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走后,原本就大的房间更显的空寂。白芷若走到饭桌前,夹起一口菜,刚吃进去就吐了出来。
白芷若皱着眉头放下筷子,饭菜都已经冷的不成样子。白芷若想起今天的种种,虽然在别人看来今天这场婚礼堪称浩大,新人间的互动也十分甜蜜。但白芷若也不是傻子,沈青对自己的感情她还是清楚的。
至于为什么还要嫁进来,还是因为白芷若相信在一起生活久了或多或少都会产生情感。
白芷若重新回到床边,将那根掀盖头的木棍放回原位,再将红盖头叠的方方正正,放在木棍旁边。
白芷若脱下鞋子,坐在床上,慢慢退到一个角落,双手环着双腿,这般坐着。
“小姐。”
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听声音是小月。白芷若下了床,替小月开了门。
“小姐,我来给你送吃的。这个……我方便进去吗?”
小月手里端着一盘糕点,是白芷若最喜欢的桂花糕。
“没事,进来吧!就我一人。”
白芷若往后退开一步,给小月看了眼屋内确实只有她一人。小月似乎有些诧异,将糕点放在桌上后问道:“小姐,沈少爷不是说他回房了?”
“是,来过了。”白芷若将门关上,语气极其平淡。
“那沈少爷现在……”
白芷若抬眼看着小月,小月立马止住了嘴,急忙道歉:“小姐,小月不该多嘴。”
白芷若轻轻叹气,坐在桌旁,拿起一个桂花糕咬了一小口。
“这糕是我阿姐做的吧!”
小月笑着走到白芷若身边,说道:“是啊!小姐您和大小姐感情真好,凭一块糕你都能吃出来。这确实是大小姐做的,她怕你在这吃不惯,特意叫我带过来。”
白芷若听完笑了,看着手里那块糕,说道:“阿姐还是这么细心。”
“那…小姐,没什么事奴婢就先退下了。”
小月刚想离开,就被白芷若叫住。
“别。小月,陪陪我。这沈府里面,也就你和我关系好一点了。过来,坐这陪我聊聊天。”
白芷若拍拍旁边的座位说道。
小月鞠了一躬,说道:“小姐,这不合礼吧!”
“没事,来。”
白芷若摇摇头,起身拉着小月。
“小月,我记得你岁数和我差不多吧!你来白家多久啦?”
白芷若托着腮看着小月问道。
“三年。”
“这三年很苦吧!”白芷若眼里流露出心疼。
“小姐,大喜的日子不要聊这些伤感事。”小月回过神来说道。
白芷若轻笑,她趴在桌子上面,苦涩的说道:“大喜么?外人眼里确实是大喜的日子啊!”
“小月,你知道吗?我和沈哥哥从三岁起就认识了!他带我掏鸟窝,放纸鸢,做花灯。哦!你知道吗?有一次他带我去河边李老伯家屋顶上玩,结果被那李老伯发现了,提着个大扫帚要来打我们。他就这样拉着我的手满街窜,但最后还是被抓住了,虽然李老伯也不是真的要揍我们,但当我们被抓到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护着我,就在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这个男孩,他值得我喜欢。”
白芷若边说边激动的比划着,脸色应该太过激动出现了几抹红晕。她笑着,回忆她和沈青的过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眼眶,掉了金珠。
“小姐,你,你别哭啊!”
小月一见自家小姐哭了,也开始慌乱,她找来纸巾,递给白芷若。
白芷若笑着接过纸巾,眼泪流下来弄花了精致的妆容,现在看着还有些狼狈。
“小月,沈青,他到底对我还是有情的对吧?”
白芷若擦干眼泪,转过身一脸期待的看着小月。
小月不知该回答什么,支支吾吾。白芷若见她这幅模样便知道从她这得不到答案了,笑着说道:“算了,反正答案我也已经知道了。我现在就是在靠这样的回忆来蒙蔽我自己,就像…就像给自己打一针麻醉剂,让我的心可以不这么痛。但是药三分毒,药再好,也会有失效的一天……”
白芷若低下头,许久没有说话。
“小姐,很晚了,早些睡吧!明日还要敬茶。”
小月知道再不劝住自家小姐,说不定就哭的稀里哗啦,一整夜没完。
小月扶着白芷若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白芷若躺在床上,因为刚哭过,眼泪沾着睫毛,眼前是模糊的一片。
“小月,我刚刚又哭又笑,是不是特别像个神经病?”
