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魔君——大头

蟾蜍们,几乎吃光了天上的蝗虫。太多的蟾蜍,此处也已经没有更多的吃食。若是一直这么大片的聚集,最后便只能饿死。于是更多的蟾蜍都四散而去,只有零星的几个,还留在原地。

那是一片已经枯萎的大地。而如今,却开始渐渐萌生新的希望。虽然空气之中还弥漫着腥臭味,却有那么一小片天地,空气已经渐渐变得清新。但天空之上,还依旧是漫天的黄云。朦胧的阳光依然透不过瘴气,世界也依旧是灰蒙蒙的。

在杂乱的风声之中,一个用废旧塑料袋编织而成的花束在“哗啦啦”的响。

佰便没有见过真的花。是在那八字的描述里,想象着用各种颜色的塑料袋编织而来的。佰便做完之后,八字觉得塑料袋的颜色还是有些暗淡,便又帮佰便在上面撒上了一些晶莹的玻璃球。

……

青筝呼吸着这里的空气,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她扶着下巴,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竟然不自觉的偷笑。

青筝远远的看见,佰便笨拙的走来。那佰便的表情,已经彻底暴露了他的来意。那藏在佰便身后的塑料袋花束,也早就漏出了马脚。

青筝微笑着,他想看看佰便接下来的表现。

那佰便来到了青筝的面前,却依旧是慌了手脚。

“那个……青筝你好,我……我……”佰便慌的说不出话来。

“佰便,你怎么了?你找我有事?”青筝问。

“嗯!对……有事,不……没事,不!是有事。”佰便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回答。

青筝也看出了佰便的难堪,便微微一笑,想去帮他解难。

“佰便,你的身后是什么?”青筝问。

“哦,对了。是花,是你送给我的花!不不不,该死,我说错了,是我送给你的花。”说着佰便将自己身后的那束塑料袋花,递到了青筝的面前。

“花?”

青筝看着面前的这束塑料袋花。她不知道,是原本就是这样,还是因为佰便一路的跌跌撞撞,那塑料袋花一个个都是歪歪扭扭的,好像是被揉搓、伸拉、掏洞,又最后被胡乱的包扎。即使有那一个个亮晶晶玻璃珠的点缀,却也依然看不出任何美感。而且那阴暗的色泽,是岁月的历经,当年白色的塑料袋已经变成了暗黄与灰色。其他的红、绿、蓝、紫,也是如此。而正在青筝也尴尬的接过那束花时,花束之中又飞出一只苍蝇。“嗡嗡”的在青筝的面前飞走了。

佰便见那青筝接过了自己的花,便却羞涩的低下了头。

“青筝小姐,你喜欢吗?”

青筝打量着面前的佰便,这佰便今天好似做了特别梳理,头发也不像之前那样野狼般杂乱。但这佰便却是邋遢习惯了,无论怎么打扮,也有着肮脏的气质。甚至在他陶醉之时,鼻涕被风吹出了拉丝。

但是青筝的眼神却没有任何嫌弃。她也知道,这是个垃圾的时代,卫生与清洁是所有人的奢望。如果是在当初那个“有花开的年代”佰便也应是个本分的青年。

“喜欢,你的花很漂亮。”青筝微笑着说。

听到青筝说是喜欢,那佰便便整个人沉浸在梦幻的美好之中,他兴奋的在枯草丛中旋转、歌唱。

青筝微笑的看着佰便,她似乎也能感觉到那若有花开的美好。如果能在一个没有垃圾阵的世界,与这样的一个男人度过平凡的一生……

但不知为何,青筝的眼角,却不知不觉的留下了一地眼泪。她是笑着留的眼泪。

……

悬珠与大头,又回到了地下世界。因为悬珠身上有伤,他们还需要再休养一段时间。

“大头,我觉得我现在可以了,我们不用再呆着这里了!”悬珠如木乃伊般缠着满身的绷带说。

“悬珠,你确定?你这样真的行?”大头也是刚刚在外面寻到食物,看着连站立都困难的悬珠,却是无奈的摇头。

“怎么不行的!”

“就你?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若再次遇到那大便飞蝗,可怎么办?”

“干,干就完了,我怕他?上次他不也是被我给打跑了嘛。”悬珠说话似乎用大了力气,伸的后背直疼,漏出疼痛的表情。

“你看看你,就你现在,说话都费劲,还和大便飞蝗战斗呢?”

那悬珠却也蛮不在乎的表情,明明心里不这么想,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大头,便撅着嘴,故意岔开了话题。

“对了,大头。我们今天吃什么?”

