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任抱了一拳,道:“独孤兄,剑法绝妙,令人佩服,在下认输了。”
石子玉笑道:“有些人平日自吹自擂,自高自大,然一遇到困境,就立刻退缩,连一搏的勇气都没有,真让人唏嘘。”
张任笑道:“能伸能屈方为大丈夫。有自知之明,才不至于自食欺辱。人各有志,子恒兄又何以己要求要求别人呢?你又有什么不满意?”
段峰道:“你们不要吵了,比武之事,全在个人,管好自己就行了,莫要对别人指手画脚。”
石子玉似大为不服,冷哼了一声,往一旁站了站。
段峰施了一礼,又道:“独孤兄,这一局,段某来领教高招。”左手一挥,去了剑鞘,双手握剑,急冲上前,一阵猛砍猛削。
独孤求双先前只是避让格挡,过了片刻,身子一移,突地倒了段峰身后。段峰转过身时,独孤求双的剑正好不偏不倚,不早不晚,抵住他的咽喉,而段峰剑已垂下,已无力可救。
独孤求双施了一礼:“承认。”
卢子恒看了看其他四人,笑道:“我已跃跃欲试了。几位都已败下,只能看我的了。如果我能赢独孤兄一招半式,对不起,这五派之首就是本门了。”
石子玉道:“比了才知,也许你还不如我们。还未比试,就憧憬美好,假想成功,只怕最后败得更加惨不忍睹。”
卢子恒不悦道:“那就别怪我打你的脸了。怎么哪儿都有你,就不能闭嘴!”
段峰眉头一皱,愤道:“你们不要说了,就比一个武,何必呢?真是让人小看!”
卢子恒咽了咽唾沫,道:“独孤兄别坏了咱们的雅兴,请——”
言毕以剑为棍,横扫下盘。待独孤求双退让,又点宝剑机簧,剑鞘如箭飞击,紧接着以剑再攻。一串操作下来,鞘剑齐攻,快如疾风,毫无破绽。若换做一般剑客,必然手足无措,难以抵挡。然独孤求双剑快如闪电,不仅躲避过剑鞘飞击,也巧妙化解了宝剑来攻,化被动为主动,近身出招。
只见数招之后,卢子恒被剑拍中大腿,大腿一酸,歪倒在地,又被一剑抵心。他不甘心,而又不得不认输,心中十分纠结痛苦,结果更是惨不忍睹。
独孤求双连战四场,看得江盼眼花缭乱,惊叹啧啧。同时也发现独孤求双剑法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闪电般的快,再者就是变幻莫测,神出鬼没的剑招。
这四场比试,让江盼大开眼界,收益颇多。
当下,卢子恒站起身,揉了揉大腿,道:“独孤兄打得我的腿好酸好痛。”
段峰笑道:“什么也不要说了。今天能领教独孤兄的剑法高招,我们四人欢喜倍至。比武已经结束,我们找个酒馆好好痛饮一番。独孤兄不会瞧不起我们而推辞吧。”
独孤求双点了点头,喊道:“江盼,你过来。”
江盼来到跟前。
独孤求双道:“他是我的一个小朋友,大家一起去吧。”
段峰道:“独孤兄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天色不早了,我们走吧。”
张任笑道:“去万春楼。”
万春楼一层热热闹闹,座无虚席。小二直接领他们上了二楼。来酒楼路上段峰就说了这一席他请客,所以他比大家晚了一会儿进房间。这晚来的一会儿大概是去了点菜点酒。熟悉段峰的人都知道他在饮食上有些怪癖,不吃甜酸辣,在他看来这些口味的菜对身体都没有益处。剩余的五人,尤其是独孤求双都没觉哪里不妥,更没有半丝怀疑。
众人闲聊了一会儿酒菜就陆续上来。江盼是个小孩儿也有些拘谨,在大家几次邀请下才随意起来。他年纪尚小,不谙世事,江湖经验更是不足,对当下场合更是没有半丝疑虑。吃得开心,忘乎所以。
大家谈得开心,话到情深处,都无不慷慨进酒,无一而顾。独孤求双一时更是把五位当成知己朋友,敞开心扉,无话不谈,融为一体。
酒过几巡,独孤求双酒力不胜,已是酩酊大醉,忽然感到一股睡意猛然袭来,控制不住,便趴在桌子上睡去。他心里想得是暂缓眠意,不想再醒来,自己已经身在一个石室里。他坐起身,看着身旁的江盼,江盼道:“昨晚我被人打了一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时就在这里了。”
独孤求双酒醉趴下后,有人来到江盼身后,在他肩膀不轻不重劈了一掌,便晕厥过去。
独孤求双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来到密室石门前,双手推了推了石门,紧接着从石门外传来卢子恒的声音:“独孤兄醒了,不好意思,为了得到你的剑法,我们只得出此下策了。”
