弟子亦站起來:「謝皇上開恩。」

「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天兵天將,押他去雷電池,重重電擊一百大板!」

眾仙人嚇得滿臉蒼白,雷電池每一擊仿如斧砍刀割,受五十擊,永久昏厥不醒,一百擊則必死無疑。孔聖賢深明七公主私下凡間,攸關玉帝顏面,小仙難免要忍受皮肉之苦。幸好,他早已向太上老君借得兩顆活命仙丹。

小仙為雷電所擊,竟然不吭一聲。小仙哥哥明知電擊厲害,卻不顧一切,披上弟弟剛才脫下的金甲,引雷電擊打在自己身上,再用身體掩護弟弟。小仙怕哥哥受苦,將哥哥推開,搶回金甲:「請拉開我哥哥!」天兵因沒玉帝口諭,一動也不敢動。兩人輪流保護對方,被雷電輪流擊打,一下一下的打着,眾仙人看得心驚膽跳。玉帝這是殺雞儆猴,試問今後誰還膽敢觸犯天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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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

孔子(前551—前479),名丘,字仲尼,春秋魯國鄒邑(今山東曲阜)人。儒家學說的創始人,被譽為萬世師表。據說曾修訂史書《春秋》,有七十二名入室弟子。弟子將其一生行述記錄下來,成學子必讀的「四書」之一《論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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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無北面

《禮記注疏》卷三十六〈學記〉:「君之所以不臣於其臣者二:當其為尸,則弗臣也;當其為師,則弗臣也。大學之禮,雖詔於天子無北面,所以尊師也。」意思是:君王只有在兩種情況之下,才不以對待臣下的態度對待自己的臣子:一是臣下於祭祀時,充當先人,為尸一職的時候,不以臣子相待;二是臣下擔任國君老師的時候。根據禮制,當老師向天子講授時,也不用行向北禮拜的君臣之禮,這是為了表示尊師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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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記〉

〈學記〉是《禮記》的其中一篇,撰寫時間距今約兩千多年,是中國古代的一篇教育專著。全文一千二百二十九字,論述教育的目的、學校制度、教育及教學原則、方法,以及教師的作用等問題,寫得精煉深刻,被歷代領導者奉為經典,以此文作指引,設學施教,對中國古代教育影響深遠。

「老師,別來無恙?」玉皇大帝示意宮女為孔聖賢設座。龍顏展悅,天際放晴,百花吐香。

「謝謝皇上關心。微臣近年已深居簡出,與眾弟子學習現今民間流行的上網、短訊聊天,方便與凡間學生通訊。」

「朕最近也喜歡上網視察民情,頗知民間事情。現在,真可以足不出戶而能知天下事。」

「皇上有沒有發現,近年學生語文能力欠佳,文章書寫不太通順?微臣在網上閱覽學生所寫的文章,發現文章多有夾雜英文字詞,文句又不通順曉暢。微臣立刻請西方文學使者莎士比亞(William Shakespeare)先生過來,替微臣做翻譯及解釋其中的英文,並嘗試以英文與學生交談,可惜學生不懂對答,最多只會說:『How are You? I am fine』。對話之中夾雜的英文,連莎士比亞先生也看不懂,那些稱作網絡英語,如『i c』就是『I see』,僅有微臣第七十八代西方弟子才明白。現今新一代學生已對典籍文章失去興趣,能解文言文的人更是千中無一,微臣很擔心中國文化失傳。另一方面,韓國與日本兩國暗暗將中國文化轉化為己國國寶。日本和服、茶道、拉麵源自中國,但現在世人都以為是日本首創,而不知源於中國。『和風』吹襲未停,近年又颳起『韓風』,韓劇《大長今》盛行民間,劇中宣傳的漢醫全是中國傳過去的,傳聞韓國(古稱朝鮮)有意將『漢醫』改稱『韓醫』,以示醫術乃其國所出。」

玉帝龍眉一皺,天湖泛起了漣漪:「此事當真?眾卿家為什麼沒有稟報?」

眾仙唯唯諾諾。聖賢屈原大步上前:「陛下,孔聖師尊所言確有根據,朝鮮已將中國獨有的、紀念微臣在凡間投江殉國的農曆五月五日端午節,納為該國的『端午祭』,並於2006年成功申請為世界文化遺產項目。這祭典中甚至已將微臣事跡一一刪除,聲稱是他們三百年前的民間習俗。」玉帝怒火中燒,天宮風雲立變,天際一片火紅:「他們竟然如斯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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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雞儆猴

傳說猴子怕見血,馴猴的人便殺雞放血來恐嚇猴子,以起儆戒之用。人殺雞給猴子看,比喻以懲罰一個人的辦法來警告其他人。

清末李寶嘉(字伯元,1867-1906)《官場現形記》第五十三回用了相同意思的「殺雞駭猴」:「俗語說的好,叫做『殺雞駭猴』,拿雞子宰了,那猴兒自然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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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與端午節

