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卢立华如机关枪一样向赵飞越发射咒骂的子弹已经过去两个星期,吃瓜的群众已经逐渐淡忘这件点击量达到三千万的大新闻,转向投入其他三四五六七八角恋的爱恨故事里面。
但赵飞越的日子却没有因大众的淡忘而好起来,律师函、警告函塞满了他电脑邮箱,估计家里的邮箱也是爆了,只是他还没有回去一睹风采的机会。
屋里乌漆墨黑,他从电脑屏幕前站起来走到黑暗中的某处角落,手在漆黑中抓住了什么,手臂挥动,璀璨的阳光立刻令他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几分钟,他才缓缓睁开眼帘放眼望去。
层层叠叠的梯田,像万级银梯,依着山势,从山脚一直延伸到山顶。
街道上传来了牛的低哞声,驾车人手持鞭子驱赶着大牛前行。
时间还早,村路上的行人还不多,等到日上三竿就会热闹起来。
赵飞越走到床边躺下来,摘掉把鼻梁上方都印出凹陷的镜框,他想闭目养神一会。
网上炸了锅的时候他已经坐上了来这个小镇方向的飞机,他把所有需要善后的事情都交给了他的老板且在关键时候必定会拉他一把的卢立华去跟进。
就在博文发出当日的早些时候,卢立华三更半夜地被他从老婆的怀抱里拉了出来,然后听了一段如鬼片一样恐怖的想法。
卢立华脸色大变,扯着大嗓门足足骂了他一个小时,看店的小伙计把柜子地下的木棍都拿出来,等他们一打起来就操起木棍调解。
“你非要把自己身家性命都搭进去拼个鱼死网破?”
“我只是做了一个观察者该有的事情,当初我还不是靠揭露培训班内幕操作的事情才有了知名度,这一次只会令我声名大振。”赵飞越知道只有这种说法可以说服这位大总编。
卢立华冷哼一声:“没错,声名大振,可是不是在小说界或者新闻界,而是在法律界。我现在就可以看到那些你足以压死你的那些起诉书、警告函,而且说不定哪一天我还会在新闻上看到一个标题为《惨死街头的知名作家》的头条新闻。”
赵飞越笑道:“要是这样的话我这个春天还真是过得精彩纷呈。”
卢立华拿出一根烟,重重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层白雾:“为了个女人,你值得吗?”
“不是你说,我必须得被个女人缠上才能开启灵智,打开情感线的大门。我现在不但灵智打开,还打通了任督二脉,再来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大片,我这是在为进军言情小说做充分的前期调研。”
卢立华冷笑;“你就扯吧,资料发我邮箱,我要回去睡觉。”他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扭了两下:“你真不打算告诉袁立雯。”
赵飞越看向窗外一对正在热吻的年轻情侣:“新闻一出,不用我说她也会知道。”
一个月后,一辆银色装甲车在山路上疾驰,袁立雯坐在车内,带着墨镜,眺望窗外。
袁立雯用一个亏本的价钱接下了卢立华编辑室出版的一本杂志的季度杂志封面的广告拍摄,换取了赵飞越现在的这个地址。
她的心情很复杂,她很想见到他但是又不敢见他,这种偶像剧的剧情情节对于33岁历经感情磨难的她来说是格格不入,她心里也没有底。
山路虽然崎岖但尚算好走,车子在一个古老简谱的瑶寨前停下。
“小姐,我陪你进去。”保镖兼司机的大哥说道。
“不用了,你在这里等我,如果入黑后我还没有出来你就到这个地址找我。”袁立雯给大哥发了一条信息。
大小姐这么说了,保镖大哥只好领命,但他谨记了临行前鹿管家对他的嘱托,务必要保护好小姐的安全。
袁立雯身背上一个黑色帆布登山包,脚踩白色厚底运动鞋,一身黑色运动装,头戴黑色鸭嘴帽,向着山寨内大步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