“吃吃吃,你就不忘了吃。”说着那大头将一只剥皮的蟾蜍扔给了悬珠。“也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吃。”

那悬珠可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吃食起来。“真香!”

此时,那大头却忽然警觉起来。他总是感觉周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好像有人正在偷看着这里。

大头立刻召唤出了自己的齿轮禅杖,那旋转的齿轮,摩擦出飞溅的火星。

忽然,大头猛的一瞪眼,他似乎察觉了那阴暗角落的存在,一禅杖便向那里挥舞而去。一声爆裂声后,一个人在后面瑟瑟发抖的蜷缩着身体。

大头认识那个人,那人是他们曾经的伙伴,但他现在也已经有了新的名字——真懒惰。

“这不是真懒惰嘛,你不是已经投靠黄运垃圾阵了嘛!怎么?现在还在这里?”

悬珠听到了“真懒惰”三个字,立刻气得蹦了起来,完全不顾满身的绷带与伤痛。“什么?是真懒惰?他还敢来?我之前是说过的,如果再见就不要怪我枪下无情!”说着那悬珠还要去拿他的双枪。

“我要是怕你的枪,就不会再来这里。”真懒惰说。

“呦,你还挺有骨气啊!”悬珠的双枪已经握在手中。

大头却拦住了悬珠:“悬珠,你不要乱动!现在你只需要好好休养,这里的事情便交给我好了。”

“我好的很!没事的,看我先捅他两个窟窿。”

此时,悬珠已经拿着双枪走了过来。大头见状,无可奈何用绷带将悬珠整个人都捆绑了起来,还用绷带将悬珠的嘴也给封上。最后又将悬珠轻轻的扶到床上,并轻轻拍了拍悬珠说:“悬珠,你就放心吧,都交给我。你只管好好休息。”

接着大头便又走到了真懒惰的面前。“说,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情?你知道的,我手中的禅杖……。”大头说的轻描淡写,但却让人感觉到了狠辣与残酷。

“大头兄弟,那是自然,我是知道你的手段。其实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情。”

“说吧,什么事情?”

“你和悬珠现在可能有危险。”

“哦?说来听听。”

“你知道的,我们入了黄云垃圾阵之后。大便魔王将我们编入了‘人渣’大军,而这只军队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刺杀你与悬珠。”真懒惰依然用他那散漫的语气说。

“什么?你没有骗我吧?”大头问。

“大头,我知道,你可能并不信任我。因为我也背板了人类,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原本就不愿做事情,所以即使参与了人渣军之后,我的名字也依然叫真懒惰。我太懒了,也几乎不愿改变。可是我却一直念叨你与悬珠兄弟的旧情,我能说的便是这些。信不信,你可以自己判断。”

“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那当初我们的那些兄弟,都已经彻底与我们为敌了?”

“是的。”

“那他们现在在哪里?”

“其实……其实……其实他们已经知道了你们的行踪,可能现在,可能这里已经被他们包围了!”

大头似乎想通了什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真懒惰,你还是你啊!你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图?你明明知道,此时告知我们已经没有了意义。那一战不可避免。”

那真懒惰哈哈一笑,便耍赖般的躺在地上。“是的,我和他们是一伙的,开战吧!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不要杀了我。”

此时,那大头已经举起禅杖,干净利落的斩掉了真懒惰的脑袋。大头提起那人头,竟然还能说话。

“你还是杀了我。”真懒惰的人头说。

“我不是悬珠,没有那么仁慈。不过,你的生命还是这样顽强,如此还能说话。”

“哼,我只是懒得去死而已,既然如此你就带我出去吧。让我看看你们的战斗。”

大头微微一笑,又挥舞起自己的禅杖。几声爆裂之声后,下水道里所有的入口都被炸落的石头给封死了。接着大头便又在头顶开出了个新洞,提着那真懒惰的人头,便跳了出去。果真外面是成千上万的人渣大军。

大头看着周围冷冷一笑,将那真懒惰的人头慢慢放在脚下,接着攥紧了那齿轮禅杖。那禅杖上的齿轮再次旋转起来,那齿轮旋转的速度越快,火星便飞溅的越多,所拥有的能量也就越大。人渣大军一拥而上,而大头也开始了他的无情杀戮。

就当那已经被斩杀的尸体,被堆积成两米高的城墙时。人渣军似乎已经知晓了那大头的厉害。可是那大头却是杀意正浓。既然人渣无益于世界,那么便将所有人渣都全部斩杀!

大头一个人,在追着数万人跑。直至逼入绝路,无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