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父亲把你管得很严,那你童年是不是没什么乐趣?”
“也不是,我常跟我哥去打猎,我哥的箭法可好了。我们常常满载而归。我也会养些小动物解解闷。加上要练武功及琴棋书画之类的,我觉得我的童年很充实。你呢?”
“差不多,我也是学武功,读书认字,打猎倒很少,打人倒挺多的,哈哈。”
“你很喜欢打架吗?”
“不是喜欢,是必须打,有些人要打服他。”岑玄炜把“打服”两个字说得狠狠地。
傅灵一愣不明白:“什么叫打服他?”
“不说我的了。谈谈这里的风景吧。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很喜欢这里,将来如果我能住这里就好了。”
“那很简单,找个当地人嫁就好了。不过这里的人不是种地就是打鱼,你千金大小姐受不了吧?”
“如果他是我爱的,我就随他吧。”
“种地你也愿意?”岑玄炜认真地看着面前天真的少女眼中晶光一闪。
“愿意。当年卓文君还卖酒哩。”
岑玄炜默默地注视着傅灵,此时黑幕降临,船上点满了灯笼。耀眼的灯光映着傅灵清秀的轮廓,精致的五官,可以想像她是女儿装应该很漂亮。岑玄炜的心潮澎湃着。他,女人见了不少,漂亮的女人也有不少,但她们都是虚荣的,个个都说对自己真心,但说到底还不是看中他家的财势。如果娶她们到家里是耕田打鱼的,恐怕她们个个都会跑掉,可眼前这位千金小姐竟说她“愿意”种地,真让人意外!
可为了掩饰自已的内心,他违心地说:“不过,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你父亲是决不会让你种地。”说着他微微舒了口气。
这时一位身穿深绿色褙子的十六七岁的大丫环走过来说:“少爷,船差不多到岸了,请问你还回家吃饭吗?我好吩咐人预备。”
“翠香,不用了,你回去跟陈管家说,我今晚陪客人到观音庙住一晚,明天中午带上客人回家吃午饭。”
“噢,对了,我的包袱还放在秋风路的明风客栈哩!”傅灵突然想起这件事。
“我派人去替你取过来。”岑玄炜说完就吩咐道,“翠香,你派林辉去明风客栈取包袱过来给傅公子。”
“是的,少爷。”
“船到岸了,傅兄我们出去吧。”说着站了起来走出船仓。
傅灵跟着走出去。
离开船,刚踏上岸边,就有两排戴着帽子的尼姑站在码头迎接他们。为首的一位上了年纪的尼姑衣着颜色稍为深些,只见她向岑玄炜鞠了一个躬说:“岑施主,贫尼恩慧这方有礼了。”
岑玄炜微微一笑说:“恩慧主持,劳烦你老人家了。”
“岑施主大架光临我们观音庙真令我们庙宇生色不少。还盼岑施主常来呢。施主请。”恩慧说着陪着岑玄炜往前方大路走去,傅灵跟上前去。
大路两旁是两排郁郁葱葱的大树,树杆很粗,估计种了上百年了,风一吹过,树上飘下一瓣瓣白色长条香花,有一瓣落到傅灵的手上,傅灵把玩着。
只听恩慧又说:“岑施主,你也有两年没来我们庙了吧,去年我去黄山瀚阳府上时怎么见不到你呀?”
“去年,什么时候?”
“去年冬至那天。”
“冬至我还在泰山没回呢。”
“哦,是吗?我知道岑施主年纪轻轻父亲就委以重任,我听说在华东一带,施主已经是茶叶业的领头人了。”
“这是区区小事,不足称道。”
傅灵听了看了看旁边的岑玄炜,心下想,这也不算是小事了,什么才是大事?
只听恩慧又说:“是是是,我也知岑施主的雄心不在于此,而是在……”
岑玄炜听了连咳几声。恩慧看了看傅灵打住了话语。傅灵把头别过一边假装没听到。停了一下恩慧又说:“岑施主回来家乡打算住几天?”
