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托着蝎子的掌门

佬檀有些讶异地看着秦慕,似是不解为何秦慕对这件事情抱有如此执念。

心头却是一片坦然,看来这小子身份基本可以确定了,当初,自己不也是冲着那件事情来帮他的吗?上头似乎也是因为那件事情对这个小子格外关注。

他摸了摸秦慕的脑袋,并没有任何敷衍的姿态,只是和声说道:“你家的事情,要比你所想像的,所听到的,所见到的,都远远复杂许多。

这里面涉及到的,不仅仅是你一人之存亡,更可能牵涉到更多的人命,所以你一定要谨慎。在你长大之前的这些年里,你要学会保护自己,这样将来才更有保护别人的实力。我现在,可以给你一点点小的提示。”

秦慕坐直了身体,知道接下来的话可能是要改变他一生轨迹的话。

秦慕的眼角折叠出一抹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深邃光芒,佬檀凑到秦慕的耳边,小声说道:“不提秦家的那场大火,当年那场大战,秦九天和浴血魔蛟那场战斗,你是知道的吧?”

秦慕认真地点了点头,佬檀继续说道:“那场战斗,不管是不是知情人,都会认为发生得非常蹊跷,摩天城是猎魔大陆的内部,而魔兽大部分都集结于东部,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就算是九阶凶兽,就算他们能够幻化成人,也很难。

魔兽的妆容易改,气息却难藏,当年能够深入到人类的内地来,万万是不可能,但既然能够突破咱们朝廷在周遭安装的层层眼线,其间必定是有人类暗中搭桥,其所图,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但它们既然能够请动九阶凶兽,可见所图不小。

而一直云游四海的秦九天又恰好出现,与浴血魔蛟大战一场,这未免太巧了些?秦九天,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佬檀的话,就像是一条火线,顺着秦慕的耳朵,裹挟着火焰,沸腾了秦慕的大脑和经脉,若佬檀所言非虚,那这件事情背后隐藏的秘密,恐怕就真的没那么简单了。

会不会跟自己的殒魔九天有关系?嘶,可是,那个时候,曾祖和浴血魔蛟还没有交手,这世界上也没有殒魔九天这个猎魔之环?

难道,秦家大院,或者说摩天城里面还隐藏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秦慕陷入了沉思,但这件事情,正如佬檀所言,恐怕必须要从长计议,自己的身份,也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地掩藏好。

秦慕回到自己的卧室,一边按照睡眠功诀的法门开始法乎自然的修炼,一边盘算起一些事情。

首先就是自己光明猎魔者和秦家三子的身份,一定要小心隐藏,不到必要的时候切记不能暴露。

另外就是这一年里面自己几次无意间冒出的酸腐文字,不管是方文山还是李太白,曾经的天才,和曾经的曾经的天才。

他凭借着前世的记忆,随口吟诵便是千古绝句,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小女生都喜欢文艺青年,舞文弄墨加些别人听不懂的古文自然是绝佳泡妞手段,所以秦慕对于前世的那段记忆自然是熟的很。

诗词歌赋都是随口念出,时不时风骚几句本以为无伤大雅,却不曾想到会给自己带来多少麻烦,每次他都胡编一些借口搪塞,但也不知道佬檀那家伙到底信没信。

小小年纪,随口哼出“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这种词,那就不再是混沌龙脉或者天煞妖星可以解释的,那就真的是妖孽了,神经兮兮的绝对妖孽,能文能武的天才怪胎。

这十三岁,开始悲天悯人,开始有了载不动的愁怨,早熟,也不待这样的啊,这至少提前发育了三十年。

外表甜美可人,内心包含无数变态重合人格,秦慕一面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面却按照这些年来稳定如山的生物钟,美美地睡了过去,又开始在梦中冥想修练那个睡眠神功。

秦慕这一年来,修为精进,炼毒的老辣更是堪比天毒门的那些个长老,尤其是借助混沌龙脉,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品尝”各种毒药,以身试险,除了肚子痛痛外,药物的作用以及症状全都事无巨细地记在了脑子里。

天边已有鱼肚白,庭院里晨风微拂,光线却依然极暗,假山旁边的一个人一身粗布衣衫,腰间随随便便挂着一把匕首,手掌托着一只碧绿色的蝎子。

他没有刻意掩饰,却像是和四周的景致建筑融为了一体,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甚至连存在感都显得极为缥缈,只怕就算有下人从他的身边走过去,都不会发现他,手指间带着一个黑色指环,光芒虽暗,却透着抹极浓郁的阴寒气息。

此人,便是天毒门的掌门,影之行刑者,七阶坠魔之刺奉落盏。今天他要给秦慕开个小灶,带他去取个东西。

“秦慕,准备好了吗?”奉落盏走到了刚刚跑完晨跑的秦慕旁边,皱眉说道:“你这跑来跑去的,有什么用?”

其实秦慕也觉得,对于修道者来说,这种寻常的锻炼没有什么大用,但他的前世对篮球有着独特的热诚,在秦家大院那也是有空就打,现在到了天毒门没机会了,只能偶尔跑跑步找点前世的感觉。

秦慕摸着头笑了笑,“习惯了习惯了,这一天不跑反而不舒服了,咱们走吧。”

奉落盏带着秦慕来到了天毒门的后山,后山有个直上直下的悬崖,从山石缝隙中能看见底下万丈深渊,阴风就是从那些石头缝中翻滚上来的。

秦慕情不自禁地往下看了一眼,当时就觉得自己的心忽悠一下跳空了。

下面太高了、太深了。

他从没有爬到过这么危险的地方,先开始脸色一白,下意识地缩回头,往里靠了靠。

可是过了一会缓过一口气来,那深崖又仿佛对他生出了某种无可名状的吸引力,秦慕深吸一口气,忍住恶心,小心翼翼地再次探头往下看了一眼。

他前世有轻微的恐高症,这一世,飞檐走壁多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了,亦或许是平时循规蹈矩惯了,秦慕第一次发现自己有点喜欢这种临深渊的险地。

奉落盏看着秦慕的反应,尤其是后者伸头去看的时候,内心十分疑惑,这个小崽子为什么这样热爱找死呢?他才十三岁,难道就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