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春阳在外间屋里的,灶火膛里烧完了火以后,一撩门帘回到了里间屋里。她看见范前进正在吃馅包子,就笑盈盈地:“前进,我蒸的馅包子,你吃着好吃吗?”
“嗯、好吃。”范前进轻轻的点着头儿,回应了一声。
邹春阳走到了火炉子旁边蹲下了身,照看着火炉子,问:“前进你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就该高中毕业,参加高考了吧?”
范前进轻叹了一口气:“唉、我、我还参加什么高、高考哇?”
邹春阳一愣神儿,扭脸看着范前进,问:“你、你怎么不能参加高考哇?”
范前进:“我、我现在的情况,哪、哪还有心活上学呀?”
邹春阳一听范前进的话,吃惊的站起身来,问:“前进你、你想放弃你的学业吗?”
范前进忧伤地:“我、我不想放弃我的学业,可是我现在的家庭客观条件儿,逼的我、我不得不放弃我的学、学业呀。”
邹春阳:“是的,依你现在的家庭客观条件儿,你要是想不放弃学业,继续读书的话,是有点困难。”
范前进:“姑姑,我、我这哪还是有、有点困难呢?”
邹春阳:“有天大的困难你也要,想办法克服掉、把困难解决了。我知道你在全学校里,是个好学生。你的品得、学习成绩,一直在全学校里头,都是属一属二的。你考上全国的名牌大学,是完全有希望、有可能的。你要是在这关键的时刻,把你的学业给放弃了,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范前进:“姑姑,我、我还有什么办法啊?我就认命、顺其自然吧。”
邹春阳急的一跺达脚儿:“前进你怎么会这么唯心、这么迷信呢?在困难面前,只有坚持着把困难克服掉,命运是能够改变的。梅花香自苦寒来,风光在险峰,精诚所至、石门为开。古今中外凡是成大事者的,都不是懦夫,都是有着极强的生存力的人!”
范前进:“姑、姑姑,我眼前的困难,是、是我己个无、无法克服掉的。”
邹春阳:“你跟我说说,你眼前有多大个困难,你己个是无法克服掉呀?”
范前进:“姑姑,原来有我爸爸在家里,照看着我们这个家,有咱们村里的箱包厂帮扶着我,我才能在县城里安心的读高中。现在我、我爸爸没、没有了,我得在家里照看着我、我们这个家呀。我得在家里种地,来养活我己个啊。到时候我、我总不能连个家都、都没有了,把我己个给饿死了吧。”
邹春阳一皱眉头,看着眼前的范前进,认真严肃地:“你说的你眼前的这些个困难,确实是存在着的。前进,按照咱们这两家儿,有着三辈人的交情了,你能信的过我吗?”
范前进:“姑姑,我、我信的过你。”
邹春阳:“那好吧,只要你信的过我,咱们这个事就好办了。往后我帮着你,把你眼前的这些个困难克服掉,帮助你度过了这个难关。”
范前进瞪大了一双眼睛:“姑、姑姑你能够帮助我,把我眼前碰到的困难克服掉了,帮助我把难关度、度过了?”
邹春阳坚定的点了点头儿:“对,我能够帮着你!”
范前进:“姑姑你、你怎么帮着我呀?”
邹春阳把手里拿着的一根火筷子(擞火炉子用的一根铁通条),倒换了一下手:“往后咱俩就这么着吧,赶过了年你就回县城里读你的高中,去完成你的学业。你这个家暂时由我给你看管着,地里种上庄稼以后,我插个空给你管理着。你上学的一切开支,咱们村里箱包厂给你的钱,要是不够你花的,差多少我无偿的捐献给你,你看怎么样?”
范前进:“姑姑,这这、这怎怎么能行啊?”
邹春阳:“我说行就行,这个事你就依着我吧!”
范前进犹豫着:“姑姑,我、我是怕、怕、、、、、、”
邹春阳打断了范前进的话:“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干吗这么吞呑吐吐的呀?你怕什么就直接了当的说出来。”
范前进:“姑姑,我我是怕怕有外人儿,说你的闲话。我还怕你为了我完完成学业,当误了你的事业跟你的前途。”
邹春阳莞尔一笑,不在乎地:“我一个小闺妮家都不怕的事儿,你一个大小伙家还怕什么呀?别人愿意说什么话,就叫他们随便说去吧。咱不能因为怕别人儿,说咱们俩的闲话,当误了你的事业跟你的前途,哪个人背后不说人呢?还有、我跟你说实话。我一个小闺妮家,现在我的事业、前途,也就算是定了型了。我不能看着比我,有更大前途的一个人,因为眼前碰上了一点困难,当误了他的更大的前途,我们要学会了舍小保大呀。我这也算是为国各方面的建设,间接的做出点贡献吧。”
范前进:“姑姑,可是我就是怕怕、、、、、、”
“你就别怕这怕那的了,我说这个事这么办行就是行。”邹春阳低下头看了一眼,正着的旺盛的炉火的火苗儿,又抬起头来看着范前进:“我认的你们学校的孔校长,赶明儿个我就去找他,在你上学的这个时间段里,我就是你的监护人。你在学校里头有什么事儿,就由我全部负责到底。我们要向老姑太(指陈领)学习,学习她那种舍身取义的精神,对有了困难的人,无私的奉献出一颗善良的爱心。”
范前进:“姑姑、、、、、、”
邹春阳:“你既然是承认了我是你的姑姑了,咱这个事就这么着办了。”
范前进:“姑姑、这个事你为什么非要,这么着办不行啊?”
