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伴读的侍女

无戚不防他突然提这事，正在纳闷，却听到门口萧枫一身凌乱的红衣，瞪大了眼：“皇兄，你们……”

无戚忙从萧梧怀中出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裳，摆了个十分娇羞的姿势：“太子殿下，我都叫你不要太心急了，你看你，多丢人？”

太子：“……”

萧枫：“你们真的？不会吧？”

无戚十分热情地拉了萧枫的手就走，道：“这世上哪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呢？走我们去喝酒。”

萧枫不明白着到底怎么回事，但兄长和无戚方才发生了什么他可是一清二楚，这可是兄长心里的人，他不敢造次，忙放开她的手默默跟在后面。

长街斗酒，当街走马这种事萧枫没少做，但他没想到一个女子做起来竟然如此快意，宿醉刚醒，今日竟然能在江阴酒楼喝倒十人，赢得一片喝彩，简直豪气干云，不让须眉。

他第一次见这般不拘礼教，甚至有些粗俗的女子，比起建康的那些大家闺秀，说实话，差远了，也不知兄长为何会……他见她又倒了一碗酒，忙制止道：“算了吧，你已经喝太多了。”

她却不管，仰头一饮而尽，拍桌大声道：“二十碗喝完了，袁文通，出来。”

一阵香风扑来，袁文通红衣耀眼，脸画得极白，一半悲一半喜，他用极缓极缓的语调道：“我不杀你，你倒找上门来了。”

无戚道：“废话少说，你说了，谁能喝完二十碗不醉，就可以问你一个问题，难道你想食言吗？”

袁文通支着脑袋想了一想，道：“要是其它人喝了二十碗，倒可以，不过你，不行。”

无戚刷地拔出旁边一人的剑，就要冲上去，不知哪里冒出来一群护卫挡住了，无戚怒道：“你想怎样？”

袁文通打开一把折扇，道：“我要回答你的问题，倒也可以，不过你要先回答我的。”

无戚思量许久，暨阳是江阴派的地盘，袁文通身边护卫众多，暗中还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人，不可莽撞，点头道：“好。问吧。”

袁文通却没有当众问出来，而是用了传音术，只有她一人能听到，但听到之时，她却震惊了，只听他道：“我那伴读的侍女，可还活着？”

她瞪大了眼，袁文通，早就知道被送往太阴山的人是无戚，也就是她了？不可能啊，明明当年她是以无离的身份被扔进太阴阵的，所以，现在在袁文通眼中，她是无离的身份，那么师妹就不是他抓的，或者说，他抓了师妹，但师妹逃走了，所以她回来后，他把她当成了师妹。

这可就没意思了，她辛辛苦苦喝了二十碗酒，就是为了从袁文通口中得到师妹的消息。

“我问你，我那伴读的侍女，被送进太阴山之后，可有生还？”

无戚正想着，他又问了一遍，她只好敷衍道：“魂飞魄散。”

袁文通脸上涂了厚厚的粉，看不出表情，他听完转身，到戏台子上唱了起来：“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萧枫不由得道：“这个袁文通，虽说附庸风雅品位低下，唱起来倒还有几分感人肺腑。”

无戚不知如何答，只觉得无比失落，连袁文通也不知，就没法知道师妹的消息了，虽然师父对不起她，但师妹没错，既然她知道师妹消失了，就要把师妹找回来。

萧枫道：“你想问袁文通什么？”

无戚摇头：“没什么好问的了，你要是有想问的，我帮你问吧。”

萧枫道：“也好，你便帮我问，三月拈花宴，他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无戚笑道：“你真是……”江阴派势大，拈花宴上无奇不有，上次由江阴派举办拈花宴是三年前，那时江阴派采来了天山雪莲，只能长在天山的雪莲在江阴派各大高手的护持下，竟然在江南地方开了整整一天，据说五年前的拈花宴，江阴派从河洛派掌门人手中赢回了一株百年洛阳红，开品绝佳，千金难求，让大梁各派人士叹为观止。这些东西，便是皇家也难弄到手，萧枫此问，分明是挑衅。

袁文通从戏台子上下来，阴着一半脸，似笑非笑道：“这位想必是晋安王殿下。不劳殿下费心，三月后江阴派必然不会让天下人失望。”

萧枫亦不多让：“只怕袁兄要失望了，天下所有名花，早已被我网罗，别怪我没提醒你，早早取消了拈花宴，让别的门派也有机会主持一次，不然丢了丑可怪不得我。”

袁文通笑道：“别的门派？素闻殿下和士居派交好，难不成殿下以为士居派那穷酸样，能办得了拈花宴？只怕他们现在还在为噬魂铃的事焦头烂额呢。”

