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怎么办？”凰女看着一脸郁闷的柳明玉。
“来都来了，不试试怎么能行？”
金光从柳明玉身体涌出，连接了整个大地。
山岳摇晃，河流奔腾，海水倒灌。
一股强大的吸力突然从地心出现，柳明玉心神震动，自己身体差点被撕碎。
他下意识切断金光，蹲下身，难以置信的看着这片土地。
“怎么可能，这武器拒绝了我。”身为天阶之子，所有的武器从来不敢忤逆他，甚至柳明玉经常逼的它们爆碎。可是今天，无往不利的天阶之力被拒绝了。
“这是什么武器啊？”凰女其实压根不知道柳明玉在干嘛。
“世界之冕，传说中的武器，得到之后，可以拥有洞察整个世界的力量。”柳明玉想看看这个神秘的小女孩知不知道这个武器。
“就是这颗星球吗？”
小女孩的话一下子点醒了柳明玉，不是这颗星球，是这两颗星球，自己只炼化一颗星球肯定是不行的。
可是两颗星球怎么能同时炼化呢？即便是至界之力也没有办法达到这种程度。
柳明玉看向凰女，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不，是两颗星球，你帮我一起炼化？”
可惜小女孩单纯没有看出来柳明玉的腹黑：“我怎么帮你？”
柳明玉在空中画出了一个天阶法阵，法阵一下子印在了凰女的掌心。
“你在这里把自己所有的力量灌注到这个法阵里面，我走后一刻钟开始，记好了。”柳明玉看不透小女孩的修为，但是想来，绝对不会低于至界。
凰女刚想张开手心，柳明玉一脸凶狠攥住她的手掌：“不许看，听见没有。”
“求人办事还凶巴巴的。”凰女倒是想看看这所谓的究极武器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也没有在意柳明玉的胁迫。
柳明玉只身来到附近的星球，这颗星球跟那颗一样，上面很荒凉，稀稀散散有一些村落。
不过柳明玉才不在乎这些人，到了约定的时间，金光连接地心。
感应到了，皇女的力量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
刹那间，柳明玉的思绪被一股强大的意志力吞噬，他眼前一黑，意识被一股强大无匹的力量给裹挟走了。
睁开眼睛，柳明玉看见了一个身姿卓越的少女。
少女头顶被带上了一顶金冠，一瞬间，整个世界的力量汇聚注入她的躯体。
“世界之冕……”柳明玉疑惑，这确实是一顶金冠，怎么如今变成了两颗星球。
而在力量被灌注之后，少女身边的人全部化成了飞灰，整个星球一片死寂。
但是少女确实获得了超越想象的力量。
她双足可以随意跨越星河，她的手指能够任意把玩星辰，她的身躯可以像星河一样庞大，也可以化成一片虚无。
她的双眼可以看清过去跟未来，可以看见虚妄的命数定理，任意翻阅命运之书。
她的双手可以捏造真实世界，明亮又璀璨。
无愧于世界之冕四个字。
然后柳明玉看见少女挖出了自己的双眼，漫天的血液化成了一道道因果丝线，眼球坠落星空，变成了两颗星辰。
“这就是世界之冕吗？”柳明玉明白了，少女剥离了世界之冕的伟力，封存在自己的双眼里面，也就是如今的两颗星球。
“你驱使虚假的天阶之力，是无法得到我的认可的。所以我，拒绝你。”
少女的声音在柳明玉耳边响起，柳明玉瞬间被拉回现实。
肌肉撕裂，血肉模糊，柳明玉奄奄一息，他头一次惊恐起来，他好像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虚假的天阶之力？什么虚假，我是真正的，无可替代的天阶！
柳明玉眼底金色的符号闪耀起能够照亮整个世界的光芒，但是世界之冕依旧不为所动。
一股陌生的力量涌入柳明玉的身体，柳明玉大喜，瞬间切断跟世界之冕的联系，这股柔和的力量飞速修补柳明玉的身躯。
柳明玉迅速起身入定，不一会就恢复了正常。
不对，这力量。柳明玉清醒后马上想起来什么。
他起身回到另一颗星球。
整颗星球雷电肆虐，无数电芒汇聚到某一处。
柳明玉冲到雷暴中心，不出他所料，皇女偷看了天阶符号。
“木子零，这是怎么回事？”通过天阶，凰女发现自己竟然能感应到柳明玉的存在，但是那一瞬间天劫就降临。
若不是她无比的强大，早就在天劫之下化成了灰烬。
“天阶之力，不允许被盗取。”柳明玉其实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如此，他无数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要么天阶不会被学会，要么学会后就会被天劫劈死。
但是柳明玉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因为皇女过于强大，天劫无法奈何她。
天劫余威要将整个星球摧毁。
“虚假的天阶，也敢来我这里逞能。”
