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曹旋重议擒贼策 徐家无奈缴田产

话说马平从镇上买来东西,三人吃饱喝足,备好马鞍,藏好枪支,立刻出发。曹旋为了不让袁老三过度疲劳,一路上走走停停,三人整整骑行了一夜,天色微明时分才到达徐世贤村。

三人之所以没有先进城,而是回到了徐家大院,一来因为带着枪械进不了城,曹旋需要把随身携带的枪械送回家里;二来也想让袁老三先待在徐家大院将养一段时间,等他身体利落后再回茶行,担心他回到城里后还会有人打他的主意。

徐达见曹旋一行平安回来,喜出望外,赶紧安排厨房给他们准备酒菜。

曹旋让徐达找来几套干净衣服,三人洗漱后重新穿戴整齐。

曹旋三人一边吃饭,一边回味这一路的艰辛、凶险。虽然愤恨玄宏、雪上飞、慈海几人设下圈套,让袁老三吃了不少苦头,可也清楚这几人只是奉命行事的马前卒,真正的幕后黑手是李丁和小五点。

搭救袁老三的这次行动,事发突然,情况紧急,曹旋根本没有料到此事会牵出李丁和小五点来,仓促中,虽然和“云雀”等人交了手,却没能将他们活捉,打听到他们的巢穴所在,也是一大遗憾。这次已经打草惊蛇,不知他们日后还会不会再露头,曹旋心中谋划着该如何找到小五点的下落,为徐家报仇雪恨。

袁老三知道曹旋心里在想什么,他对不能帮上曹旋的忙有些自责,庆幸的是自己此次虽然吃了些苦头,却也摸清了整件事背后的真相,发现了小五点等人的行踪。

只是曹旋若要想报仇,也没那么容易,现在小五点不仅带着一帮土匪亲随,还收编了慈海的十方道。他们人手众多,而且都藏在暗处,散在人群里,一时也无法找到他们的下落。

而曹旋这边太过势单力薄,一共三人。光凭他们三人,浑身是铁能捻几个钉?别说是去找小五点寻仇,就是从人群里揪出他的那些手下,也力有不逮。即便有几把枪,也根本无法和人手众多的小五点抗衡。

袁老三知道曹旋的性格,即便是他人手不够,也决计不会让自己参与到这些打打杀杀的危险中来,可是自己不能眼睁睁看着兄弟以身涉险,却作壁上观,这不是兄弟该有的样子,自己必须得为他做些什么。但是这事又不能和曹旋明说,只能日后相机而动。

三人计议良久,一时也想不出什么高明的办法,能找到李丁和小五点的下落,把他们一举击杀。马平提议,现在好像只有一个笨办法,那就是去桦皮岭的密林里仔细搜寻,待找到他们的巢穴后,打他的伏击。

曹旋说道:“这方圆近百里的桦皮岭还连着崇源县的大山,要是光凭咱这几个人去找,那得找到猴年马月。再说,就是找到了,咱们几人有没有十足的把握对付他们?现在咱们尚不清楚小五点真正的实力,光慈海的一个总舵就有那么多人,小五点可是幕后的老大,想想他身边的人也不会少,“云雀”等人手里都有家伙,他们整体的装备肯定也差不了,或许现在的实力早已和过去不可同日而语。”

曹旋一席话,说得袁老三和马平连连点头。小心没大错,遇上这样狡猾凶残的对手,绝对不能意气用事,鲁莽行动,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马平沉吟片刻,想出一个主意,说道:“二爷,既然咱们人手不足,难以和他们匹敌,为什么不借力打力呢?”

曹旋说道:“借力打力?此话怎讲?”

马平说道:“二爷,你看啊,三爷是在茶行里被土匪诱骗出城绑了票,他们的人和据点三爷都知道。三爷是正经买卖人,没什么好怕的,可以去报官啊,让官府出面去围剿他们。如果能把这些人一网打尽,那不就为咱们出了这口恶气吗?即便抓不住他们的那些头头脑脑,也能把他们的窝点给端了,计划给搅乱了,让他们疲于奔命,哪还有心思出来作恶?咱们在暗中观察,若是能找到机会,不就可以给他致命一击吗?”

