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温奕:“听说陛下要封了韩将军府?”
早朝刚开始,南宫晟刚坐上自己的位置,还没来得及质问韩温奕作为一名女子,以什么身份、凭什么来参加早朝的,结果就被人几乎是指着鼻子质问。
南宫晟扬起头颅:“你是何人?早朝之上,怎么会有女子来议国事?来人,给我将此人赶出去。”
韩温奕:“陛下此言,好像你我不熟悉,好像百年来戍守边疆、保家卫国的韩家守的好像不是陛下的疆土,与陛下也不甚熟悉。”
朝堂之上已经一片议论纷纷了。
南宫晟怒目,尴尬而又生气:“韩温奕,朝堂之上不是尔等武臣之女说话的地方,就算有说话的位置,也是你的父兄到这朝堂之上,三叩九拜之后,才能与我说话。”
韩温奕不啻,毕恭毕敬的道:“陛下,是想让死人来跟你祭拜吗?”
南宫晟恼了:“韩温奕,身为臣子你什么意思?”
韩温奕:“我韩家数百年来,为凤羽国戍守边疆,保家卫国,我韩家军各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在战场上用鲜血和性命换来的太平盛世,如今就这么轻飘飘的被一直忠心信奉的君主,给否定了,敢问陛下,可否还我韩家、我韩家军一个公道?”
南宫晟‘哼哼’几声:“要什么公道?身为将士,保家卫国,本身就是职责所在,你们韩家守卫疆土,是为我守卫的吗?是为凤羽国的百姓,是为你们自己的小家。
所谓的忠心信奉,韩家军只听令于韩家,何曾听令于皇室?”
韩温奕:“那陛下身为当朝天子,凤羽国的最高统领,能为百姓做什么?”
南宫晟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来,深觉今日韩温奕是铁定要闹下去的了。
南宫晟:“你不过一介女子,若你我联手,韩家军必然会重新建立,待遇自然如同皇家军队,凤羽国,也会发展的更好。”
韩温奕面上冷峻依旧,说话声音虽冷硬,但还算恭敬,该有的君臣之礼,也尽可能的做到了,她在拖延时间。
南宫晟在周旋当中,话中半真半假,朝堂之上低声议论纷纷,却无一人上前阻拦二人,一切都太不真实,就如同梦境一般,两人在朝堂对峙,一个着官腔,句句都企图保存自己的帝王威严,一个如同市井小民,撕破脸皮,但也句句在理。
朝堂上其余人虽低声议论,却无一人打扰二人。
直到朝堂外面一阵纷扰,从小便照顾在南宫晟身边的大太监从外面慌慌张张的跑过来:“陛下不好了,韩云熙回来了,韩云熙带军攻入皇宫了。”
南宫晟愣了半响,猛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是真真切切的痛感。
朝堂之下,低声议论的众臣纷纷闭上了嘴。
原来韩家父子并没有都战死沙场,韩云熙是韩温奕的哥哥,是韩家军的重要将领之一,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在行军的江北一带以及其出生的京城都甚得民心。
如果说南宫晟本身便出生在帝王之家,有帝王之命,怀帝王之才,是凤羽国百姓心中默认的君主。那此刻韩云熙就宛若一匹黑马,身披五彩祥云,似乎要打破凤羽国那些让人喘不过气、不公又无法诉说的体制。
韩温奕听此消息,也微惊了一下,今日来早朝之前,她才收到确切的消息,她哥哥如今就在这帝都。
还未等韩温奕想明白,今日这突然而来的逼宫,还未想明白,清晨,慕韫对自己所言之意时,朝堂众臣一同转身,朝向殿门之外跪拜,高声呐喊:“恭迎陛下平安归来,恭贺韩将军,恭迎陛下。”
南宫晟一下子跌落在自己的宝座之上,失神落魄、绝望至极。
南宫晟气急而颓:“韩温奕,我当年就不该留你,就该把你们韩家杀的一个不留。”
韩温奕脑海里是清晨慕韫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女子本不该上朝,可韩家如今只剩你一人,就算要反,也要先当着众臣的面为韩家讨要个公道,好合情合理的造反。”
临入宫时,又叮嘱自己四个字:“拖延时间。”
她以为慕韫是有所计划,心中也隐约猜测是哥哥可能要有所行动,正欲再问,可眼看早朝时间将至,时间已经来不及,便没再去详细细问。
只是是没想到,会是逼宫。
是他哥哥带着韩家军来逼宫。
她原本以为,自己如今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被逼的,而且如今只是刚刚开始,却未料到,于她而言所谓的将将开始,不过是末尾的钟声即响,她不过也是这芸芸众生当中,一盘棋的棋子。
韩温奕轻叹:“你当年留与不留我又有什么用?你我的宿命怕是早已被人在棋盘上下好。”
南宫晟也叹气,似笑似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韩温弈:“有一样东西,我想问一下。”
南宫晟抬头,表情带着惊愕,以及韩温弈看不明白的恐惧。
因为这时韩云熙已经走到了南宫晟能看到的地方。
而那样东西,传闻是帝王能威胁到韩家的东西,不过是当年韩家为救一名女子,给帝王许下的一份百年承诺。
如今百年已过,百年前的新仇旧恨怕不是会一笔一笔的狠算。
南宫晟坐在龙椅上大笑,腿确是在发抖:“韩云熙,我就知道你还活着,百年来皇室防备着韩家,你们韩家也在防着我们皇室。你要有怨气,大可冲我来,没必要让百姓动荡不安。”
韩云熙冷眼斜睨:“我本无心皇位,奈何陛下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我们韩家,克扣粮草,轻视将士。狡兔死,走狗烹。天下太平,便将韩家军赶尽杀绝。
陛下眼里想着的只是你们皇室、达官贵族的利益,是京城内部利益的最大化。而韩家军心念百姓,我们的战士大都是从最底层的百姓当中出来,扎根军营,保家卫国的一群最底层的人。
戍守边疆,保家卫国的战士,应是民族的英雄,陛下却轻信文臣,重文轻武。
不知陛下可知,若没有我们这一群人在边外戍守,你们这些人怎么可能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花酒诗会?”
韩温弈退居自己哥哥身边,冷睨朝堂之上:“做君王,不应当只有治国之才,还要有德,要仁厚爱民、要赏罚分明、要言而有信,有情有义,要有温度。”
“而你,不配。”
韩云熙伸手做了一个“起”的手势。
朝廷众臣纷纷起身,弓着腰快速站在韩云熙身后,毕恭毕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