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两近长安不归

梁老师想必是个爱史入骨之人,这一段“太和入蕃”的盛况,他从唐史中看得,又加上了自己的领悟和演绎,如今可以如说书般流畅地倾情讲述出来,实在是难得,这时他已讲到太和入了回鹘之界,前往崇德可汗的牙帐,众人此时完全被他那带有稍许磁性的男中声所吸引,大堂里几乎没有窃窃私语的杂音,就听他讲道:

“到牙帐后,于是崇德东向坐在楼上,下面设毳幔让太和住,请太和改穿胡衣,让一个老使女把她扶出来,向崇德行拜礼,退到群臣班次中,穿上可敦的服装,再次出来拜见,然后坐上曲舆,由回纥的九相台着,绕廷九圈,下舆上楼,与崇德东向并坐,群臣按次序拜见。然后太和自己建立牙帐,有两个大臣辅助。送亲使胡证等回去的时候,太和举行盛大的宴会为他们饯行,席上号啕大哭,思念故乡和亲人。

随后的19年间,太和的丈夫都短命,她不得不三次无奈改嫁。其间省略五百字。到了公元840年,回纥将军名末录贺引来了附近的势力黠嘎斯的10万兵马进攻并杀死掘罗勿荐公,也就是太和的第三任丈夫,将牙帐烧了个精光,强盛一时的回鹘汗国政权随之灭亡。而残余的回鹘力量跑去偏远地带自立为乌介可汗。混战中,太和公主被黠戛斯的军队俘虏。

这时就到了武宗会昌元年,也就是公元841年,深得武宗器重和恩宠的李德裕终于替太和公主说话了,原话大概是:

‘回鹘动乱,太和公主不知在什么地方,如不派人去找她,那么戎狄之人会认为把公主嫁给回鹘,一定是本来就不喜欢她。这样既对不起公主,又会伤害回鹘人的感情。请派人去找她吧。’武宗立刻答应了,但没找到。

这时的太和在哪里呢?我们说,太和被叛军引狼入室抓走了,而偏偏抓住太和的黠戛斯将领叫阿热,自以为是李陵之后,与唐同宗,而太和公主是大唐贵女,所以竟然派使者达干护送太和还朝。谁知半路上又被那残余势力自立的乌介可汗知道了,引兵杀了使者,把太和抓了回去。

这下太和可就惨了,既当乌介的媳妇又做人质,带往南面的沙漠,驻扎在大唐的天德军境上,然后,强迫太和派使者上表,说回鹘可汗已立,请求册命。乌介又让他的宰相颉干伽斯等上表,请求借唐的振武城让太和公主和乌介可汗居住。

这时就到了841年的年底,武宗派王会等慰问回鹘,救济二万斛米,又赐给乌介敕书,说:‘想借振武城,前代还没有先例。如想迁到别的条件较好的地方,并请求我国的声援,也须暂在漠南驻军。朕当然同意公主入京觐见,并亲自询问有关事宜。如需要援助,我们一定会尽力。’

乌介看到粮食,以为唐政府好欺负,又不断向唐要东西。第二年武宗就急了:‘你们有没有搞错!自己国破家亡了来投奔我们,我们待你们已经很好了,你们却借婚姻关系要挟。要是识趣的话,可汗把儿子派来当人质,自己也要来京觐见,还要让太和公主入京拜见太皇太后。你们老实哀求呢,我们就救济你们一下下。你们要是不老实呢,哼,可别后悔!’回鹘大概也怕了,于是让太和进京,但半路上似乎遇到了什么阻碍,总之这一次太和还是没有到达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