曹旋听着马平侃侃而谈,他把自己这个借刀杀人的策略分析的头头是道,而且有极高的可行性,要说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马平对自己的计策颇为满意,紧紧盯着曹旋,希望自己的这条锦囊妙计能够得到曹旋的采纳。

曹旋调侃道:“你不愧在王兰根手下干过骗子的行当,善于织谋造局,要说这倒也不失为一条妙计。”

袁老三说道:“二哥,你要是觉得马兄弟的计策可行,对缉凶有宜,我回家后就立刻去报官,我给他们带路,让他们去围剿这些惯匪。”

曹旋沉吟片刻说道:“马平的计策确实不错,但我不打算这么干,小五点和李丁不仅数度将我置身险境,而且祸害了徐家,我必须手刃了这些仇人,方解我心头之恨。另外,我怕拔出萝卜带出泥,八陆军若是将小五点的人擒获,供出我的踪迹,还有我和你和徐家的关系,只怕日后我难以在中都城内容身,你们也会因我受到牵连。

马平和袁老三听着曹旋的分析,也觉得这样做有些冒险,弄不好还没等找到小五点的下落,就先被八路军给抓了去。而且曹旋不愿借助外力,一心要手刃仇人,出了胸中这口恶气,二人便不再相劝。

三人又想了几个方案,可行性都不是太强,也只好作罢。曹旋让他们暂且不急于考虑复仇之事,先吃饱喝足再说。

三人劳累一夜,早已精神疲倦,酒足饭饱后,都困意上头。待丫鬟撤走碗筷,便都就势躺下,没过多久,屋里便鼾声如雷。

三人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见徐达急匆匆的向曹旋的房子走来,先是轻轻敲了两下门,见屋里没人答应,便又加重了些力道,屋里依然没人搭话。

徐达侧耳听去,屋里正传出此起彼伏的鼾声,徐达知道三人劳累一日一夜,早已疲惫不堪,现在睡得正香。

徐达不敢贸然搅了三人的好梦,可是事情紧急,徐世贤父女都不在家中,这样的大事只能找曹旋定夺。

徐达犹豫再三,还是推开门轻轻走进去。

徐达来到曹旋身侧,轻声喊道:“二爷,二爷。”

曹旋朦胧中听到徐达的喊声,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

徐达看着曹旋睡意正浓,心里有些不安,便小心翼翼说道:“二爷,恕罪,惊了你的觉头,只是家里有了大事,我不敢擅自决断,赶紧请你来定夺。”

曹旋揉了把眼睛,直起身来,看着面前的徐达,只见他满脸惊慌,眼里流露着焦虑的神色。

曹旋晃晃脑袋,清醒一下大脑,对徐达说道:“徐管家,你先别慌,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我和你一起想办法。”

徐达说道:“二爷,前天不是农会的人来通知咱们要没收家里的土地吗?现在三天的期限已经到了,让咱们主动把所有的地契送到了衙门,还说咱们要是拒不配合,就要强制没收,到时候就会背上罪名的,将会受到惩处和村里百姓的唾弃。”

曹旋说道:“我前天就让锥子把此事告诉了大小姐,她没有捎信回来说如何处置吗?”

愁眉苦脸的徐达叹口气说道:“我一直没有等到大小姐的消息,我想着他们也就说说而已,不会这么急,就没派人再去催大小姐定夺,没想到他们说三天就三天,今天一早就又找上门来了。我借故推诿半天,他们根本不给商量的余地,必须让老爷现在就给个答复,我看这事咱们躲不过去了。”

曹旋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睡意全无,这对徐家来说是生死存亡的大事,自己根本没有做主的权力。日前已经让锥子通知徐淑婉,让她和父亲商议,该如何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可是徐淑婉却迟迟没有拿出意见,肯定是她看到父亲卧病在床,不敢将此事实言相告。

现在农会又找上门来,不拿出一个明确态度肯定是过不了这一关,这事需要即刻去城里找到徐淑婉,和她说明情况。现在已是大势所趋,徐家一家硬抗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为了不给家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只能委曲求全,把家里的土地都交出去。

曹旋想到这里,便对徐达说道:“你先告诉他们,就说咱们同意他们的要求,会主动把全部地契都交给他们,只是这些文书现在还没整理完,等到今天晚上他们下班之前,一定会把全部地契给他们送到农委会。”

徐达得到曹旋的明确答复后,匆匆往门外走去。此时的徐达,心里也凉了半截,他追随徐世贤多年,徐家的家底他甚至比徐世贤都清楚。现在家里的大洋已经全部被小五点洗劫了去,除了账房那里尚有用来日常开销的几十万边区票,再无一点积蓄。

本以为徐家日后可以凭借这两万多亩耕地,三万多亩草地慢慢积累,东山再起也用不了多少年头,可是眼下农委会把全部土地都没收了去,徐家日后靠什么支撑,别说养这数十口子的下人,恐怕就是他们一家几口维持生计都略显困难。

徐达悲从中来,不知道徐家的出路在哪里,自己跟了徐世贤这么多年,原想着这个出人头地的差事能伴自己终老,没想到所有的预期都被小五点这些恶人给破坏了,若是徐家倒下了,不知自己日后的生计该如何过活。

