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驰的家庭是典型的三口之家,他的母亲在事业单位工作,父亲则在外面做生意。阿驰的家庭不算差,在这样一个西北地区的城市,不愁吃喝就已然令人心满意足,何况家里还有一个事业单位的母亲,总是会被人高看一眼。他们家在离学校两站路的地方,房子是母亲单位的家属院,院子里的叔叔阿姨大多数是母亲的同事,阿驰小时候能认识一大半,就意味着在院子里闯祸时有几百号人见证,所以阿驰一般不在院子里玩,从小就练就了强大的外交能力。
等阿驰慢慢长大,院子里的叔叔阿姨都买新房搬走了,剩下的多是老领导和外租户,对阿驰来说并没什么影响,不过是多打几次招呼、多干些活的事,就是可怜了物业公司。面对老领导得低声下气,外租户一个个的却嚣张跋扈,逼的物业公司的大妈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小区入口的不远处,提醒他们交物业费、交暖气费、开物业会、建住户群……
阿驰只在小的时候去过母亲的单位,进去之后双脚就再没挨到地,被抱着一颠一颠的各个办公室转。那时的阿驰还没在电视上看到过犯人上刑场前的游街,只看到过考中状元的巡游。阿驰的母亲这么多年在单位也没混到个一官半职,但好像母亲也没想要个一官半职,对她来说这个工作只是赚钱的一种方式罢了,加官进爵就得有求于世故,她并不想这样做。
父亲原来在建材市场卖灯,由于父亲为人仗义,又十分聪明,建材市场里基本上所有人都认识他,所有人买灯也都会找他。父亲也很给力,每一位介绍来的顾客都打折,虽说赚的钱少了些,但积攒下的人脉,微信的朋友数量都以指数倍的向上增长。后来,商场里与父亲要好的一位卖厨具的叔叔找到父亲,说是一位包工头包下了装修写字楼的工程,还缺一个灯管的供应商,灯管的需求很大,但价格也要的很低,很多供应商由于价格问题都没谈拢。父亲听到要价也惊了一下,那两天烟灰缸里总是满的,厕所的换气扇在那段时间后都换了一个。父亲给那位包工头打过去电话,咬咬牙说:“行!”把装修的工程接下。这次的生意做完,包工头找到我的父亲说:
“老驰,这次要不是你给我这个面子,我这生意可就黄了,你放心,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我不知道这一单父亲赚了多少钱,但经过这次装修后,父亲扩大了店面,成为了整个建材市场最大的灯管商。其他灯管商一看这情况,得,都改行去做别的了,有的开始卖手抓饼,有的改成了超市,现在,他们的生意也都不赖。父亲的生意越做越大,他就很少再往建材市场跑了。
再说回阿驰,他小学和初中时其实并没有那么优秀。上课说话,跟同学打架的总有他,转变在初中二年级时,班里转过来了一位女同学叫张涵。自从她一进班,阿驰便眼睛瞪直了,下巴像是脱臼一样的掉下去。阿驰联系了全市各个初中的小学同学,经过层层的打听,他得出一个结论:张涵是从外地转过来的。再经过一个月的观察,阿驰发现张涵对学习好、体育好、长得好的男同学有好感。为了吸引张涵的注意,阿驰开始学习打篮球,以脚踝打了一次石膏而结尾;阿驰开始学着捯饬自己,遭遇了母亲的强力反对,说:
“你是我们同事孩子里头发最长的!”他的变美计划由剃了个平头而告终。
那其他两样都不行了,就好好学习吧,阿驰的学习成绩从初二开始上升,由班里的中游到了中上,再到前十和张涵成绩差不多。到初三时,终于如愿和张涵坐了同桌,经过一个星期的同桌生活,有一天张涵严肃的对她说:
“你要是再这么调皮我就找老师把你换走!”
下周一,老师以阿驰吃辣条味道太大为由把他调回原来的位置。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换位置,或许阿驰也上不了现在这所高中,早已混迹于全是各大职校了。
在学校阿驰并不算是一个好学生,但在家他绝对是一个好孩子。但有时他也会怀疑:到底什么样的自己才是真正的阿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