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泻了一地惨白的色在光洁的瓷砖上,夏天的夜本就寒凉,如此这般倒多了几分凄寂。
徐温钟坐在桌前,对月独酌,白月光照在他俊秀的侧脸上,宛若谪仙般出尘脱俗,望着就不敢叫人心生杂念,满心的夸赞和敬仰,就觉着脑子里出现任何一个不美好的词都是对他的亵渎。
“吱呀——”
他半闭的双眼看着茶杯,屋里缭绕一阵醇厚的茶香:“你来做什么?”
尤莲面对这幅画卷般的美景有些手足无措:“我……我就是来看看你。”
“你看够了吗?看够了就回去吧。”
他的语气冷冽,给她下达了逐客令。
尤莲双膝跪地:“先生,尤莲求您,让尤莲侍奉您一辈子吧。
尤莲喜欢您,所以,我就只想看着您,就够了,尤莲知道自己出身不好,身子也不干净,但是您说过,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力,您说过,爱是神圣的,不分年龄,不分性别,不分种族,爱的人与被爱的人,都是值得祝福的。
所以啊,先生,尤莲不求您看我一眼,尤莲只希望您能给我伴在您身边的机会。”
她的先生啊,一尘不染,不食人间烟火,她又怎么有哪个胆子去玷污他的神圣?
她只是个女子,不过是有几分姿色,她粗鄙,没有学识,没有修养,大字不识几个。
妩媚的桃花眸里蒙上了朦胧的烟雾,泛起了水光,蝴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雪白的贝齿轻咬朱唇,温热的液体打湿了娇嫩的面颊,未施粉黛的容颜消去了几分媚气。
她的哭泣是无声的,显得真切而又自然,倒叫人怜悯。
她脸没有红,也没有发出哭声,即使是没有眼泪,你光看着她的眼,就觉得空中下起了飞雪,怎么能叫人不怜惜?
生在悬崖边的幽兰沾了晨露,娇弱的花瓣上洗去了尘埃,又宛若暴雨下的浮萍,风雨飘摇,山河破碎,跟着浪流。
“你……你这是干什么?起来,快起来。”
好不容易把尤莲扶起来了,徐温钟也是摇头叹息:“我并非是嫌弃你,只是实在是心有所属,一个男子对女子的告白,是对其一生的承诺,又怎敢违背?”
“先生,若是尤莲早些日子遇见您,你是不是就会接受尤莲了?”
“大概吧。”
她的先生,是所有人的,也是独属于那一个人的,唯独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她出去时掩上了门。
天刚蒙蒙亮,就听见一阵敲门声。
时乔揉了揉刚睡醒的眼,问:“谁啊?”
门一开,徐温钟双手作揖:“昨日的事,是在下失礼了,今日特意前来登门道歉。”
“那……他是谁?”
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个身高两米多的男人,古铜色的肌肤,即使是西装革履也掩盖不了布料下健硕的肌肉,他看时乔的眼神,就像是一头狮子在看猎物。
登门道歉带个两米多的壮汉?你是来道歉的还是打架的?
徐温钟微笑:“时小姐不必紧张,他是云然,你叫他阿然就可以,是我的保镖,平日里因为怕惹出什么事端,就没有带他进过醉蜜梦,最近比较乱,保险起见。”
一身杀气,怎么看都不怀好意,况且昨天的事既然是真的,那他嘴里的话,有几句是真的?
时乔编了几句客套话勉强把两人糊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