屈原(約前339-前278)名平,字原,戰國時楚人,是著名愛國詩人。詩歌好以香草美人比喻賢士,以惡禽劣木比喻奸佞小人。作品包括《離騷》、《九歌》、《天問》、《九章》、《遠遊》、《卜居》、《漁父》等。

公元前278年,秦國揮兵南下,攻破楚國郢都,據聞屈原在傷心欲絕之下,抱着大石投進汨羅江。當地百姓為防止魚羣咬食屈原遺體,將粽子投江餵魚,其後逐漸形成一種風俗。現在每年農曆五月五日的端午節,人民吃粽子、划龍舟,紀念這位愛國詩人。但據現代學者考究,端午的祭祀早在屈原投江前已在吳越一帶盛行。

「皇上,現在亡羊補牢也不遲。懇請皇上允許微臣一眾弟子,立刻到凡間弘揚中國優秀文化。又懇請陛下火速派遣一萬名欽差大使,到塵世各地提升學生的文學水平。微臣認為,欽差大使最好年少而具有深邃的文學知識,以便理解學生的心態,解答學生的疑惑。此外,使者要具備三項條件:一、卓越智慧,不被都巿五光十色的煙幕、錯綜複雜的事情所困;二、仁義之心,行事光明磊落,不會有失誤言行;三、無比勇氣,能為凡間學生兩脅插刀也不害怕。這三項條件就是臣之前所說的:『知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欽差大使要集智者、仁者及勇者的特質於一身。」

玉帝一一允許,傳令各臣子推薦人才,庭上眾仙紛紛響應,推薦自己的學生及子侄。按天庭祕書電腦所錄,已錄取九千九百九十九名仙家,都是天庭高等學府的優異生和飽學青年,但尚欠一名。

這時,受了酷刑的小仙及小仙哥哥被拉回天庭之上。小仙重傷伏地,小仙哥哥則早已昏厥。天兵報告:「稟玉帝,小仙受擊四十,另外六十擊由他哥哥代受了。」

孔聖賢溫文爾雅地說:「皇上可派這小仙到人間將功贖罪。」玉帝猶豫,天宮雲霞變灰。

「難道皇上看不出來?這小仙滿腹文章,異常聰穎,記憶力更驚人,眾仙恐怕多有不及。他料到今日難免一死,預先請孝義天兵用電郵向微臣求救,顯見他的聰慧。他犧牲自己,成全公主及天兵,足見他的仁義。皇上要打他入無間獄,他沒有一句求饒的話,顯見他大無畏的勇氣。」

玉帝以龍目一掃小仙,果見其赤心、睿智、肝膽、腹中典籍、腦中十億位元組記憶體的細胞:「好一個小仙!朕剛才怎麼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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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

出自《論語•子罕》:「知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意思是:智者不會迷惑,仁者不會憂愁,勇者不會畏懼。真正有智慧的人,不會對身邊發生的事情產生疑惑,因為智者明白箇中的因由;具仁義之心的人,不會為身邊的事情憂慮,因為他們平生多行仁義,不作損人利己之事,不用憂慮招惹積怨仇恨;真正勇敢的人,即使面對死亡也不害怕,所以沒有什麼事情能令他們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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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悟空

孫悟空是中國四大名著《西遊記》的主角,懂得七十二種變法,翻一筋斗十萬八千里,他拿的金箍棒一萬三千五百斤,可縮小成繡花針般細小。他被玉帝封為「弼馬溫」(諧音「辟馬瘟」),又自稱「齊天大聖」。

《西遊記》寫孫悟空大鬧天宮,遭佛祖囚於五指山下,後來助唐三藏到天竺(印度)取經,經歷八十一難,功德圓滿,獲封「鬥戰勝佛」。《西遊記》故事精彩,人物突出,對話幽默風趣。後世如《本草綱目》作者李時珍,相信猴子能辟除馬匹瘟疫,據說亦源於此,足見此書影響深遠。一般人相信《西遊記》的作者是吳承恩,但近年學者提出不少論據,認為作者並非吳承恩。

孔聖賢慈祥地微笑,說:「皇上,此小仙還懂得三十六變。」玉帝疑惑,天庭重重烏雲壓頂。孔門弟子子路將昔日「齊天大聖」,今日「鬥戰勝佛」孫悟空跟「旃檀功德佛」唐三藏到訪孔聖廟堂時,見此書僮聰穎過人,教曉他三十六變法的過程,一一細說。

