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略施小计

事情落定，付华芝便只留下开始的四人，其中便有红念，让其他人退下。

付华芝打量面前的三人，依次询问了名字。

“花枝，既然你和红念从一个院子出来的，那就都先打扫院子去吧。”

花枝略有惊讶的抬眸，眸中的不悦一览无余，“可是大夫人吩咐奴婢来贴身伺候小姐，在旁帮衬小姐免得出错，丢了侯府颜面，那时候再来补救可就为时已晚，这可都是为了小姐好。”

花枝语重心长的劝说，似乎全心为付华芝做考虑，自认为已经说的毫无破绽，付华芝反应却是平淡，摆了摆手，并无改变想法的打算。

花枝见此，认为是红念冒失进言导致付华芝不喜，也并无过多怨言的打扫院子去了。

付华芝垂下眸子。

红念和花枝皆是大夫人安插过来，前世两人一唱一和，哄的她全心信任，步步走错。

如今再看，一人急躁冒进，处处贬低煽动，一人阴暗自私，教人自负多疑，哪里有什么好心思。

也就是前世幼稚，才轻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奴婢文星，小姐好手段，平日里李嬷嬷可没少狐假虎威，如今却连连吃瘪，实在叫人称快叫好！”

文星眨了眨眼，一双杏眸中尽是对付华芝的好奇，语气含笑，似有解气之意。

“奴婢文月，小姐莫见怪，文星在老夫人院中自由惯了，说话失了分寸，不过李嬷嬷确实不是个善茬，小姐此次恐让她记恨在心。”

相比文星，文月便沉稳许多，且话中意思清晰明了，言行举止不卑不亢，却也不失恭敬。

付华芝看着两人明亮坦荡的眸子，缓缓勾唇，“记恨又如何，她不是善茬，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谁吃亏还不一定。”语气一顿，又道：“若是你们两人日后想回去祖母身边伺候，在我这里，来去自由。”

文月两人皆是一愣，相视一眼，文月抿唇笑了笑，“回禀小姐，老夫人并未吩咐我们照料小姐。”

“是我们从张嬷嬷那儿讨来卖身契，自愿来伺候小姐的，小姐若是嫌弃我们，那就只有露宿街头了。”文星咧嘴笑了笑，玩笑的眨了眨眼睛。

付华芝对文星夸张的模样没忍住笑了出来，主仆三人有说有笑。

院外灰头土脸的红念抬头看了一眼，恨恨的咬牙，握着扫把的手指节泛白，那个位置明明该是她的，如今却被文月两人抢先一步，做这洒扫的累活儿，实在不甘心。

偏偏花枝还三言两句不满她刚刚的冒失，若是传到老夫人耳中就知道李氏苛待付华芝，到时候牵连到她们身上就不是打扫院子这么简单。

红念听完更是火气大，瞪了花枝一眼，“既然你能耐大，那你就慢慢扫吧！”

丢下这么句话便负气离开。

花枝被她扔来的扫把打的发疼，也只是皱了皱眉，掩下眸中的嫌恶，一言不发的打扫院子。

红念直接跑回浅花院，在李氏面前添油加醋的说了通付华芝的不是。

付芊芊听闻面露怒意，“娘，这付华芝还真当自己压您一头，居然这样对李嬷嬷，要外人知道，岂不是坐实我不如付华芝了！”

李氏安抚的拍了拍付芊芊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看了眼红念，“付华芝可有发现你这样直接跑回来？”

红念本想借此让李氏亲自出马教训一下付华芝，对于李氏的发问愣了一下，随即讨好笑道：“夫人放心，那野丫头正对文月文星套近乎，没注意到奴婢。”

“如此就好，以后大小姐的一举一动，都要如实汇报，好处少不了你的。”李氏脸色未变，点了点头。

付芊芊知晓李氏心中有打算，心领神会的让人给了红念小费打发走，耐不住的发问道：“娘，那村姑今日在府门口时候就耀武扬威，她哪里值得祖母给她御赐的镯子！她根本不配！”

“我的好女儿，她就是个乡野村姑，才情样貌哪样比得上你，骄傲的凤凰何必和只山鸡置气，就算老夫人再可怜她，心疼她，若是污了侯府的名声，到时候谁都保不住她。”

付芊芊一听这话便眸子发亮，“娘，你已经有办法了吗？”

李氏眸中闪过一丝阴冷的神色，嘴角轻勾，“芊芊放心，这侯府的大小姐只会是你，谁也抢不走。”

……

付华芝抿了口茶水，眸色微惊。

“嬷嬷怎么来了？”

迎了上去，视线触及她身后的几个下人托盘上的首饰衣裳，不由失笑，“祖母这也太夸张了，这不过夏末，怎得连冬装都备好了。”

“小姐有所不知，这十年来老夫人一刻也未忘记小姐，年年派人准备小姐的衣裳首饰，就怕小姐哪天回来有所怠慢。”

张嬷嬷缓缓说着，语气中尽是慈爱，“也不知尺寸是否合适，小姐先将就穿着，待明日就会尚衣局的人来为小姐量尺。”

付华芝闻言心中尽不是滋味，为祖母的贴心挂念心中发暖，更多的却是愧疚，就因绿意挑唆，她便认为是祖母故意将付芊芊剩下的衣裳给她穿，所以尺寸才不合适，也不曾亲自求证，便一直存在心里，扭成了个疙瘩。

付华芝摩挲着柔软而价值不菲的面料，勾唇笑了笑，原来一直都是她错意了，“祖母可用过晚膳？”

张嬷嬷紧张的看着付华芝的反应，生怕有不合她心意的地方，对于她主动询问顿时喜笑颜开，“还没呢！晚膳快准备好了，小姐不妨和老身去见见老夫人。”

付华芝看张嬷嬷期待又紧张的目光，眸中尽是柔和的笑意，应下一声，换上老夫人为她置办的衣裙便跟着去了老夫人院子。

不过刚刚踏进院子，付华芝就听见老夫人爽朗的笑声，随着张嬷嬷进了正厅，便瞧见倚在付老夫人身旁笑的乖巧的付芊芊，眉头一挑。

“华儿来了。”付老夫人一瞧见付华芝，便亲切的招了招手。

付芊芊在看见付华芝身上云锦料子的衣裙时，脸上的笑容一僵。

眸中划过一丝不甘，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喜，“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大姐姐穿上这衣裙好看极了！”

顿了顿，又转向祖母，嗔怪道：“若我没看错，大姐姐头上的这套面首可是云琮阁的新品，祖母你真是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