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天对于殷悦的观感,一下子好了起来,大感她跟自己是志同道合者,颇有共同语言。
他自从十岁左右懂事以来,就对于死亡有着无比深刻的恐惧。
随着年龄的增大,懂得了更多东西后,他又盼望着能够长生不老永远不死。
再后来,他又寄希望于民间传说中的轮回转世,希望真的有轮回。
其中,轮回转世的核心就是要有灵魂这个元素存在。
这一刻,他感觉今天来到这里的收获太大了!
不仅从张青山那边,对近期自己身上发生的怪事,找到了一些解惑的答案;而且张青山还明确告诉他,道门之人是相信灵魂存在的。
只是,张青山那套不讲轮回只论灵魂的理论,让他稍稍有些遗憾。
按照张青山的说法,人死后灵魂会消散成碎片,然后各种碎片又会随机组合成新的灵魂,然后又会造就新的生命体,原有的记忆都将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对汤天而言,感觉有些可怕,心里接受起来难度很大。
不过,张青山承认灵魂的存在性,这一点又让他很欣慰。
不仅如此,从庙里出来以后,他碰到的眼前这个女子,竟然跟他有着相同的兴趣爱好,都想着要验证灵魂是否存在。
而且,听这女子的话,她还能带着热成像仪和磁场干扰仪这些高科技设备去现场验证,那完全就相当于是科学实证了呀!
汤天作为一个现代人,一个大学生,他是很相信科学实证的。
“也行!如果有机会,我带你去坟场看看。你记得要带着你那些设备呀!”
殷悦兴奋得蹦跳起来:“你同意带我去?太好了!欧耶!”
她靠近他,竖起了白生生的手掌:“来!击掌为誓!一百年也不许变!”
“好!击掌为誓!”汤天也很兴奋。
击掌过后,汤天又对她说:“虽然我希望灵魂存在,但从实证的角度,我也怀疑灵魂存在的可能性不大。现代科学这么发达,如果真的有,岂不是早就被发现了?”
“嗯!”殷悦点点头,“我认同你的观点!世界上有很多科学家,都做过一些关于灵魂验证的实验,但至今为止都没有人找到灵魂存在的依据。所以,我才多次到这里来,和牛鼻子老道争论这个问题。”
“哈哈!我现在才明白,你来这里的目的,竟然是为了和他争论!你太逗了!”
殷悦的表情很严肃:“我可不是为了好玩,而是把这件事当真了!不骗你!”
“嗯!我也能理解。不过,世界这么大、这么玄妙,现代的科学理论和科技手段,也许还无法完全侦破其中的奥秘,很多东西可能是我们暂时发现不了的吧!”
“是的!我看待问题也是这种心态。所以,我也作了很多实验,来进行验证!”
“啊?你做了很多实验?什么实验?”
“解剖实验啊!”
汤天愣了愣,脑子有点没反应过来,“啥实验?解剖?”
“对啊!有什么奇怪么?”
“喔?你是学医的?”
汤天认为她是医科大学的学生,要不然怎么会做解剖实验?
“学医?”殷悦笑了笑,表情有些模棱两可,“算是吧!”
“那你用什么东西做的解剖实验?”汤天一脸诧异。
“动物和人体都有啊!不过,我从解剖中,无论是血液、骨骼、筋肉、五脏六腑,甚至是大脑皮层中,都没有发现灵魂存在的证据呢!”
汤天这才知道,她竟然是通过这种方式,来验证灵魂是否存在。
虽然这是一种科学实证方法,但却吓了他一大跳,心里感觉慌慌的。
“除了动物,还有人体?是活人么?”
殷悦瞪了他一眼,嗔道:“怎么可能!当然是尸体啦!活体实验是不允许的,犯法的!”
“喔!还好还好!”汤天长出了一口气。
听说殷悦是用尸体做解剖的,他好受了很多。
在他的幻想中,曾经想过自己身上的秘密一旦被人发现后,就可能会被送进实验室里做活体解剖,想想都不寒而栗。
这也是他一直不敢把自己遇到的那些怪事告诉别人的原因,生怕一不小心就暴露了。
殷悦却皱起了眉头,“好什么好呀!一开始可恶心死我了!用了好长时间才缓过劲来。不过现在自然多了,我一个人都可以独自解剖一具尸体了,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
汤天心底泛起一阵恶寒。
他虽然敢走夜路,也敢去坟场,但是要让他去解剖尸体,他光是想想那种场景,都觉得浑身不自在,感觉头皮和脚心都在发麻。
然而,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女子,却敢解剖尸体,而且还是独自一个人解剖一具尸体,想想都恐怖至极。
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很突兀地想起了某部电影里边的情节:女主为了报复出轨的男友,睡觉前在他喝的牛奶里,加了很多安眠药,然后半夜里趁他熟睡后,竟将他解剖了!
这个场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吓得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想到这里,汤天看向殷悦的眼神,都有些不自然了!
他甚至在想,自己以后千万别跟眼前这个叫作殷悦的女子打交道了!
她,太让人感觉恐惧了!
原本,一开始看到她身上那股冰清玉洁的气息,他还拿她与尤映月相提并论。
但现在看来,完全就是两回事。
他没有料到,眼前这个女子竟然解剖过尸体!
她的那双如莲藕般白嫩嫩脆生生的手,竟然解剖过尸体!
这种行为,跟她自身的气质,完全不相符呀!
想到这里,也许是心理作用的原因,他突然觉得殷悦和尤映月,压根儿就不是同一种气质,简直天差地远。
尤映月身上的冰清玉洁,仿佛来自于天堂国度。
而殷悦身上这种貌似冰清玉洁的气质,却让他感觉像是来自于九幽地狱。
想到这里,汤天浑身发冷,禁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看向她的目光,也变得有些躲闪,不敢再像刚才那样很自然地直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