子路又補充:「稟皇上,此小仙可以變人十二類,動物十二類,死物十二類,共計三十六類變法。」玉帝咧嘴大笑:「想不到那『弼馬溫』妖猴也會教人!」

孫悟空千里以外聽見玉帝咒罵自己,立刻翻筋斗現身:「玉帝,老孫早已立地成佛,不歸你管轄,你休再喚我『弼馬溫』,否則,我將你的天庭打得粉碎。這小書僮三十六變是我所授,當年叫他跟從我,免受你的折磨,他卻滿口『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不聽我的勸告,現在被你喊宰喊殺的。阿彌陀佛!」

佛祖為免悟空惹事生非,千里傳來佛音召喚:「悟空。」孫悟空只好跳上筋斗雲,返回西天,卻悄悄拔下身上幾根毫毛,放在手掌一吹,毫毛飛向玉帝,變成了一隻隻細小的毛猴,跳入玉帝的皮靴,不停地搔他腳底,癢癢的令他又哭又笑,一時哭得淚水直流,一時又笑得合不攏嘴,天庭時晴時陰,眾仙家亂作一團。二郎神站立在旁,額上第三隻眼睛看得清楚,是小毛猴所致,說句:「皇上,微臣得罪了。」便立刻脫去玉帝的皮靴,將小毛猴逐一殲滅。玉帝氣得咬牙切齒,雷聲大作、電光乍現:「可惡的妖猴!」

「這小仙既然這麼能耐,老師認為最好派他往何處?」

「可派他往複雜的香港。」

「香港?」

熟悉香港情況的赤松黃大仙,立刻將手上的塵拂變成巨大的電腦顯示屏,展現二十一世紀繁華的香港,並顯示歷年香港與民生及教育的重大新聞。黃大仙接着說:「香港是華洋雜處的都巿,家家戶戶為生活忙碌,以致溝通不足,誤會頗多。而且香港的生活偏重金錢和物質,百姓工作壓力大,學生讀書壓力亦大。」又再補充說:「皇上,香港還有一個毛病。心地善良的人不少,但兇險惡毒的人亦多;坦誠老實的人不少,但狡猾虛偽的人也多,以致近年出現禽獸父母侵犯兒女,忤逆兒女虐待父母的案件。最駭人聽聞的是,父母用行李箱囚禁頑劣兒子,導致兒子缺氧而死。雖然香港培育出不少優秀模範學生,如有獲國際科學一等獎的學生,也有摘星的少年。但亦出現惡劣學生毆打老師,以及在網上辱罵老師的情況。此外,香港的教育制度毛病不少,學生語文水平一年不如一年,廣東話、口語、俗語、日語及自創網絡英語夾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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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出自《論語•顏淵》:齊景公問孔子為政之道,孔子回答:「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意思是:為人國君的應盡為君之道,為人臣子的應盡為臣之道,為人父親的應盡為父之道,為人兒子的應盡為子之道。其實,每個人的崗位和角色都不同,但也應該各盡自己的本分和責任。

玉帝眉頭深鎖:「那真是複雜的問題!」眾仙譁然,想不到香港變化那麼大,傳統道德禮儀幾乎淪亡。孔聖賢歎息說:「探究箇中原因,實在是因為以文章滲透道德的教育太少。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以前,修讀古文出身的青年,語文水平很好,具品德修養之餘,亦很尊師重道。」眾天臣點頭稱是。

玉帝以龍眼再掃了一掃小仙,肯定他是適合人選:「你可願意戴罪立功?」

小仙熱淚盈眶:「小人願意,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但懇求皇上救救小人哥哥。」

玉帝默然不語。孔聖賢立刻勸諫:「皇上,小仙兄長也是一個忠烈之士,微臣手上有兩顆活命仙丹,可供兩人服用。」玉帝長袖一揮,仙丹由孔聖賢手掌飛落小仙手中。小仙假裝吞了一顆,卻將兩顆仙丹一起塞進哥哥口內,再灌進宮女送上的天池水。他流着淚謝過玉帝恩典,又轉向孔聖賢,抹着一把眼淚說:「感謝師尊活命大恩!小人願效犬馬之勞。」所謂「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他甘願做牛做馬,報答孔聖師尊的救命恩德。

玉帝立刻頒令,委任小仙為欽差,往香港扶助有需要的青少年,弘揚中國文學。倘若能夠在凡間時間一年之內,扶助五人,即可將功贖罪,重返天庭;扶助十人,可以擢升為天庭侍郎,陪伴公主閱讀典籍文章。否則永墮凡塵,生生世世輪迴為人。小仙兄長還押天牢監視,作為小仙下凡的人質。

小仙無奈上前叩拜:「小人領旨。」能夠陪伴公主讀書,會是千年之福;但從天牢救回哥哥,才是他心裏最渴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