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绝望

汤天很泄气,又去老三和老四的床位上看,并没有看到手机。

“老二的手机留在了寝室,我能打通。而老三老四的手机没在寝室,我就打不通,是这样吗?”

他猛地想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赶紧给他们打电话。

老爸老妈的手机果然都打不通。

“难道是我的手机出故障了?”

“对!我得去找一部别的手机试试!”

汤天知道老二的手机是设置了密码的,所以没有去碰。

他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准备去其他寝室找一个没有密码的手机。

他在隔壁房间找到了一部手机,一滑屏幕直接进入了界面。

“嘿!运气不错,第一个就不需要密码!”

汤天赶紧用这部手机拨打报警电话,仍然没打通。

“再多找几部试试!”

他把这部手机放到自己的书桌上,又跑到其他房间,一口气找到了另外五部手机。

让他惊讶的是,这五部手机都没有设置密码!

“不能吧?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按理说,大家的手机都是设置了密码的……”

他带着这五部手机回到寝室,又去把老二的手机拿起来看,结果发现老二的手机也不需要密码,直接就可以进入界面。

“不可能!我记得老二的手机,明明是设置了密码的!”

这个新出现的情况,让汤天心里更惊,暂时顾不得拨打电话了,再次往跑下楼,又到其他男生公寓楼里去查看。

他慌慌张张的,仓促地进进出出,不经意间把不少男生寝室里的垃圾桶都踢飞了。

一圈走了下来,查看了很多手机,他发现所有的手机都没有设置密码,可以直接进去。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浮上心头。

这种情况超出了汤天的理解范畴。

他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的寝室里,望着书桌上连同自己的手机在内的八部手机,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颤抖着双手,又用这些手机先后拨打报警电话、父母、班主任和辅导员的电话,甚至连市长热线、消费者投诉热线等公共电话都拨打了,还是全部打不通。

奇怪的是,这八部手机相互间拨打,却都能打通。

“疯啦!我要疯啦!”

“难道是学校里出了问题?对!学校外面我还没去看!”

汤天把其他七部手机丢到自己的床位上,拉过被子盖好,然后又下楼,朝校园外面跑去。

然而,当他来到大街上,并没有看到以往喧嚣的场景,整个世界像是死寂了一般,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声音。

街面上的场景,是凝固的,停着不少的汽车,但车上都是空的。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也是凝固的。

他进入商场里,发现里边灯光明亮,除了琳琅满目的商品,看不到一个人存在。

商场里所有收银机的抽屉,都是自动弹开的,里面露出花花绿绿的钞票。

医院、银行、写字楼、政府机关、邮政局、餐馆、休闲娱乐场所,所有的建筑设施,里里外外的门也全是开着的,但都是空无一人。

汤天一口气跑出十几条街,都是这样的情况。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难道整个城市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喝醉了一场酒,醒来后其他人都消失了?”

“不!不!我不要这样!”

汤天走在繁华却冷清的大街上,眼神绝望。

他的情绪彻底崩溃,变得歇斯底里了。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响起。

那是他自己扇在脸上的,火辣辣的痛。

“不是在做梦!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谁他妈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汤天大喊大叫,嗓子都喊哑了。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不知多久,像个行尸走肉般游荡着。

中午的太阳一直悬挂在头顶,似乎就没有移动过位置,晒得火辣辣的。

汤天一边走一边扫视着前方,每看一处空荡荡的街景,眼中的哀色就增加一分。

虽然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开始认定了一个事实:没有人跟他开玩笑,整个城市里除了他自己,再没有其他人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慢慢走回了学校,那个曾经多么熟悉的校园,现在变得陌生,让他恐惧。

空旷的校园中,汤天像一匹受伤的孤狼一般嗷嗷地乱叫,状若疯癫。

正在这时,肚子里传来“咕咕!”的叫声,他才感觉自己腹中饥饿难耐。

再次走进食堂,里边依旧空荡荡的。

汤天习惯性地从钱包里取出饭卡,在打饭窗口的刷卡器上扫了一下,发出滴的一声,余额显示632元。

“鬼都见不到一个,还刷哪门子的卡?”

他苦笑一声,发泄似的随手将饭卡丢在了地上,然后自己动手用餐盘盛了三菜一汤。

昔日人头攒动的餐厅里,只有他一个人就餐。

他有些不甘心,又放下筷子去食堂的后厨查看,没看到任何人,却发现炉火还在燃烧,一个大铁锅里正在炖着大块大块的牛肉,浓浓的肉香扑面而来。

他赶紧去将炉火熄灭,防止无人看管引起火灾。

吃完饭,汤天回到寝室里,心力交瘁困乏得要命,然而却毫无睡意。

钟表的时间是停止的,永远是白天,没有黑夜。

但汤天却感觉并不是这样的。

他觉得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失。因为他的脉搏在跳动,每跳一次,差不多应该是一秒钟。

还有,他的肚子会饿,饿了他就去食堂吃饭。

接下来的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汤天只记得,自己一共去食堂吃了37次饭。食堂窗口里的那些饭菜,被他吃了很大一部分。

奇怪的是,那些饭菜始终都是热气腾腾的,保持着新鲜状态,并没有变质。

还有,公寓楼旁边那个超市,也被他“征用”了,一部分食品货架变空了。

他的书桌上,放着一沓百元钞票和一个红色的戒指盒子。

那是之前他在楼下超市里拿的,本来想还回去的,现在也懒得了,就随意丢在了桌面上。

“这些东西,我拿着有什么用?”

他苦笑着摇头,有钱也没地方花呀!

再说了,城市的各个地方,所有建筑物的房门都是打开的,他想要什么物品,直接拿就是了,根本用不着花钱。

刚开始,汤天还经常去城市的各处搜索,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甚至幻想着某个人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但是,整个城市找遍了,都没发现其他人存在。

他想到了父母,很想跨越千里之遥的路途,回家看看。但他又不敢回去,害怕找不到他们。

他非常想睡觉,却始终睡不着,这简直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折磨。

对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想破了脑袋,都没想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渐渐地,他的心态由最初的惶恐不安,变得麻木不仁。

“这辈子就要这样度过了吗?”

望着钟表上停止的12:04,汤天绝望地想:“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万念俱灰地坐在寝室里,突然看到小圆桌上的那个酒瓶,还剩下一点酒。

“喝醉了,就能睡着了吧?”

“对!一醉解千愁!”

他把酒瓶拿起来晃了晃,觉得那点酒不够喝,于是下楼去超市里拿了一瓶白酒和几袋下酒的小菜,走到公寓大门外的那片小树林里,坐在石凳上一口接一口喝了起来。

他喝得很急,下酒菜没吃几口,半瓶酒就下了肚。

酒入愁肠愁更愁!

他的酒量原本就差,很快就醉了,趴在石桌上人事不省。

醉意朦胧中,耳边隐约传来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嗡嗡嗡响成一片。

过了几分钟,一阵呼喊声把他惊醒了。

“老大!快醒醒!”

“昨晚你就已经喝多了,怎么还喝呀?”

“快!咱俩扶老大回寝室!大白天在这石桌上喝酒影响不太好!一会儿保卫处的人看到了,没准儿会通报记大过!”

汤天被人使劲摇晃着肩膀,迷迷糊糊中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似乎是同寝室的老三和老四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