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二 解惑

接下来的日子,翼就如同与世隔绝一般,总是待在后院中,难得外出。宣夫妇告诉族人,翼的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五位师父轮流教授翼各种技能,并督促他修炼。翼学到的第一项技能居然还是隐藏功力之法。虽与父母教授的不太一样,但也大同小异。翼毕竟还是个孩子,练得久了,觉得甚是无聊,开始偷懒了。火师父见状,不由心急,“你是天选之人,肩负重任,怎么能如此懈怠!”翼不服,随口反驳道:“我既是天命所归,时机到了自然成事,现在干嘛要那么辛苦?”火被问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自言自语道:“对啊,我怎么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我得去问问师兄。”说着,一脸迷惑地走了。

当火找到金时,金正与水聊天。看到火若有所思地走过来,两人也有些迷惑:什么时候火也开始思索深奥问题了?听到火转述的翼的问题,金不禁收起笑意,认真地说道:“这的确是一个问题。走,我们去找翼谈一谈。”

“我们打个比方,你上山去打兔子,结果你一到山上,就有一只兔子从你眼前跑过,然后一头撞在附近的一棵树上,撞死了。你轻轻松松地捡了一只兔子。这当然是天意让你得到这只兔子。可是,这么多人上山打兔子,其中又有几人是这么得到的?”

翼摇摇头,“我从未听人说过。”

“那么,第二天,你又上山打兔子。一上山,眼前一百只兔子跑来跑去。你去打,可是你打出去的石头不是够不着,就是打偏了,结果一百只兔子都跑光了,你没打到一只。你说,这也是天意吗?”

翼犹豫了片刻,“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所谓天命所归,其实也是如此。上天把机会放到你眼前,需要你自己去抓住它。如果你不去抓,或者本事太差,抓不住,那上天就可能不会再垂青于你了。就如同兔子,如果一只兔子都不出现,那你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打不着。这可以说是天意如此,非人力所能为。但是当上天把兔子放到了你面前,那就是天意在帮你,但通常也就止于此了,我们又岂能奢求更多?”

翼默默地点点头,起身向外走去。水不放心地叫了一声,“翼儿,你去哪里啊?”“去练习打兔子!”翼大步走了出去。

光阴似箭,一晃十年过去了。翼的功力和战技已有长足的进步,但问题也随之出现了。

“这个世界充满着能量,其中有一种叫原能。我们的真力就来自于原能。我们通过修炼,吸收并转化原能,成为能为我们所用的真力。根据真力的强弱,我们人为划分出十一个等级,最低为一级,基本上与没有真力差不了多少,之上为二级,三级,一直到十级,上一级是下一级的两倍。十级之上即为天王级,目前除了九大魔王,无人拥有这么强的真力。”金讲到。

“一般来说,每个人所能达到的级别取决于三个条件:个人的资质,修炼的方法与努力程度,还有就是外部的环境。以你来说,前两个条件都不成问题,需要解决的是第三个条件。我们这个世界原能的分布是不均匀的。原能最强的地方有九处,称之为原泉,分别被九大魔王占据,不容他人染指。围绕着原泉,分布着众多原点,根据原能的强弱,分为一到三级,一般离原泉越近,原能越强。目前所有已知一级原点都在原泉附近,也都被魔王们控制着。生活在那里的人们每天都在恐惧中挣扎。而我们这里,只是相当于三级的原点,所以,像你的父母这样资质好又勤加修炼的人,也只能练到七级的水平。而你现在也已经达到七级了。若想达到更高级别,这里的原能就太弱了。必须要到更高级的原点去修炼。而要想接近或达到天王级,只能去原泉。这就是为什么魔王们绝不容许其他有资质的人靠近原泉的原因。”

“为了维持他们的残暴统治,魔王们会除去任何资质高的人,以免出现能够挑战他们的对手。但是,魔王们也有弱点。首先,魔王们不会信任任何人。即使是他们的手下,只要有可能修炼到接近魔王的级别,也会被魔王毫不留情地除掉。所以,虽然魔王手下众多,高手却不多,十级的根本没有,九级的也极少。甚至连八级的也不多。另外,魔王们都很少离开原泉。除去刚才提到的防止他人接近原泉的原因,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修炼到越高级别的人对原能的依赖就越高。魔王们离开原泉久了,体内的真力就会明显衰减。而他们的年纪都在几百岁以上了,全靠真力在维持。真力下降到一定程度,不仅战力减弱,连生命都会受到威胁。因此,魔王们一般不会远离原泉,除非必须如此,比如,要对付他们的重大威胁。”金停下来,看了翼一眼。

