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州放开她,站起来警惕四周的动静。
柳七意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狼狈的躺在地上,身上沾着这里带着腐败气息的泥土和落叶。
而她所躺的这里,也不是她熟悉的帐篷,而是茂密的灌木和草丛。
她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掉身上的泥土落叶,皱着眉问:“我怎么会在这?”
贺州转头看了她一眼,说,“你把梦境当成现实,自己从帐篷里里跑了出来,俗称梦游。”
“怎么可能……”
柳七意感到匪夷所思,梦,有那么真实吗,她现在都能回忆起怪物尖利的爪子插入她肉里的痛感。
“这里不安全,我们快点回去。”贺州双手插入口袋,说完就往营地走。
柳七意跟上去,问道:“你呢,你怎么在这?不对,你坚持守下半夜是不是知道会发生什么?”
“没有,巧合,你多想了。”
柳七意不信,她已经连续两天做噩梦了,肯定是有什么影响了她,但梦中每到危急关头都会醒过来,而贺州恰好在旁边。
贺州看着仍处怔愣之中的柳七意,心中微微叹气。
“你别多想,想多了对自己没有好处。”
“你……”
柳七意刚要说话,没想到贺州已经背着她走开了,一股闷气憋在她心里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
柳七意快步上前扯住他,说:“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贺州扯开她,没有回头,只是说了句:
“你还是小心点吧。”
柳七意不喜欢这种一无所知的感觉,即使她知道有时候知道太多也是一种危险。
脖子突然冰凉,柳七意一摸,是一滴水掉在了她身上,她回头看到身后漆黑黑的一片,打了个冷颤,赶紧跟了上去。
“谢谢。”
不论梦中的危险会不会映射到现实,她只要想自己一个在在外面睡了一晚就感到发毛,所以柳七意是真的感谢贺州。
回到帐篷,黄佳琪睡得正熟,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室友出去又回来,还在梦中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
呼……柳七意躺下,舔了舔嘴唇,接连两天做噩梦,让她不得不多想。甚至她总觉得这预示着什么,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可是,这一两天,除了她接连做噩梦外,都风平浪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不对……她想起了离村前的那双让她发冷的眼睛,沉默神秘却身手不凡的贺州,还有……不怕传闻当向导总是乐呵呵的吴叔……
嘶……柳七意按了按太阳穴,经历噩梦时的神经紧绷加上现在想得太多,她的脑袋一阵一阵的刺痛。
柳七意舔舔唇,起身拿水,从外面带来的水已经喝完了,幸好之前煮了点水备用。
她拧开瓶盖,刚一凑到嘴边,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味就刺得她鼻子一酸,她连忙把水杯移开。
这味道……柳七意皱着眉,想了会,还是拧上了瓶盖。估计是在小溪的上游还有死去的动物尸体吧……
月亮西落,天快亮了。
清晨的露珠挂在叶梢,青灰色的天空,还有那依旧高悬的启明星。
杨绩帐篷里出来伸了个懒腰,一回头,就看到柳七意低着头从旁边的帐篷出来,笑着一口大白牙,说,“七意,你醒啦。”
柳七意点点头,拿着水杯牙刷就往小溪方向去,杨绩见状,也拿着洗漱用品跟了上去。
刚舀了杯水,柳七意就后悔了,她忘了应该在上游舀水的。不对!柳七意倒水的动作一顿,端着杯子凑近了闻了闻,怎么没有味道了!之前的水烧开了,按理来说应该比没有烧开的水的味道更轻,怎么反而是这个水的味道没了?
“怎么了?”端着水慢慢挪过来的杨绩便看到面色沉重的柳七意蹲在小溪旁不断的舀水凑到鼻边轻嗅又倒进溪中,好奇的问。
柳七意停下手上的动作,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杨绩也蹲了下来,一米八的个子蜷在一起实在有些滑稽,不过杨绩没在意。他看着柳七意,说,“七意,我们是一个队伍里的,你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柳七意轻笑,漫不经心地说:“我能有什么事。”
“不,你这两天都皱着眉头,而且你的黑眼圈很重。”杨绩说。
柳七意有一瞬间的无语,她沉默了半响,突然抬头看着杨绩问:“你昨天喝了我和黄佳琪装来的水了吗?”
“喝了。”杨绩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回答道。
柳七意又接着问,“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啊,我觉得这个水反倒是比矿泉水甜,像这种天然的水,可比工厂里出来的水好喝多了。”杨绩贫嘴道,特别是这还是他女神亲自接的水。
怪了,柳七意暗自想,皱着眉说,“杨绩,昨天的水还有剩下的吗,如果有,麻烦把它带过来。”然后看了看手表,六点一十分,别人估计还没有起来,但以防万一,“别惊动其他人。”
“是剩了些……七意,你是不是发现有什么不对。”见柳七意这么严肃,杨绩也认真起来。
“还不好说,总之,先把水拿来再说吧。”但愿只是她过度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