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何晴突然感觉有一只湿漉漉的手抓住了她的后颈,惊叫出声。
“晴晴!”
高平升转身一看,就见到周秋远站在何晴身后用手抓着她。
“原来还是对有情人,那可要小心了,我的手可不知轻重。”
说着,他手上缩紧,更加用力。
何晴感觉自己像是被提了起来,呼吸困难,但她不敢动,生怕他受到刺激就把她解决了。
这疯子……
“你想干什么,有话好好说,不要伤人。”
高平升抬手想制止他的动作,又怕他伤害何晴,一时间僵持在原地。
“我想干嘛……我只是想教训你们这些离家的人……你们知不知道,离家的痛苦,有家不能回……”
周秋远说着,仿佛陷入了癫狂,手上更加用力,何晴感觉自己已经不能呼吸了。
高平升一急大声喊道:“贺州!”
话音未落,一张符就已经贴在周秋远的背后,他顿时动弹不得。
他的手一松,何晴立马掉了下来,被高平升接住。
“原来是野鬼。”
贺州从周秋远后面走了出来。
“野鬼,原来我是野鬼……”
周秋远神情恍惚,呢喃道。
周围的白雾仍没有散去,贺州皱了皱眉。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出去了吗,哈哈哈哈哈……”
周秋远笑得癫狂,白净的脸上渗出了黑红色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流下,将草地腐蚀。
“疯子。”
何晴揉着还有些疼痛的后颈,说了句。
柳七意眼前一亮,按照上一次的经验,黑塔像是在和他们游戏一般,既是游戏,那么肯定有线索,上一次的线索是络子,这一次他们目前只遇到了周秋远,从他口中所说,线索恐怕就是离家人了。
离家人……不就是周秋远吗!
“你有什么请求,我们可以帮你。”
柳七意突然这么说,其他人都是一惊。
何晴更是直接说了出来。
“柳七意你怎么还帮他。你疯了吧。”
话音刚落,脑海中突然出现一行字:完成周秋远心愿。
她一愣,看着其他人,都是和她一样的表情。
不由得问:“你们也……”
众人点点头。
这个世界果然是由黑塔操控,或者说,他们一直都在黑塔中。
模糊猜到了黑塔的规则,柳七意有些兴奋,接着说:“你是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不介意,可以告诉我们吗,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可能是柳七意的耐心,周秋远恢复了平静,脸上显现出一开始的面容,将他的事缓缓道来。
大约是十几年前吧,周秋远还是一个穷小子。
他的家长在衡川,那是一个多山的大县,与外界交通不便,也很贫穷。
“爹,娘,我要出去做生意。”
饭桌上,一个穿着粗布短衫的少年咽了口白饭,大声说了句就埋头吃饭,他不敢看爹娘,怕他们说出拒绝或为难的表情。
然而对面的两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吃饭。
吃了饭,桌上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看了周秋远一眼,进屋。
“进来。”
正在周秋远失望之时,他爹的声音突然传来。
周秋远眼睛一亮,赶紧起身跟了进去。
“爹,我……”
“你打算做生意,做什么,怎么做,你想过吗?”
刚一进屋,周父就抛出几个问题。
“爹,我想做布行生意,平时也可以将边角料送给那些妇人,然后再回收卖给别人。”
“你个没脑子的臭小子,布行的生意是你那么容易做的?你看看我们县里的几家布行,谁不是和官府沾亲带故,他们会让你分一杯羹?”
周父的一顿臭骂直接将周秋远骂傻了。
他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正在两人沉默之际,周母推门进来,对周父说道:“当家的,村长叫你过去商量修水渠的事。”
“哎,我知道了。”
周父说了声,临走前又用严厉的眼神看了周秋远一眼。
周秋远被泼了冷水,但做生意的心思还是火热的。
每次去县里他就有意无意的打听布行的事,这衡川布行的生意已经被几家给垄断了,但是他听说高阳盛产布料,又是云霞纱的产地,现在连皇家都重视高阳的布行产业,他去高阳做生意肯定比在这里要容易得多。
只是,高阳与衡川之间又隔了个贵阳,这么远,爹娘他们更不会同意了。
周秋远夜夜思索,最终,他还是在一个清晨留下一封信走了。
“爹娘,等我成功了,我就来接你们过去。”
一路跋山涉水,周秋远走得艰辛。
这次出门做生意他只带了以前做工的一百两,只有这一次机会,他舍不得花钱租马车,就只能一步一步的走到高阳。
一路上饿了就吃点自己带的干粮,渴了就喝点水,停停走走过了半个月,他终于到了高阳。
高阳的风景与衡川不大相同,整个县外分布着以泥土堆砌为界的池塘,里面养着鱼,池塘边界则栽种着桑树,多数妇女都在采摘着桑叶,而男子则在种庄稼,捕鱼。
这么奇特的方式真是让周秋远大开眼界。
感觉自己以前都是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