白芷若睁开眼睛,看着墙壁,问道。
“小姐!别这样说自己!快睡吧!”
白芷若闭上眼睛,哭过之后睡觉似乎更容易睡着,但也容易头疼。
第二天早上起来,沈青已经在门外等了。小月扶着白芷若起来,此时白芷若的眼睛还有些红肿。小月给白芷若挑了件暗红色旗袍,又替她梳好头发化好妆。
“小姐,你穿旗袍真好看!”
白芷若看着镜中的自己,含蓄一笑。
“走吧!”
小月扶着白芷若的手出了门,沈青今日还是军装打扮。白芷若朝沈青微微颔首,笑着说道:“早上好!”
白芷若笑起来杏眼弯弯,唇红直白,堪称那画中美人。
“早上好。”
沈青也微微点头以示好。
一路上,沈青和白芷若就像是两路人,没有过多的交谈。快到大堂的时候,白芷若主动挽住了沈青的手臂。沈青被她这一意外举动吓住,想要抽开,却被白芷若狠狠的拽着不放。
“芷若……”
沈青刚想开口训斥白芷若的不懂事,白芷若就抢他一步说道:“要想叔叔阿姨不看出破绽就演的像一点。”
说完,白芷若又再次露出她那标准微笑,踏进了大堂。
“爹,娘,大伯伯母早上好!”
白芷若带着沈青鞠躬弯腰。
坐在主位的沈老爷沈夫人相视一笑,满意的点点头。
“芷若来了呀!哟!这打扮,好看!”沈夫人下来拉着白芷若,竖出大拇指。
“不愧是我沈家少奶奶!”
一旁的李黛碧(沈青伯母)也站起来夸到。
白芷若害羞的低下头。
“哦!爹!娘!大伯,伯母,我这有红茶,献给四位尝尝呀!”
“哎,好!好!”
白芷若拉着沈青献茶,白芷若走到沈老爷身边,递上刚泡好的红茶,说到:“爹,儿媳知道您平日里喜欢品茶。我听卖茶的人说这茶上档次,味道好,品相好,那我又不懂茶道,就想着拿来给您尝尝。”
沈老爷笑着点头,接过茶,轻泯一口,说道:“不错不错!这茶啊,沈青听懂,下次你拉着他陪你去!你有空啊就来院子里找我,我也教你一些!”
白芷若看来沈青一眼,笑着说道:“行,爹,我有空就来找您!”
聊的正欢,沈青被叫了出去,随后进来便打算走了。
“那个,爹,娘,大伯,伯母,我这边有紧急事务需要处理,先走了啊!”
白芷若一听沈青要走,急忙站起来走到沈青旁边,把我搭在他手臂上,说道:“你能不能别走?至少等茶敬完再走?”
沈青拿掉了白芷若的手,说道:“听话,这次事情蛮急的,等不了。”
白芷若微微点头,像是默许。她眼神慢慢黯淡,但想到还有长辈看着,只好抬起头笑着说道:“这个……爹娘,沈青这边实在要紧,就让他先去吧!我不走,我留这陪您们聊聊天!”
沈夫人看着白芷若,眼神里满是心疼。沈青留下一句“对不起”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白芷若看着沈青离开,微微叹气。
还不容易敬完茶,陪四位爷聊完天,白芷若早已累的腰酸背痛。她到房间,瘫倒在床上。
“当个少奶奶还真是不容易啊!”
小月倒了杯花茶,放在床边,说道:“小姐您向来不喜欢这些客套和八面玲珑,处处通彻,这可真是难为你了。”
白芷若从床上做起来,端起水喝了一大口,拍着自己的脸颊,说道:“我这脸都要笑僵了。”
“小姐,你说这沈少爷也真是过分,当堂离开,这不就是不给您面子嘛!”
小月一想到今早在大堂发生的事情,顿时为自家小姐感到不平。
白芷若微微叹气,靠在枕头上,说道:“算了,他忙。”
小月看着自家小姐还帮沈青说话,真的想看看小姐脑袋是不是坏了。
“小月,你帮我找些吃的来!我现在先吃一些,待会儿在饭桌上吃的少一点。”
白芷若突然想到阿姐以前说过在夫家,女孩子一定要矜持,她可不想在饭桌上毁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