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失声

苏棠有些意外,晋级赛那期节目刚播完就收到了他的信息,难道是卡着点看的?去国外半个月都没有联系,为何偏偏在节目播出之后给她信息?

她犹豫着拨通了电话:“喂?”

“你为何要公然挑衅他?一旦他有动作,我远在国外鞭长莫及,如果再发生上一次的事情,谁来救你?”一开口就训斥了她一番。

果然……

苏棠听得耳朵疼,将手机放远点:“那样的事情不可能再发生第二次。”

“你想象不到坏人能有多恶。”他的语气平缓了许多,“苏棠,你不要轻举妄动,我一直有托人在查……”

“我等不了,苏羡也等不了。从宣告死亡到现在已经过去八个月了,我不敢去想这段时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必须尽快找到他。你知道……你知道他……”

苏棠想起夜夜梦见的场景,彷如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与苏羡血脉相连,他的痛苦,她感受得到。

“你等我回来,我会尽快把这边的事办完……”

“姜警官,你不要再管我的事了。”

她挂掉电话,不再理会他的来电。

按照节目组的规定,苏棠晋级以后要搬去节目组安排的房子里过集体生活。她来得最晚,被安排到四人房的一个床位。

苏棠扫了一眼房间里的成员,没有看到南栀,却看到了海选时同她一组的孟凡宁。

孟凡宁见到她极为开心,非常热情地迎过来:“海选的时候就想认识你了,没想到你会和我一个宿舍。”

她的热情让苏棠浑身难受,只敷衍地扯扯嘴角。

这样的集体生活对于苏棠来说简直就是折磨,所有的一切都令她不适。不论是上课还是训练,她都是独来独往,即便遇见南栀,也顶多是看一眼并不搭腔。她的排名却是一路往上冲,达到第一还不够,票数还甩出第二名的南栀五百万票。

这样的性格与人气,在同行里自然是不受欢迎的。宿舍里的女生常在背后议论她:

“她天天摆着个臭脸,不知道给谁看呢。”

“就是,第一名了不起吗?我跟她说话从来不理,永远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我倒要看看她能嚣张多久。”

孟凡宁拍打着脸上的粉道:“后天是淘汰赛,你们的歌练好了吗?还有时间在这里八卦?”

“你不是也……”一个女生正要争辩,忽然看到苏棠走进来,连忙闭嘴。

这些话苏棠在楼下就听见了。不仅是她们的议论,别墅里选手们说的任何话她都能听见。听力太过发达是令人非常苦恼的一件事,她索性拿出耳塞堵上耳朵。

很快到了淘汰赛。

苏棠在后台化妆,孟凡宁就在她身旁做造型,还趁她不注意拍了一张合照,迅速发到社交平台上:「今晚,一起加油!」

瞬间点赞和评论就过万了:

清鹿:「哇,看到了我家棠棠。」

蜜糖战队队长:「你跟棠棠很熟吗?」

孟凡宁瞥了眼苏棠,回复“蜜糖战队队长”:「我们是一个宿舍的。」

底下忽然冒出来一堆类似“送棠棠朋友一起出道”的评论,一时间,比赛才进行到一半,孟凡宁的票数就从第五冲到第二,压过了南栀。

苏棠看着排名眉头紧蹙,虽对孟凡宁的小伎俩心生不满,却也不想招惹是非,勾心斗角不是她此行的目的。

该苏棠上场了,她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水,饮下两口润润嗓子。霎时,似乎有一把刀从里面割破食道,剧烈灼痛起来,她捂着喉咙猛烈干咳,说不出来一句话。

是南栀最先发现的异常:“你怎么了?是呛到了吗?”

苏棠摇摇头,费劲地扫掉桌上的水瓶。瓶子里的溶液撒在地毯上,很快就腐蚀出一个小洞。

南栀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立即叫来两个工作人员送她去医院……

一大早就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苏棠摸了摸干痒的喉咙,尝试着发声,可出来的声音沙哑低沉,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她支撑着床沿想坐起来,胸腔突然一阵剧疼,猛然跌回床上,半天缓不过神来。

如今的模样就像一个废人,嗓子哑了,肺部也遭到损坏,连基本的呼吸都成了问题。

苏棠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却总觉得不够,仿佛有人在掐住她的咽喉,想让她窒息而死。

“苏棠!”

朦朦胧胧中听见一个女声,紧接着口鼻上罩了一个呼吸面罩。

吸到足够的氧气,苏棠这才慢慢缓过来。一睁眼便看到了南栀,两行眼泪挂在脸庞上,真是我见犹怜。

“我又没死,你哭什么?”是微弱的气音,她已无法说出实声。

看着她的模样,南栀有些心疼。苏棠昨晚喝下的是强硫酸,经过抢救保下了性命,但嗓子、部分支气管和肺叶烧坏了,以后只能靠呼吸机度日。

南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她这个残酷的结果,越想越发难受,顿时从无声的流泪变成嚎啕大哭。

苏棠也没力气去安慰她,只闭眼养神,等她哭完冷静下来。

南栀忽然发现异常:“是谁取了你的呼吸面罩?医生说过不能拿下来的。”

苏棠轻轻摇了摇头。

“是……是那个人吗?”南栀心生恐惧,“他来过了?”

一股恨意瞬间涌上心头,苏棠紧盯着天花板,睫毛颤抖着,一双瞳孔忽然变了色。刹时,一股微弱的电流从心脏直蹿到脖颈,周身弥漫着一层淡蓝色的薄光。

自从吸收了稣冉的能量,她惊讶地发现,体内的结魄晶能治愈伤口。这也是她为什么敢公然挑衅那个人的原因。

南栀惊奇地盯着她身上的薄光,尝试着去触碰了一下,瞬间被震得头皮发麻,连忙抽出手来。

“南栀,那瓶硫酸,节目组那边是怎么解释的?”经过结魄晶修复,喉咙里的疼痛已然消失,嗓子也能发音了。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聒噪,苏棠取下氧气面罩,走到窗户边探看,只见楼下围了一群记者。

“警方去调查过了,工作人员都不知道那瓶硫酸是怎么混在一箱水中的。”南栀上下打量她,“你……没事了?”

“我嗓子好了的事,先帮我瞒着。”苏棠顿了顿,“也别告诉你表哥我被人下药的事,不然他又要啰嗦了。”

南栀掩嘴轻笑:“他啰嗦,是因为在乎你啊。”

她神情淡漠地盯着楼下,懒得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