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寻梅欲言又止,终究还是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罢了,若你想做苏芜,那便好好做吧。谢流云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若你是苏芜,我便不会动你;若你是容无月,我便一定会杀了你。”
容无月轻笑一声,径直走出茶楼。
茶楼外,谢流云在等她。
见她走出来,谢流云微微一笑,温柔的看着她道:“回家吧。”他似想起什么,补充道:“我刚刚已经派人将苏星先送了回去。”
容无月点头,任由谢流云扶着她的手,进了轿子。
茶楼上,一蓝衣青年抱着刀注视着他们,直至他们的背影慢慢远去。他神色冷漠,眼中却闪烁着一丝难明的情绪。
许久后,他自嘲的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在茶楼的西南方向的酒肆中,有人同样注视着二人离去的身影。
“真是般配的二人不是吗?使者。”
紫衣女子慵懒的晃了晃酒杯,对面的男子此刻未戴鬼面,只见男子生的面冠如玉,剑眉星目,男子闻言微微挑眉。
”使者,答应你的事情我可做到了。”韩乱红勾起红唇,“至于宫主听进去了多少,奴家可不敢保证。”
隐光微微颔首,笑道:“有劳阁主。”
“唉,容宫主好歹叫我一声韩姨,奴家这个做姨的,内心啊,还是希望宫主能够幸福的。”
隐光似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低笑出声,笑意却未达眼底。
“阁主,你心中恐怕最希望的,是宫主能够尽早回来,好为你报仇雪恨不是吗?”
韩乱红无奈的摇头,笑道:“无论是谁,奴也好,使者也好,亦或是那个人,心中所盼望的东西不都是一致的吗?”
隐光看着韩乱红,不置可否。
他垂眸把玩着杯子道:“阁主可知,这开启闲云庄密阁的秘钥啊,实际上就是历代执掌公子夫人的身份玉牌。”
韩乱红有些疑惑的看着隐光问道:“这个我自然是知道。但奴家疑惑的是宫主为何要这身份玉牌?”
“因为,长生剑在闲人庄的密阁中。”
韩乱红愕然,片刻后,忽而无奈一笑。
“这世间原来也有飞花不知道的事情。”
“当年奴家派了多少人去追查长生剑的下落皆不得,原来这长生剑就在闲人庄中。也难怪,奴家追查不得。”
韩乱红饶有兴致的一笑,道:“闲人庄一向不参与江湖中的事情。没想到,也会对长生剑感兴趣。”
隐光不语,只是盯着手中的酒杯。
“使者似乎对宫主嫁谢流云这件事十分在意?”
隐光冷哼一声,他摇晃着酒杯,漫不经心道:“她嫁谁与我何干?我只是想提醒她,她该做的事情。”
“哦,我还以为.......”韩乱红佯装恍然大悟道,见隐光脸色一黑,她忍不住咯咯一笑。
隐光忍不住冷笑一声,他将酒杯放在桌上,淡淡道:“阁主心中的花花肠子且收一收吧,我还不至于那么无聊,会对容无月那种女人有意。”
“她可是.......我的杀父仇人。”
闲人庄。
谢流云与容无月并肩走着。
“阿芜和苏星吵架了?”
容无月扬眉笑道:“我与她能吵什么?”
“苏星刚刚可是哭着跑出来的。”谢流云无奈摇头。
容无月神色淡淡,只答了一声随她去吧。
身边的人忽然停下了脚步,容无月扭过头看着谢流云,见他叹息了一声,神色有几分无奈与怅然。
“你.......”容无月眉头皱的更深。
谢流云忍不住走上前伸出手,将她的眉心抚平,他似咏叹一般道:“阿芜,你我即将成为夫妻,你以后若有什么事情都能与我说,我毕竟是你的夫。”
谢流云说及此,心中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他忍不住耳根发红,不由得轻咳了一声继续道:“我即成为了你的夫,就有为你分担苦痛与烦恼的责任。”
“只是我希望,我的阿芜一辈子都不会有烦恼与苦痛,这样最是好。”
容无月微微一愣,忽而又无奈的笑了。
她伸手环抱住谢流云,只觉青年身体又是一僵,只一瞬,他便放松下来,将她轻轻拥住。
“我知道了。”容无月轻声道。
青年轻轻笑起来,却听怀中的女子低声道:“苏星不知道我当年的事情。她觉得我当年是因为嫌弃她拖油瓶才将她抛下的。”
“我在茶楼与她说了两句。我实在没想到她会伤心,我以为她心中没有我这个姐姐。”
“她......内心是不愿认我这个姐姐的。你知的,苏家一向义薄云天,风清气正。如今出了我这个魔头,实在是有辱苏家的脸。”
谢流云想了想道:“你应与她说清楚的。”
容无月摇了摇头,道:“她不必知道那样肮脏黑暗的事情,她只消继续做这样一个苏星就好。”
“阿芜,你不能永远把苏星当成小孩子,不让她知道这些真相,这样对她来说不公平。”
容无月沉默了半晌,低声道:“你说的对。”
她将谢流云环得更紧,叹息道:“谢谢你,流云。”
偶有一两个路过的闲云庄弟子,见了这相拥在一起的璧人,皆会静悄悄的离开。
此刻,闲人庄上上下下都沉浸在一片祥和安宁之中,却不知一场大乱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