中都县首长多次派员上门,与徐世贤善意沟通,却并没有得到他的积极回应,知道他对新生的人民证券心存芥蒂,只好做出两手准备,一方面积极争取,一方面察其言观其行,严防他利用自己在中都县的影响力做出一些反面的行为。

此时的曹旋已经睡意全无,他得尽快进城和徐淑婉合计此事,免得答复的晚了,给徐家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现在的徐家已是风雨飘摇,再经不起一点折腾。

曹旋没去叫醒马平和袁老三,他收拾整齐,独自走出门来,告诉院子里的下人,自己有事先赶往城里,等袁老三二人醒来后,向他们告诉自己的行踪。

曹旋吩咐完毕,牵出一匹马来,打马往县城飞驰而去。

病房里的徐淑婉心乱如麻,一连几天过去,除了没有方菲的下落,就连袁老三也受自家拖累,不知所踪。她几次安排锥子去恒裕泰茶行打问,曹旋和袁老三一直杳无音讯,把她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担心曹旋再有什么闪失,那可就是自己一家害了众人。

然而令她忧心的远不止这些,前天锥子捎来消息,自家赖以过活的数万亩土地,当局要全部没收,现在家底已被小五点全部掏光了,日后只能靠着这些土地支撑,若是被当局没收了,自家的日子可怎么过呢?

徐淑婉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去解决这些问题,只能在心里一直默念佛号,希冀得到仙佛菩萨的庇佑,让自家的这些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徐世贤的面色已经逐渐红润起来,干瘪的两腮饱满了很多,深陷的眼窝也基本趋于正常,精神状态已经好了很多,他看出了徐淑婉的焦虑和不安,也发现伺候在身边的几个下人最近一直表情凝重,更加不苟言笑,照料完自己便都匆匆离去,看样子生怕自己问到他们什么。他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而女儿和这些下人都在刻意瞒着自己。

方菲说要回去看看孩子,却一直都没有来,每当徐世贤问起的时候,徐淑婉便会用各种理由遮掩,最后便转移到别的话题上。这让徐世贤隐隐觉得,应该是方菲出事了。他的心很痛,很自责,是自己无能,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人,让她受此屈辱,遭此磨难。

虽然罪不在方菲,可是她已不清白了,让她留在徐家,只会玷污徐家的清誉,让徐家子孙跟着蒙羞。她若是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或许对她和徐家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她用生命保全了自己的名节,也维持了徐家的声誉。

徐世贤暗中盘算着,方菲跟了自己一回,又给徐家续了香火,断不会亏待她的家人,自己要给方满堂一大笔钱,让他足够养老送终,他要是愿意和徒弟们在村里待着,就让他们一直住下去。

徐世贤正想着心事,锥子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满脸喜色,对着徐淑婉一招手,轻声说道:“大小姐,你出来一下。”

徐淑婉看着锥子兴高采烈的样子,不由心头一动。锥子知道曹旋和马平去寻找方菲和袁老三的下落了,这两日不见他们回来,也一直愁眉不展,今天突然喜笑颜开,必定是有了什么好消息。

徐淑婉急匆匆地跟了出去,留下海棠在屋里伺候。

刚合上门,徐淑婉便急切的问道:“怎么了锥子?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了?”

锥子抬手往院子里一指,笑嘻嘻的说道:“大小姐,你看那是谁?”

徐淑婉赶紧抬头看去,一个穿着家中下人粗布衣服的男子,正站在那里安静的看着她,来得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曹旋。

徐淑婉立刻喜上眉梢,激动的颤声说道:“辅同,你可回来了,急死我了。”说着便急匆匆往曹旋面前走来。

曹旋微微一笑,也迈步迎了上来。半月多没见,徐淑婉消瘦了很多,脸色晦暗,眼圈发黑,眼珠上布满血丝。

徐淑婉现在一个人撑着这偌大一个家园,父亲重伤,方菲走失,家中俗务繁杂,她一个弱女子,身心都备受煎熬,整日在病房里陪伴父亲,吃不好,也休息不好,才致如此憔悴。

曹旋心疼的看着徐淑婉,柔和的眼神里满是关切,但他最后却没有说出一句浪漫的情话来,只是简单的说道:“淑婉,我没事,你辛苦了。”

徐淑婉上下打量着曹旋,生怕他哪里受到了伤害,仔细查看一番,确定无虞后,才定定地站在曹旋面前,紧盯着曹旋的双眼,四目相接,心灵交融,一切尽在不言中。

此时的徐淑婉多么想投入曹旋的怀抱,伏在他怀里大哭一场,释放自己压抑的情绪,可是她不能。她知道自己不勇敢,没人能替自己坚强,自己还有很多的事要做,家里的几十号人都在看着自己,自己不能倒下。

想到自家的情况,徐淑婉的目光坚定了很多,她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抬手把额头垂下来的头发撩向后边,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对曹旋说道:“我还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有眉目了吗?”