无戚猛然道：“什么噬魂铃？”

袁文通不愿和她说话，递了一个纸条给萧枫，萧枫看了之后，拉着她走了，很快到了红豆树下，只见萧枫绕着红豆树走了七圈，将中指抵在脑门上，她身前便站了一个人。

无戚见了这个人，惊得差点掉了下巴，道：“顾……顾君复！”他此时一身黑衣，脸上半张银色面具，倒是看起来比萧梧白衣飘飘的扮相看起来英武许多。

只是，有一件事她不解，顾君复明明是萧梧，怎么会以顾君复的身份和萧枫有联系？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萧枫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十分不恭敬道：“许久不见，顾君复，我知你不屑为士居派办事，可看在你我为师兄弟的份上，我有一件事却不得不拜托你。”

无戚一听糊涂了，顾君复明明是士居派的人，怎么会不屑为士居派办事？

只听顾君复道：“那件事我办不到。”

萧枫道：“你还没问我，怎知是何事？”

顾君复冷笑一声道：“士居派沈含作为你的老师，他有难，你自己帮不就得了？”

萧枫气道：“他也是你师父！”

顾君复冷笑道：“这句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五年前我就被逐出师门了。”

无戚听了不解：“听闻顾君复是沈含前辈最得意的爱徒，十五岁时，顾君复顾山单挑江阴派五十高手，一柄昭明神刀三刀制敌，从此让士居派也跟着名声大噪，我实在不解，既然如此，沈含老先生为什么将你逐出师门？不过，我觉得这个沈含老前辈实在是……哈哈哈，干得漂亮！”

萧枫十分无语，道：“他还在场呢，虽然我也觉得老师干得漂亮，但还是要给人家一点面子嘛。”

无戚哈哈笑道：“他面子里子都坏透了，放心，他不要面子的。”

顾君复忍无可忍道：“你们两个够了，当我不存在吗？不过，噬魂铃我确实解决不了。”

噬魂铃？无戚道：“据我所知，噬魂铃不是在……”

萧枫道：“老师怎会觊觎噬魂铃。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不清楚，不过据说是一个蒙面人，说送外孙给老师，那老头子这辈子就一个女儿，哦，还是私生女。担心我将他女儿祸害了，不准我出入士居派，传授我什么都到建康来，怕顾君复将他女儿祸害了，找了个由头将顾君复逐出山门，结果千防万防，他女儿竟然跟别人私奔了，最后还死了，哎，实在是可怜。他听说有人给他送外孙，掩都掩不住兴奋，将那小孩当宝贝疙瘩一般，谁知道，那小孩体内竟然封印了噬魂铃，老师知道了心疼，又没有什么办法，噬魂铃没了宿主便会为祸世间，老头子只好用高强的法力引诱噬魂铃寄居在他体内，噬魂铃遇强则强，老师受到的伤害远远比那小孩受到的高，如今老师已经快被噬魂铃吸干精气了，哎，可怜天下外公心呀，顾君复哥哥，顾师兄，你难道就不能帮一帮他吗？”

无戚看着萧枫摇萧梧的手，恶心得都要吐出来了，但事关兰成，她不得不管，也加入了摇手臂的行列：“顾君复哥哥，你就答应他嘛，你看他长得多俊多可爱呀，你就忍心拒绝他吗？顾君复哥哥，人家也想去吴郡嘛……”

被两人抓着手臂，顾君复似乎有些不对劲，额头直冒虚汗，他无奈道：“好吧，我可以答应你，但是……”

无戚道：“别说一个但是了，就是十个但是都行，只要你愿意去。”

顾君复道：“也没什么，只需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便可。”

无戚道：“好，你问。”

突然，无戚感到一阵力量游走全身，她惊道：“你这是？”

顾君复道：“一个小小的法术，不过，你要是说谎，就会爆体而亡。”

无戚生气了：“你无耻。”

顾君复并不生气，他也不避着萧枫，他十分不经意地道：“袁文通方才同你说了什么？”

无戚以为他至少要问江阴派或者师父的秘密，却没想到问的是这件事，反正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便道：“他问，他那伴读的侍女，被扔进太阴山后，可有生还。”

顾君复听罢没什么反应，倒是萧枫十分震惊：“什么？袁文通有一个伴读的侍女？还被扔进了太阴山！是献祭吗？这也太缺德了吧，要知道被扔进太阴山的人，除了魂飞魄散没有别的下场，而且魂飞魄散的过程极其惨烈，听闻比千刀万剐还惨烈啊！”

无戚道：“对呀，我也是这么告诉袁文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