“这个事我为什么非要这么着办不行啊,我告上你。”邹春阳放下手里的火筷子,走到炕边儿,扭身坐在了炕沿上,一双眼睛盯住旺盛的炉火苗儿、深情的说:“我经常听我奶奶说,过去在上个世纪的一九六零年,我老爷跟你的老爷都会抽烟。那个时候抽的不是烟卷儿,抽的是己个裹的叶子烟,我老爷的烟瘾特别的大,家里头又没有多少钱,上集市上去买叶子烟抽。你祖姥爷家年年在,己个家的当院里头,种上几棵叶子烟留着己个抽。赶一到过大年的时候,你祖姥爷就给你老爷,送两把叶子烟来给你老爷抽,你老爷己个都舍不得抽。”
范前进:“一个己个在家里的当院,种的叶子烟干吗还舍不得抽哇?”
邹春阳:“那个时候老百姓的生活,都普遍的困难,不是什么东西都缺吗?你老爷把这两把叶子烟得留着,过大年的时候再抽,那个时候这叫过大年的烟儿。会抽烟的人平常的日子里,抽的都是二合一的叶子烟。”
范前进:“姑姑,什、什么叫二合一的叶子烟呢?”
邹春阳:“二合一的叶子烟,就是一半的槡树叶子、一半的纯烟叶子,掺和到一块的叶子烟,这就叫二合一的叶子烟。会抽烟的绝大多数的人,就连过年的时候,也都是抽的这种,二合一的叶子烟。只有少数极个别的人,在过大年的时候才能抽的上,几天的纯叶子烟哪。”
范前进点了点儿:“噢、那个时候人们的生活有这么苦呢?”
邹春阳:“有一回我奶奶跟我说,有一年大年三十的后响,我老爷找你老爷呆着去了,你老爷就拿出来了过年的烟儿,给我老爷抽。他们俩呆着呆着我老爷饿了,你老爷就拿出了,家里仅有的几块牛筋干(牛筋干是白薯熘熟了,再拿到房顶上晒个多半干子,当一种食物吃),给我老爷磨牙、解饱吃。我老爷临走的时候,还跟你老爷要了一把过年的烟,留着第二天一早些,给拜年的人抽。就这么说吧,那个劲上我老爷家里头一没有烟抽了,就会找你老爷,抄你老爷的烟抽去。”顿了一下儿,邹春阳问:“前进你知道我今个跟你说,这些个事的意思是什么吗?”
范前进摇着头:“我、我不知道。”
邹春阳:“我跟你说这些个事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我要告上你,那个时候全国的人民,在生活极度贫困的时候,人民靠互相帮助、互相爱护、互相关心、共度难关,都能够坚持着走过来,全国的人民才有了,今天的好生活过。我们不能忘、忘记了老一辈的人民,对我们的恩情啊!更何况你眼前只碰到了,这么一点的小困难呢?我有什么理由不帮助你,把你眼前碰到的困难克服掉哇?第二个目的我是要告上你,咱作为一个人到什么时候,千万别忘了哪一个人对你有过好儿、有过恩情。我们每当做一件事的时候,都要前思后想,想好了你才能做哪,防止你一旦做错了,你对不起他人的事以后,你痛苦后悔终生。”我们中国人的传统美德,就是要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之报。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你老爷对我老爷的好啊。所以说我就因为这个事儿,我现在才会帮助你,完成了你的学业,实现你的理想、达到你己个的目的。另外我还看着你将来肯定的,能考上大学、能成为一个国家的栋梁之材,为国家繁荣富强的建设,做出你应该做出的贡献。还有我今儿个能帮助你,这也都是老天爷的安排,我们这也是一报还一报的事儿。我们两家世世代代,都要成为杨佐之交,不能成为张陈之义呀。
注:阅读过《激情的时代》这本书的读者们都知,杨佐之交这句成语典故的来由。可能有的读者不知道,张陈之义这句成语典故的由来。作者在这里有必要,向读者们介绍几句,张陈之义这句成语,典故的由来。
在楚汉争雄时期有两个人,一个人名叫张耳、一个人名叫陈庾,这两个人后来都成为了,楚霸王项羽手下的将军。这两个人在成为,项羽手下的将军之前,都在秦国为官、官位不大。张耳、陈庾这两个人的交情非常的深、十分的要好儿、很讲义气。有一次秦国有一个小官儿,这个人的官不太大,也就是比张耳、陈庾的官位高一级。秦国的这个小官儿,故意找了个碴儿、找了张耳一个错痛打张耳。把张耳给打的急眼了,张耳伸手就要拨出佩带的宝剑,想要把打他的这个小官给杀死了。站在一旁的陈庾看在了眼里,赶忙走上前去用脚踢了一下张耳,就以目示意让张耳忍受着,千万不要冲动,把打他的那个小官给杀死了,你这会要是把小官给杀死了,你同样的也跑不了被杀了,等将来有朝一日咱的官比他当大了,咱再跟他找个碴儿,把他给杀了也不迟。张耳明白了陈庾的意思,才算是躲过了一劫。项羽起来造反的时候,张耳联合陈庾就把打他的那个小官给杀死了,后来两个人就投靠了项羽,在项羽手下当了一员大将。有一次张耳在和秦军交战的时候,张耳被秦军包围在了一座孤城里,经过数日的交战,城里是里无粮草外无救兵,张耳就想到了城外离他最近的一支部队,那就是陈庾所率领的部队。当即张耳就派了一个人,突破了秦军的包围圈儿,来到了陈庾的营盘见到了陈庾,把张耳被秦军包围在孤城里的情况,禀报给了陈庾,还把张耳请求陈庾,出兵营救的事告诉了陈庾。陈庾听了以后,经过了前思后想,立即对那个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