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异类(求收)

近星海接纳站。

往日的宁静、祥和、安逸,如今已经不复存在,战火与硝烟四处弥漫,成为了这里的新主题。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托洛夫将军的帽子歪了半截,披着的灰色站长服上也破破烂烂、尽是些污血,看上去狼狈不堪。

“古神到底什么时候能到!?”

托洛夫的内心烦躁不堪。

他背后的金甲雄狮已经从虚影化作了实体,这头代表着托洛夫眷族信念与生命力集合体的强大神性生物在刚刚的战斗中,抵挡住了数万的海盗,保护了接纳站内大多数工作人员的性命。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便是这头金甲雄狮也不复往日威风,此时正嘶吼着,低下头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小个子。

正是薛新觉。

“托洛夫·奥古斯都,西大陆星历八百二十六年的联考冠军,本命眷族金甲雄狮,正面作战能力极强,曾创下在真神级就歼灭了整支虚海生物军团的壮举。”

托洛夫皱起眉头。

“你老婆还活着,但状态不好。”

薛新觉揉了揉太阳穴,调整了身体核心处的星海时间,以免被祖星内的时间同调,语调快速道:“我得到的资料上显示,你老婆还活着,没绿你,线索截止到古神奥古斯都。”

托洛夫的眼中迸出精光。

“很遗憾由于时间原因我没法把这件事说的太清楚,但你应该清楚如何找到我们对…”

“走。”

这是格雷的声音。

近星海接纳站的正上空,红袍海盗的首领格雷·福瑞斯面色破天荒的动容起来。

他后撤两步,身后数十艘红袍海盗的星海战舰瞬间涌出无穷尽的信念与生命力集合体,逐渐在格雷的背后凝出宛如圆盘状的血镜。

血镜中,六条修长锋锐的手臂缓缓伸了出来,无数晦涩、邪恶、难以言说的符号从手臂中弥漫,近星海接纳站附近的真空都开始震颤!

“原来是晋升了至高神…”

人未至,声先到!

数根裹挟着璨金色的羽毛划破祖星的大气层,在真空中熊熊的燃烧起来,以无法用语言描述的速度袭向格雷!

“轰!”

“轰轰轰!”

近星海处宛如发生了场宇宙大爆炸,两种属性截然不同的神力正在进行碰撞,如波纹般的能量无差别的涌向近星海接纳站!

格雷毫不拖泥带水,挡下那几根羽毛后迅速抓起薛新觉的脖颈,后者像是被老鹰抓走的小鸡般,瞬间消失在了近星海接纳站的观测范围内。

“跑的真快。”

数分钟后,千白羽抵达了接纳站。

这尊古神的可观测外表看起来与常人并无太大的区别,整体上像是刚过三十的男性,双眉间闭合着只暗金色的竖瞳,看上去神威莫名。

祂站在接纳站最靠近星海的跳板上,静静地目送着数十艘体型巨大的星海战舰发动曲率引擎,离开了祖星的观测范围内。

“你还把海盗当做人族的希望?”

苍老的声音忽地在千白羽耳边响起。

“当然。”

这尊古神点点头,身后的炽天使大放光辉,接纳站内受伤的工作人员瞬间痊愈。

至于死去的人,就没这么好运了。

“神权理事会的人会来调查情况。”祂叹了口气,走到了托洛夫的面前:“做好准备,也许在不久的未来,近星海会发生各种事情。”

托洛夫用力点头。

身为古神,千白羽自然要和寻常的主神、至高神保持距离,祂只是叮嘱托洛夫两句后,便离开了接纳站。

托洛夫站在原地,面色阴晴不定。

…………………

…………………

帝都,竞技场。

王白恍惚的看着面前那头身高数百米的巨型生物,将其与曾经印象中的身影对比,随着两者的逐渐重叠,他感觉自己脑海中有某种限制崩碎掉了。

“不要看!不要看!!”

“所有人闭上眼睛!主神之下不准睁开眼睛!不准用神识观测!不要去看!!”

“嘭!”

这像是气球被扎破的声音。

有人没有听从校长们的劝告,擅自用神识观测了沉睡之灵的具体外貌,于是大脑“被”崩溃了。

主神之下的神祇即便身躯已经进化过,但作为最脆弱器官的大脑,依旧没有办法接受如此巨大、扭曲、晦涩、邪恶的信息量,所以炸开了。

仅仅是外表,

就足以让神祇死亡。

尖叫声与哭喊声让王白从恍惚中脱身而出,他楞楞的看着竞技场中央那道巨大的身影,只凭借身体的本能,背过了身子,向着江杉和爽哥那边小跑去。

红色与白色的混合物显然让学生们作呕,但此时的考生们情愿看着这滩混合物,也不会转过头去看那尊数百米的身影。

神也会哭吗?

神…也会害怕吗?

王白的脑海中莫名闪过这个念头。

不,这并不是神,这只是……试验品。

有个声音回复了王白的疑问。

突如其来的惊慌感瞬间席卷了王白的全身,他在即将跑到江杉的身边时摔了个趔趄,栽倒在了江杉的怀里。

“江…江杉?”

王白很慢很慢才抬起头,空洞的眼中不受控制的流下泪水,他重重的喘着粗气,剧烈的颤抖着。

“你…你怎么了?”

江杉的脸红了起来,她的手很快被王白用力握住,后者的情绪因那个声音的出现变的极为痛苦,面孔也扭曲了起来。

“我…我是试验品吗?”

你不是。

那个声音在王白心底响起。

但王白并不在乎那个声音的回答,他甚至不关心远处正在进行的战斗,只是握住江杉的手,重复问道。

“我是试验品吗?”

江杉忽然想起了几年前,两人还在中学时期的时候,有次喝醉了酒的王白拉着她走到公园,很认真又很胆怯的问她。

“我是个异类吗?”

那时候刚上初中,王白是孤儿。

学生们孤立他、排挤他、爽哥还没见到他,是非善恶观还没完全建立的学生欺负他,只有江杉是王白的朋友。

江杉印象中的王白和面前的王白面容逐渐重合,于是她轻柔的开口:“不…你不是试验品。”

“不…你不是异类。”

就如当时江杉不明白王白为什么要叫自己是异类一般,她现在也不清楚王白为什么要叫自己是试验品。

但问题不重要,

对她而言王白本身才重要。

“嗡——”

竞技场的中央,那头沉睡之灵终于彻底的苏醒了过来,并将目光投向了王白所在的方向。

哈,本体看到我了。

那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