“我明白了,”翼接口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这些不愿接受魔王统治的部落能够存活的原因。我们生活在深山海岛,远离原泉,由于缺乏原能,难以出现足够强的高手,所以,一般不值得魔王们亲自前来攻击。但魔王的手下又缺乏强者,难以完成任务,同时还要为魔王镇守原点,所以,也不会轻易来到这里,对吗?”

“是的,这就是我们能生存至今的原因。但是,一旦魔王们得悉了你的存在,他们必会杀过来的。所以,你一定要记住,绝不能把你的情况告诉任何人,直到你能够对抗魔王的那一天。”

“现在你已经接近修炼的极限了,如果还继续在这里修练,今后的进展就会很慢了。我们当年避难的那个海岛上有一处二级原点。你准备一下,近日我们要出发去那里。我相信在那里你会达到八级甚至九级。”

“好,我明白了。还有一个问题。”翼停住了,换了一副笑脸。火立即笑道:“你又想如何?每次你这么笑,都没好事。”翼嘿嘿了两声,小心翼翼地说到:“师父,别这么说嘛,我只是有一事不明,要请教一下。”“什么事?说吧。”“是这样。师父们曾提到,当年夕阳谷一战,太师父曾率领众豪杰差一点就击杀了一个魔王,但最后却功亏一篑。能不能给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火刚要开口,金制止了火,“先等一下。”金又转向了翼,“你先说说为什么魔王这么难对付?”翼先是一愣,随即谨慎地答道:“魔王的武力比其他人高出很多。魔王们可以飞得更高更快,攻击得更远。这样,当其他人还根本打不到魔王的时候,就已经被魔王打中,而且,其他人的功力又难以抵挡魔王的攻击。”“那么,我们人多,一起上怎么样?”“就算是一起上,可我们的攻击距离还是不能更远,速度和高度也不能增长。魔王只要与我们保持距离,就可以把我们各个击破。”“很对。那么你会有什么办法去应对?”翼毫不犹豫地答道:“伏击!我会把魔王引入我们的包围圈,从各个方向同时发起攻击。即使魔王击败了我们中的一部分,其他人也能趁机冲到足够近的距离同时对魔王发起攻击。集合众人的攻击,就可能击破魔王的防御。”

话音刚落,众师父纷纷点头。金赞道:“说得很好!实际上,这就是你太师父当年的策略。夕阳谷之战就是这么发生的。夕阳谷位于中土魔王辖区,谷深而窄,两侧山壁陡峭,乱石密布,又有很多岩洞,很适合隐藏。谷中又有原能流动,时强时弱,可以干扰魔王对真力的探测。所以,那里是一个绝佳的伏击地点。师父先在谷中布下埋伏,又利用中土魔王的骄狂将其诱入谷中,随后众英雄立即出动,封住了所有出口,然后同时攻击魔王。在付出了重大代价后,终于重创了魔王。”金的语气开始沉重:“然而,就在我们即将大功告成之时,我们中间却出现了叛徒。有人居然将魔王引入一条暗洞逃离了包围。众英雄不甘心就此放过魔王,于是追向中土原。没想到魔王的恢复速度快得难以想象,居然很快就可以再度出战。我们还未能接近中土原,就在魔王的多次突袭中伤亡惨重,以致士气崩溃,队伍也就散了。之后,九大魔王居然开始联手追杀。太师父带着我们九死一生逃至海岛,躲过了一劫,而其他众英雄也不知所踪。万众盟就这样销声匿迹了。”故事讲完了,众人都陷入了沉默。然而,翼打破沉默的一句话就更令人感到压抑了,“可惜!只怕是魔王们有了此次的教训,就不会再上当了。”

一个月之后,五位师父与宣夫妇商议,决定带翼去他们曾经藏身的蓬岛修炼。宣与元虽不舍,却也没有其它办法,只能同意。于是,五人分工,金与水带翼去蓬岛,木与火继续探查周边情况,土则留在寨中,帮助修建防御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