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琴记

“我还在吃饭。”电话那头说“都八点多了。”不少人惊诧于我家很迟的晚餐时间，他们觉得，你家里还有专门人在做饭，应该跟上馆子一样。我常常苦笑说，家里确实像馆子，只是不是在聊天谈生意，而是一群孩子在砸钢琴，或者在来回练一句。

关于钢琴，我曾经很多误会，包括我现在不少朋友跟我一样。听流行歌曲的时候，背景音乐还是前奏响起一小段钢琴，那么清澈干净。可能是台下十年功的缘故，绝大部分时间，如果你家里几台钢琴响起，那就是群魔乱吼。刚结婚那会，我很不是适应，听到一群小孩练琴就烦。有一次碰到一位不是太熟悉的朋友，他不愿意到家里，我就在楼下院子里跟他聊天，家里远远传出来钢琴声，恍惚间有一些百折千回的感觉。我告诉老婆，钢琴要远处听还行，她对我说话持肯定态度。

多年过去了，可能是听觉麻痹了，耳朵已经会过滤掉一些噪音，倒是也慢慢会听出人家弹得好坏了。我偶尔也学人家点评点评谁弹得好，引来朋友的羡慕，这个时候，我不忘情怀一下，“钢琴要把心放在远处听才好听”。

谈别人，我们总能站在远处看。心心慢慢大起来，这货运动细胞极差，抗压能力又弱，我很忧心，一直催着心妈教钢琴，心想再不济也算学一门技术。三岁半的时候，我们做了第一次尝试。“我教你，我教你”，她完全就不按大人的意思，只是重复这样的话，完全进行不下去，于是，我们只能无奈放弃。一年后，在幼儿园老师的调教下，心心胆子大起来，我们做了第二次尝试。

今年我们心乐琴行新年音乐会，心心也勇敢登场了。那天晚上我没有兼职摄影师，紧张啊。终于她上台了，在妈妈的协助下调整好了位置，流畅地弹完了，超过家里演练。之后她就再后台蹦蹦跳；之后谢幕以后，几位外来游客上来围着她合影，追问钢琴老师是谁，乐的她啊！

失焦：钢琴为什么要天天练？

xj：三天不练就手生了。

失焦：那些钢琴家也要天天练吗？

xj：有些钢琴家一天练八个小时。

失焦：学到十级是个什么水平？

xj：优秀的小学毕业水平。

失焦：你有想过培养心心做钢琴家吗？

xj：争取做个钢琴老师吧。

有人说，中国出了个朗朗，也发展了两千万琴童。所以前几年鼓浪屿不少寄读的外地小学生，白天在音乐学校接受专业教育，晚上在陪练老师家里反复练习，夜里是家长寄托的朗朗梦。随着音乐学校小学部搬迁五缘湾，这个梦已经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