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讽刺的是，最不受拘束的4049成为了为系统做事的处刑官。
屠龙的少年，终成了龙。
4049掏出一罐不知道从哪里整来的啤酒丢给001，还问017：“你要吗？菠萝味的。”
017连头都没有抬：“根据考官守则第八百六十四条，考官在监考期间不得饮用任何酒精制品，4049，你还想进小黑屋吗？”
（虚无空间，人送外号小黑屋。）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
001打开啤酒喝了一口：“对了，你上次的提案高层好像要通过了。”
“什么提案？”
“17你不知道，4049上次向主系统提交申请，建议抹除考官参加考试前的所有记忆并删除一切神经触感。”
017不可思议睁大了眼睛，手里的肉掉落在地：“4049，这是你自愿提出来的吗？”
4049掀开面具直接猛灌：“嗯。”
017一拳隔着啤酒罐打在4049的脸上，易拉罐被压成了一张薄纸，啤酒泼了4049一脸。
017死死的拽住了4049的衣领，把他的脸拉到和自己的视线齐平的位置，“滑稽”面具掉落在地，她怒火中烧的看着他：“你TM的是不是疯了？”
4049的表情不咸不淡：“我还以为你会同意我的提案。”
因为017一直都是纪律与规则的代表，所以是主系统最喜欢也是最受用的考官，她从成为考官开始，一直到如今都没有犯过任何错误，完美的就像是一台机械人，严格按照考官守则做事，没有一丁点人情味。
而4049，隔三差五就给主系统找麻烦，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确实，如果真的删除考官的记忆和感官一定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加上原世界中已经没有考官存在的痕迹，可是……可是……”
她握紧了拳头，抬头仰视4049，将怒火转化为呐喊，眼泪抑制不住的往下掉：“这种生活，跟死了有什么差别？”
“那你觉得，是活着毫无感觉更强，还是饱受折磨更强？”
017握紧的拳头停在半空中，4049水蓝色的眼睛里像是结了一层霜，冷冰冰的凝视着她。
她看着他，眼前的4049，是他，也不是他，少了些什么，变了些什么。
“我，4049，一名处刑官，从我担任这个职务开始，我就见过了无数的考官受刑，而受刑的原因十有八九都是因为之前的记忆，他们为此受尽折磨痛苦不堪，而他们爱的每一个人连他们的名字都忘了，他们甚至都不记得世界上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不觉得很可笑吗？”
淡粉色的薄唇勾起带着几分凉薄的笑意。
“那是因为活着本身就是痛苦的，正因为痛苦，所以我们才能感受到自己活着，才能感受到我们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而不是一件物品。”
4049依旧不为所动，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随你怎么说都好。”
017松开他的衣领，气氛僵硬。
意料之外的是，那个无拘无束的疯子，居然也会屈服于规则，傲慢的头颅也会向生活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