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告别

“我很奇怪,她既然差点被那毒针类的东西送了性命,怎么还能有药救我?那红缬冰雪聪明,仅从我疑惑的眼神里就读懂了我的心思,马上细心地解释说:

‘其实姐姐,哦,就是校书,她平日里就常从各地收集、购买各种药草,方圆百里的人都知道她有这个习惯,也会把各种稀奇古怪的草木给她送来,她会用重金酬谢人家,所以越来越多的人来送,姐姐有一本神医扁鹊留下来的药典,她会根据书中所描画的图样挑选出真正的药草,然后种在浣花溪边,又用各种方法磨研出汁液做出药膏,她甚至自己尝试药膏,以身试药,但是她还有一个奇怪的习惯,自己从来不把药膏亲自送人,也不许我们跟外人讲,我们手里有这些药膏,所以没有人知道姐姐会治病。

不过姐姐会把这些药膏通过一个人送到最需要这些药的病人手里。她也会教授我和灵卉怎么使用这些药膏。今天早些时候,我正在房间里等你们,灵卉说,她要去后院拿点东西,就出去了。接着前后脚,姐姐就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了,我迎上去想和她说笑几句,却发现她脸色惨白,额角布满汗珠,幕篱也不知丢去了哪里。我以为她是走路走累了,急忙扶她在椅子上坐定,问道:姐姐哪里不舒服吗?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她忽然抬眼盯视我,眼睛里竟然蓄满了悲伤,吓得我一下子搂住了她的肩膀,问,发生什么事了吗?姐姐,你别吓我。她哀伤地说,咱们姐妹一场,姐姐心里都明白,你们对我太好了,我真的感激不尽。我听了这如同离别赠言样的话,越发焦急:姐姐干嘛这么说,好像咱们以后不在一起了一样,我和灵卉会一直照顾您到百年的,什么谢不谢的,千万别说这样的话。姐姐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越流越快,却不再说话,我只好拿腰巾不停地给她擦拭,她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哭得越发痛心,全身颤栗,最后干脆把头埋到我胸前无声落泪,把我衣服的前襟湿了一大片。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只能紧紧地抱着她,抚拍她的背。

忽然,她一把推开了我,站起了身,再一次凝望了我一眼,嘴里低声叨叨了几句,与其说她是在嘱咐我,更像是她的自言自语:我离开了她就不会进来了吧,这里又岂是她随便就能进来的地方。灵卉和你就待在这楼里,不要出去就好。说完,她径直就向门外走去,我紧着在后面喊:姐姐,你去哪里?让我和灵卉跟着你吧,几时回来呀?姐姐。她却像没有听见一样,头也不回地匆匆走了。

又是前后脚,姐姐身影刚刚闪没,灵卉就走了进来,问道,姐姐和那位先生还没有回来吗?我诧异道:怎么,她和你迎面而过,你竟然没有看见?她更吃惊:什么?姐姐回来了?跟我擦身而过?我可是什么也没有看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