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开始紧张的人变成了我。下午就要跑三千米了,而我的准备只是前面几天在体育课上的试跑,结果还非常的惨烈,让我一度有和阿旺换项目的想法,但一想,那是阿旺追求爱情的一跃,我要是成了这千古罪人可咋办。
中午犹豫了很久,我还是给张涵发了短信,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热热身,去体育场中间跑一跑动一动。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合适的理由,第一,长跑之前是要热身的;第二,我俩都报了三千米,所以都需要热身。张涵回复的很快,没出几分钟就发过来信息说:“好啊,那我回体育场了找你。”
我一看她这样说,拉着刚吃完饭的阿旺就回体育场了,他连嘴都没擦,一杯茶水吞下了肚,烫的阿旺嗷嗷直叫。我俩刚到体育场坐下时,操场上一个人都没有,阿旺说:
“哥,原来你这么懂我,你知道这会儿厕所人少赶紧把我带回来,你真贴心,你真好。”
“你可扯犊子吧,要上厕所赶紧上。”我把他推向厕所。
这下可好,全体育场就剩下了我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板凳上,无所事事的看着手机,期盼着使和张涵相见的短信能更早一点到来。当我还在看微博时,手机微信冒出来了一条信息:“我到体育场门口啦,你在哪?”我给她回复道,我在里面呢,你进来就能看到我了。
她提了两杯果汁进来,把一杯桃子味的拿给我说:
“喏,给你带的。”
“啊谢谢你呀”
“谢啥嘛,下次你请我喝一杯好啦”
我俩先把果汁放到各自的座位旁边,约着先到操场上转两圈再跑跑。我问她:
“你在文科那边还习惯吗?”
“啊我觉得好多啦,物理化学啥的真是太烦人了。”
“啊那就好,我有一天晚上做梦还梦到你了呢。”我长叹一口气说。
“梦到我干嘛呐?”她好奇的问。
“emmmmm就梦到那你在文科那边怎样怎样的。哎呀反正梦都是假的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涵笑起来“没想到你还信梦啊”
“哎呀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啦”我害羞着说。
转了两圈之后我俩又坐在了当时阿旺和方榕坐的那个板凳,一排大柳树前的人换成了我俩。也不知道那天聊了多久,从初中时聊到现在,再聊到之后想去干什么。她比之前在理科时开朗多了,心里也有了目标,总比之前浑浑噩噩的好。她说她想去公安大学,我则并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跟她一比我更像一只无头乱飞的苍蝇,抓住哪里是哪里。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阿旺给我别上了号码牌,但我已经不认为这次的跑步有多重要,能跟她聊这么长时间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还要强求什么呢?
走上跑道,太阳已经斜下去,空气中充满了丁香花和汗水的味道,砖红色的跑道已然把我的白底鞋染的显出红色。裁判老师在前面挥了一下彩旗,我半蹲下去,好像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咚咚咚。咚咚咚,这是我自己的倒数。一阵微风吹过来,前面枪响了,刚开始跑的并不快,大家都在抢内道的位置。一千米过后,我逐渐感觉到了疲惫,双腿也越来越重,每抬起一下都需要更大的力量。这一组十个人,我已经被超到了第五的位置,但第四名仍在我前面不远处,我想着:那就保五争四吧,反正我也没想过拿奖。过了两千米,肺部的呼吸开始有了压力,我需要一步一呼来缓解,观众席上有同学在喊我的名字,“阿驰,加油!”李焕带着他们铿锵有力的一下下喊着。张涵也在操场的一边看着我,每当我跑到她旁边,她都会给我加油,
可是,我已经快不行了,眼睛也开始迷糊,步伐也飘了起来。但不能在跑道上摔下去啊,这样也太丢人了。我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咬着牙往前跑,第四名的兄弟不跑了,骂骂咧咧的走向终点“我本来就不想报偏要让我报,真服了。”裁判最后一次挥旗,意味着就仅剩下最后一圈,我再也没有力气加速,没有力气完成最后的冲刺,就只是:抬腿、呼吸、抬腿、呼吸的重复。终于,我看见那条线,冲过去。
穿过线,好像有人向我跑过来,我摊倒在模糊的操场上,把身体归还给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