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打小就认识的,是天生的缘分。
你是我的小表姐,我是你的表妹,我们差不上年岁,是同龄的两个女孩。
写故事总是来个起承转合,其实想来,若是写给你,你是不愿意瞧那些起承转合的些东西的。
大概其实是我不愿意吧。
讲些记忆那还有的东西,最早可以追溯到什么时候。其实我忘记了,但是还是总归可以追溯到你没上幼儿园的时候。
总是会在阳光明媚的上午,同母亲去往外祖母家,那时候最是欢喜了,我最是想见的就是你。
会耍些什么?也忘记了,大抵在那个时候,是什么都有趣的时候。只能靠着单薄的记忆,记得那时我母亲也就是你姑姑给我买一本哪吒的绘本,你和我一起拓印人物画像。
那时候还小,是顺着纹路都是会画歪的年纪,那时候只羡慕姐姐哥哥们作画线条流畅,懊恼自己愚笨。如今才知道,那个时候尚且做不到那般完美。
那本哪吒的绘本成功修复了我和你一次“轰轰烈烈”的争吵,其实真的不记得是因为什么让两个屁大的孩子闹翻了脸,只记得那个绘本让我们的关系和好如初。
其实一推开外祖母家的门,你透过不明亮的窗子欢喜地向我挥手的时候,见我第一眼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和好了。
想来根本就不是因为那本绘本。
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再也就是,我教你算数学和拼音的时候。讲真的,那时候羡慕极了你,你有外祖母哄着,可以天天黏着你的奶奶,也就是我的外祖母。
可是我却是没有人哄着的孩子,我是幼儿园的孩子。
那时,唯一能让我有一丝丝成就和存在感的就是我会拼音会简单的算数而你不会。我愿意充当你的小老师,也借此满足我内心那些虚荣感。
在一片昏沉的傍晚,我们两个小鬼头挤在少见的,可以供我们乱写乱画的一处水泥墙面前,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那种糊窗缝掉落老旧石膏(零几年的时候,农村还是很多那种格子薄玻璃窗,窗棂与玻璃之间还有石膏填缝),在光线昏暗的地方依旧进行着所谓学习大业。
我已经记不清楚那个时候你是否羡慕我早早去了幼儿园,但是我只知道我羡慕你有人哄着长大的。
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若是天彻底黑了,又因为你我留在了外祖母家,我们便挤在一个被窝里,似乎这种情况延续了很长时间。
我实在是记不得我是什么时候开始不住外祖母家的。以前总觉得没有必要把事情记得那么详细,因为我们总是要有以后的。
如今却是要写下来了,如今我才深深的知道,有些以后只是一个人的以后。
其实,讲真的,每一次留在外祖母家都是因为你。都是你说,然后我留下,都是你问我母亲:“让俺妹妹今天晚上住在这吧?gou”(我们那边的土话,就是姑姑的意思。实在是没有这样一个字表示。)
你总是央求着,我即使不是很愿意住在姥姥家,也因为你一句你陪着我,我便答应了。我愿意同你黏着的。
那个时候,其实便知道你是个小人精,比我聪明多了。
冬日里,你我两个小不点都是要窝在一个被窝的。夏日里则是隔着些许距离,睡在那张有些老旧的草席上的。
我们两个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你那个时候总是要笑我太瘦,因为瘦的见肋骨,根根分明那种,瘦骨嶙峋的那种。便真真的就是一副骨头架子,半点肉没有。我也是羡慕你身上有些肉的,因为我母亲喜欢,也因为的确好看些。
那时喜欢抱你,你身上软也暖,不似我抱着是觉得咯人的。
你总是先脱光了钻进被窝,然后瞪着眼睛瞧着我脱衣服,我最是讨厌这个环节的。我瘦我也黑,身上还是那种诡异的爱招灰,总是黑乎乎的。
我虽说那时候年幼,可我是有极强的羞耻心的,所以这大概我讨厌住在外祖母家的原因,我可怜的维护我那点自尊心,可你的大大咧咧和满不在乎无意之间伤害了我的心。
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