“你们到底想怎样?”独孤求双还是有些微微头痛,一边问话,一边拿手捏着头。
“很简单,把你的剑法写成秘笈交给我们,我们就放了你们。”
这位说话的是最让独孤求双信任的段峰,没想到他也是个卑鄙无耻之徒。
独孤求双没有说话,盘坐在地上,眼睛呆愣着看着这个昏暗的石室。头顶几缕阳光照进来,是照进这间密室的唯一光源。
“大叔,这,这可怎么办?”江盼像平常的孩子一样此时显得十分害怕,不知如何。他虽然有过几年江湖经历,然身无一能的他遇到事情并没有表现得与众不同。
独孤求双抓住江盼的手,缓缓道:“他们想要我的剑法秘笈,不会让我们那么快去死。”
“独孤兄,你想想是一本秘笈重要还是命重要,命没了,名利和女人都得不到。有句话叫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就忍气吞声成全我们五人一次又如何?独孤求双还是独孤求双一样是江湖上的剑煞。”
独孤求双笑道:“好啊,你们每天给我们送酒送肉,我就每天教你们一式剑法如何?”
“好。独孤兄真是爽快。”
独孤求双又道:“我们现在饿了,快给我们准备酒肉。我要上好的状元红,要足足一坛。”
“好,我们去准备。”
过了片刻,石门下一个小窗口打开露出了阳光,一坛酒和一个食盒被推了进来。
“酒肉已经奉上,请慢慢享用吧。”
江盼忙过去吧酒坛和食盒拿了过来。独孤求双道:“你吃肉。”说着抱起酒坛开了封子灌了几口,赞道:“好酒,好酒——”
“独孤兄,我们够意思吧,今天可否就传我们一招剑法?”
“这里这么黑,你让我怎么写,明天送来烛台、笔墨纸砚,我再写给你们。”
“好,我们相信独孤兄。”
江盼打开食盒,里面是整条烧鸡,他撕了一条鸡腿大口嚼起来,心里想:“死也不作饿死鬼。”
独孤求双灌下几口酒后,就不喝了,站起身打量着这个石室。石室很大一共有三间,这一间略大应该是平日练功学习用的,里面还有两小间应该是茅厕和卧室。里面太黑没有亮光根本看不清。他暂时放弃了继续探查的想法,又坐下来,撕了块鸡肉吃起来。
江盼吃着鸡肉暂时忘记了恐惧和烦闷,他想有独孤大叔在身旁,他们绝不会有事。吃完走到有光处,拿出那本毒经看起来。他必须学习毒经找到给自己解毒的方法。
独孤求双见了,感到奇怪地“咦”了一声,笑道:“你也太从容了,还有心思看书,难道就不担心被那些人害死?他们要想害我们很容易。”
江盼道:“我中了毒,不解也是死,都是死,都要救命。”
独孤求双道:“想不到你比我还惨。人都是在磨难中长大的,假如你大难不死,将来一定是个非凡的人。”
江盼笑道:“咱们都是。”
独孤求双叹了口气,道:“都是我太大意了,太相信他们,才让你落到这种田地,真是对不起。”
江盼道:“大叔,你不要自责了,我也有责任,我怎么就没有看穿他们呢。”
独孤求双道:“有些人都是很善于伪装,不是靠一双眼睛就可以看穿,再说你年纪这么小,不说江湖事,就算世间事,又有多少能看明白?”
“那我怎样才能事事看明白呢?”
“不可能事事都看明白。有句话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于你不信任的人只能去防备,才不至于受害。”
江盼“哦”一声,又问:“哪些人值得信任,那些人不值得信任呢?”
独孤求双道:“有句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想要了解一个人的内心世界非常难。只有他做了,才知道。还有一句话叫,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也就是说,跟一个人待时间长了也能彻底地了解这个人。所以对于陌生人,我们都应该加以防备。又有一句话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腹。意思就是本来是一个好人,你却不知,当坏人来防备,那你又是小人之心了。”
江盼“哦”了一声道:“我,我不太明白。”
独孤求双道:“将来你就明白了。”
“大叔,你读书断字么?”
“当然。”
“那你过来,这几个字念什么,什么意思,我,我没读过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