少女的声音响起，一只巨手从柳明玉头顶划过，一把抚平了劫云。
恐怖的力量，让柳明玉头皮发麻。
但是劫云又起，大地开裂，而通往地心的不是更坚硬的岩石，而是晶莹透亮的眼睛。
少女的声音没有响起，像是在沉默。
“原来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天阶，可惜，我不能忤逆这个世界。”
一道更加爆裂的能量从瞳孔中射出，目标不是天劫，而是凰女。
柳明玉拉起凰女的手就准备瞬转跑路。
但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张开，柳明玉第一次使用天阶失败。
“为什么要拦我？”柳明玉瞬间明白，这是世界之冕在阻拦他。
“外来天阶，本就是当世天阶之敌。”
“我都没见过你所谓的当世天阶，你怎么就那么笃定我们将会为敌？”
“因为，这是命中注定的。”
柳明玉看了一眼凰女，他眼神坚定：“那我就杀穿这所谓命运！”
“杀穿这命运？”少女冷漠的声音出现一丝波动：“我曾经尝试过无数次，说出这种话的人，不下千百万。”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抱歉，我做不到。”
一道丝线将柳明玉跟凰女缠绕，一条金光大道出现，两个人站在两头，真实世界消失。
“跨越这平桥，天心丝线连接命运，你所谓的世界天阶就会认可此人，困局可破。失败了，我代天心洪流将你斩杀，你敢赌吗？”
“什么叫赌，我必将之破解。”
无数的记忆浪潮向柳明玉席卷而来，柳明玉压根没有看，施展天阶就要破解。
一刹那，柳明玉跨越平桥出现在凰女面前。
金色的纹路从凰女手心蔓延到全身，两道金光将两人连接。
而后，天劫消失，一切恢复平静。
“你真的以为你偷天换日了吗？”少女不屑。
柳明玉惊疑，但是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天劫确实消失了，也就是说天阶认可了凰女。但是很奇怪，这个少女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她所谓的天心丝线又是怎么连接命运的呢？
“你可以使用天阶吗？”柳明玉问。
凰女看向柳明玉的眼神不知为何变了，她摇摇头：“不能。”
柳明玉看了一眼世界之冕，无奈摇头放弃了。
“你要走吗？带我一起走吧。”凰女拉住柳明玉。
柳明玉一愣，回头盯着凰女，脸庞慢慢贴近她的额头：“为什么？”
“我们也算患难与共的战友，我帮你忙了不是？你人那么好，带我一起走吧。”凰女软软的撒娇。
柳明玉咧嘴，瞪大了眼珠：“谁说我是好人了，你自愿帮我，我为什么要偿还你？”
“你……”凰女一时语塞。
“看好了。”柳明玉身影突然消失出现在附近的村落里。
那群村民还在入定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面。
柳明玉手中能量长剑拔出，一剑斩出整个村落就此被抹平。
“你没必要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坏蛋就滥杀无辜。”凰女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你这神奇的能力，我也不会妄想什么。就当我不曾遇见过你罢了。”
柳明玉愣住了，罕见的收起了长剑。
这些年，柳明玉在外面可不是东躲西藏。被称为恶魔之子，诅咒之王，地狱鬼神。他带来的恐怖与灾难数不胜数，他乐在其中。
仅仅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坏蛋吗？
“我是天生的邪恶。不需要做什么来证明。”柳明玉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这里。
匆匆，柳明玉只觉得匆匆。
现在才想洗脱罪孽似乎有些太晚了，柳明玉刹那出现了迷茫。
遵循本心的为非作歹吗？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误入歧途了。
晋升至界的那一瞬间，他分明感觉到束缚自己的什么东西消失了。他无事一身轻，他不再被过往的执念所要挟。
但是他如今才知道，他本就是依靠执念苟且的躯壳，没有了执念，前路他更不知如何行进。
为了维持以前的焦虑与无措，依旧执行着过去的举动。
人总是为了什么而活着，父母之命，铭心之爱，刻骨之恨，百般贪欲。
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柳明玉想不到答案，他在寒风中久久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