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红阁仍是一派纸醉金迷。
“最是负美景,秋水凄凄。最是负良辰,痴心难画,人未归,泪空流。”
歌姬一曲唱罢,抱着琵琶,盈盈退了下去。
容无月放下茶杯。
她看向红台,却迟迟未见刘先生的身影。不由得,喊住前来上茶的侍女问道:“今日为何未见那说书先生?”
那侍女自然是识得容无月的,想起容无月那些恶名,她心中有些害怕,怯怯的回应道:“回宫主,刘先生的妻子害了重病,近几日刘先生都告假在家中照顾他的妻子。”
“刘先生的......妻子?”
那侍女见容无月语气温和,不由得放松了几分,道:“刘先生的妻子与刘先生是青梅竹马,两人十分恩爱,但刘夫人体弱不已,听闻这次病的尤其严重。”
容无月若有所思。
“你可知,刘先生家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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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微凉,深院中,一个青衣女子披着厚重的斗篷,她坐于树下,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棋盘,清秀的脸庞带着几分淡淡的忧愁。
“刘夫人?”
怀月回过神,看见一个雪衣墨发的青年站在她的面前,她赶忙站起来,道:“谢先生,你来了,请坐!”
谢流云颔首,他看着怀月苍白的脸,问道:“刘夫人今日感觉如何?”
怀月神情感激的望着谢流云道:“好多了。”她顿了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若不是那日先生出手相救,恐怕怀月早已.......”
“谢某那日也不过刚好路过,恰好略通岐黄之术,不足挂齿。”
谢流云环视了一眼四周问道:“刘先生不在家吗?”
“夫君去药堂抓药了。”
怀月叹了一声,道:“都是我拖累了夫君,若不是我,凭借夫君的本事又岂会.......唉......”
谢流云不赞同的摇了摇头,道:“此言差矣,依谢某看来,刘先生虽每日奔波劳碌,却日日面带笑意,神情自得;有些人虽荣华富贵,却日日愁眉苦脸,难以展颜。夫人乃是刘先生的精神所在,若无夫人,刘先生就算荣华富贵也定难展颜。”
怀月柔柔一笑,正想说什么,却听见一阵鼓掌声。
她抬起头越过谢流云的肩头,不知何时,他们身边竟站了一位红衣鬼面的姑娘。
怀月惊异,问道:“这位姑娘,你找何人?”
怀月并不是江湖人,自然不知道这红衣鬼面的女子是何人。只道这女子的装扮奇异,觉得来者不善,心里有了几分忐忑与紧张。
谢流云转过身,看见容无月的那一刹那,蹙起了眉头。
“近几日都不见刘先生去说书,细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先生的爱妻生了重病,故来拜访一番。”
怀月松了一口气,她笑容轻柔,柔声道:“夫君此时不在家中,我估摸着夫君应当是快回来了。来者是客,姑娘不妨进屋先坐着喝一口茶?”
谢流云眉头蹙的更紧,却又不好说反对之语。
容无月笑容浅淡,道:“那无月先谢过夫人。”
“先生,也请先进来吧,外面风大。”
谢流云颔首。
容无月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刚才公子的一番话还真是精彩,好一个精神所在。无月倒也有几分触动。”
“原来宫主也会被触动?在下还以为宫主的心是石头做的。”
面对谢流云不咸不淡的嘲讽,容无月微微扬眉,道:“公子这么想倒也没错。”
“本座的心,确是顽石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