“大概四五天左右吧。这几天陪陪傅公子。等傅公子走了,我也要走了,我本是去江洲路过这里。”
“哦,原来是这样,我们快到庙里了。”
话说着傅灵才留意到他们已经来到半山腰了。前面是高高石阶。上了石阶,有一扇红漆庙门,此时庙门上挂满了灯笼。门口迎了不少人。见到岑玄炜,都鞠躬问好。
岑玄炜只说了句:“大家好。”就转向傅灵说,“傅兄,到了。”然后向着恩慧说,“我们先吃饭吧,你准备一下。”
“素菜已经备好了,还是在悠斋里用餐吗?”
“是,悠斋好。就在那里吧。傅兄,我们先向观音进柱香就去吃饭。”说着领着傅灵往前座落在一层白色的台阶上的观音殿走去。
观音殿外墙涂成黄色,黄色琉璃瓦,双重屋檐,盔顶。此时殿门大敞,殿内灯火通明,高约十几米,可容上千人,顶部刻有莲花藻井四壁画着观音修行的画像,精美绝仑。在门口就可看到对面一座高有十米的金身莲座观音像,左善财童子,右龙女。观音面部圆润,朱唇轻启,双手合十。
岑玄炜跟傅灵一进去,早有人点好几枝香递给他俩。岑玄炜跟傅灵诚心地各上了三柱香。傅灵又粗略地看了看观音殿里四周的壁画就跟岑玄炜出去了。
岑玄炜说:“傅兄,饿了吧?”
傅灵点点头。很快他们来到大殿后右侧边的悠斋。进了悠斋岑玄炜说:“恩慧主持,我们有其它小尼侍侯着,我知道你很忙,你去忙你的吧。”
恩慧听了微微一笑就告退了。
在悠斋上,傅灵跟岑玄炜坐到餐桌上,很快就有人端来精致的素菜,有三丝炒木耳,炒米粉,青菜,鲜菇汤等。
傅灵饿了,吃了两碗饭,一碗汤,又吃了不少菜。岑玄炜也吃了两碗饭,两碗汤。吃完傅灵说:“味道不错。”
岑玄炜笑笑:“是你饿了吧。”
傅灵也笑着说:“可能吧。”
这时门口有人拿着一个包袱进来说:“少爷,这是傅公子的包裹。”
岑玄炜对傅灵说:“傅兄,你看看缺东西没?”
傅灵打开一看说:“没少,没少。本就没什么东西,谢谢了。”
然后他们又说了一会话就各自回屋洗刷睡觉了。
第二天.傅灵天一亮就起来了。她翻了翻包裹,挑了件窄袖内半臂齐腰里白外青的襦裙,交领是深绿,腰带也是深绿。梳了个垂鬟分肖髻,别了一枝碧玉凤钗,整个人显得清爽夺目,亮丽异常。她走到屋外,屋外是个四方小院子,这时一个小尼见到她走了过来向她问早,并说她一会打盆水给她洗脸。傅灵点点头。外面的空气很好,傅灵吸吸气。活动活动胳膊就走到屋里去。这时小尼端了盆水过来了。傅灵洗了下脸,又用盐洗了下牙。小尼就把水盆端走。并说:“姑娘,早饭已做好了,在悠斋里,你可以先吃。”
傅灵说:“好。谢谢。”说着她听到院子里似有人在练剑于是又走出屋外。
屋外的小院子中心一棵蔷薇树下,只见岑玄炜在那里练剑,他见到从里屋出来一身襦裙的傅灵就停止练剑微微一笑对傅灵说:“早,傅灵。”
“早,你也这么早。”
“练武的人都习惯早起。梳洗过了吧?”
“是的。”
“那我们去吃早餐,吃完早餐我带你参观观音庙。参观完观音庙就去我家岑园吃中午饭。”
“好,听你的安排。”傅灵冲岑玄炜灿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