曹旋说道:“我是连夜从乡下赶回来的,虽然经历了一些曲折,总算把袁老三给救了出来,他没有回城,留在你家休息呢,状态很好,你不用担心。”

徐淑婉向曹旋问起袁老三失踪的缘由,曹旋怕她担心,告诉她这事是小五点和李丁在背后使坏,并给她简单描述了一下营救袁老三的场景。

徐淑婉听到又是小五点和李丁在作恶,顿时气的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说道:“这两个狗贼,将我家祸害到如此境地,还不愿放过我们,我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曹旋坚定的说道:“淑婉,别急,善恶到头终有报,我不会让他们得意的太久。”

徐淑婉又问道:“他们只是抓走了袁老三吗?有没有方菲的下落?”

曹旋叹息一声说道:“我拷问了他们很多人,都说没有见到过方菲的踪迹,我想方菲的失踪应该和袁老三的失踪没有什么关系,我们还得打起精神,寻找方菲的下落。”

徐淑婉说道:“方班主这几天疯了一般,带着弟子们满大街寻找方菲的下落,却没有一点消息,我看他几天的功夫,头发都急白了,实是看着不忍。”

曹旋说道:“淑婉,你放心,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方菲找出来,我不会丢下她不管的。但是,眼下还有一件棘手的问题需要处理,你得赶紧拿个主意出来。”

徐淑婉惊道:“什么问题?”

曹旋说道:“农委会的人今天又上门了,让今天务必把家中的地契交到县里,否则除了土地会被强制没收,还要对违反政令的地主进行法办。”

徐淑婉的眼神黯淡下来,气愤地说道:“那些土地是我爹的命根子,除了我爷爷留给他一部分,剩下的都是他花真金白银买来的。那些地之前大都是草地,是他带人一犁一犁开荒出来的,才变成了现在的良田沃土。那些土地可是他毕生的心血,有了那些土地才有了现在的徐世贤村,有了我家的富足生活,也为成百上千的佃农解决了衣食之忧。他们凭什么要强占我们的土地,难道他们也是土匪吗?”

徐淑婉说到最后,身子已经有些微微发抖,她知道父亲苦心经营的不易,她知道失去土地对她家来说意味着什么,向来平和的她,终于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爆发了出来,她心中淤积已久的怒火需要宣泄,她已背负的太多。

曹旋爱怜地拍拍她的肩膀,轻声说道:“淑婉,你先别太着急,小心急火攻心伤了身子,眼下这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你必须尽快决定,晚了的话还会给家里带来其它麻烦。另外他们也说了这些土地要免费分发给那些没有土地的长工、佃户,说什么要让耕者有其田,没收的不光是你家的土地,整个中都城内所有地主的土地全部没收,中都县内一些地主已经主动上交了地契。”

徐淑婉说道:“别人家的事我管不了,可是他们凭什么要强占我家的土地,他们想做好人,收买民心,就拿钱来买啊,怎么可以明火执仗的来强夺?”

曹旋叹息一声说道:“淑婉,这是大势所趋,仅凭你我的力量是阻挡不了什么的,我们无谓的抗争,只会为家庭带来厄运,眼下,我们除了顺从,没有更好的办法。或许时代真的变了,有人开始关心那些穷人的死活。你和我出去走了一圈,这一路我们见到的可怜人还少吗?庙里流离失所的花子,村里食不果腹的百姓,若是当局真能像他们宣传的那样,把没收来的土地分给穷人,倒也不是一件坏事,虽然有钱人家遭受了些损失,却会让更多的人不会因为冻饿而死。”

徐淑婉含着泪花的双眼看向曹旋,说道:“辅同,你觉得他们的做法是对的吗?你支持他们吗?”

曹旋说道:“如果他们真把没收的土地都给穷人分了,我支持,如果他们要中饱私囊,那我肯定不愿意,我不会让他们过的消停。不过你也别太难过,坚强面对现实吧,我家的土地早就被瓜分了,就连我家的房子都被充公了,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徐淑婉默默点了点头,说道:“辅同,只要你认为是对的,我就照做,我现在就让海棠赶回去,让她告诉徐达地契放在哪里,然后让徐达去上交。”

曹旋说道:“淑婉,这事用不用再征求一下徐叔的意见?”

徐淑婉叹口气说道:“这几日我爹的身子好不容易有些起色,如果把这事现在告诉他,他根本受不了如此巨大的打击,立刻就得急火攻心,再次倒下。这事先不告诉他,等他出院了,我再设法慢慢和他透露吧。”

曹旋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安排吧,我去病房看看徐叔恢复的如何。”

二人说完,相携往病房走去。锥子站在院子里警惕的看着进出的行人,像极一个尽忠职守的卫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