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石大海的次子,石秋风为娶儿媳妇儿,差一百块压包袱的钱,石大海让长子石冬风夫妻俩,先借给弟弟一百块钱,帮助弟弟度过难关把儿媳妇娶回家里。石冬风夫妻俩愣是不借,石大海半夜里一赌气,顶着风、冒着雪,去了次子石秋风家居住,就再也没有回到长子石冬风家居住。从此以后,石大海就跟着次子,石秋风一家子人居住生活了,不再跟着长子石冬一家子人居住生活了。最近这些个日子,石大海由于病情的原因,变的有些神志不清、迷迷糊糊的了,他一出家门就不认识家了,石秋风一家人还得四处寻找他。
这天上午八点来钟,老万抱着刚会说话儿、走路还不是十分稳当的小孙子,带着七、八岁的小孙女,去大街上的一个十字路口买早点吃。老万怀里头抱着小孙子、带着小孙女刚走出家的院门口不远,只见石秋风夫妻俩,慌里慌张、风似风火似火的,迎面走过来,老万就停住了脚步。等石秋风夫妻俩走到近了,老万问:“秋风你们两口子走的这么着急,这是要干吗去呀?”
石秋风夫妻俩走到老万面前站住。
石秋风着急地:“老万大哥,我爸爸今儿个一早些起来,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到这会他还没有家走哪,我们俩这是找我爸爸去。”
石秋风的妻子:“是啊、老万大哥,我爸爸有点迷糊不认的家。他这会连一早些饭还都没有吃哪,别把他给饿坏了。老万大哥你看见我爸爸上哪去了吗?”
老万:“我刚打家里出来,要带着俩小孩上街上买点油条吃去,我还真没有看见你爸爸上哪了。兄弟你们两口子赶紧着去找找吧。你们俩人要是不够使的,我找几个人帮着你们俩去找。”
石秋风:“谢谢你万大哥,你别跟着操心了。我们俩前找找试试,要是找不到的话,我们再麻烦你。”
老万:“咱们都是一个村的老乡亲,不用跟我说客气话儿。你们快着前去找找吧,要是找不到的话,你们千万的要告上我一声儿,我帮着你们去找。”
“哎。”石秋风答应了一声,两口子匆匆忙忙的往村外走去了。
老万抱着孙子、带着孙女,往街里走了一段路。石冬风的妻子大步流星、匆匆忙忙的迎着老万走过来了。老万等到石冬风的妻子走到近前时,便站住问:“冬风家里头的,你你走的这么着急,是去找大海叔吗?”
石冬风的妻子站住,冷冷地:“我才揍不着找他去哪,丢了他正好,我们还省了发丧他了哪,白赚着活着楦世,早死早托生得了!”
老万:“冬风家里的,你这么说话就是你的不对了。大海叔是你公公、是你的老人。我告上你说,人人都有个老,你也养着儿子哪,你得给小孩们起个好的表率作用。我那会碰上秋风家两口子了,人家那两口子怕你公公出来不认的家了,怕你公公出个事儿,他们两口子急赤白脸的找你公公哪,你要是不跟着去找,这事说不过去。”
石冬风的妻子:“老行子(指石大海)跟着他们家(指石秋风家)过日子哪,他们两口子不着急找,谁着那个急找哇?我这会可没有那个闲工夫找他(石大海)去。”
老万:“弄么着你这会这么着急要干吗去呀?”
石冬风的妻子:“我们家的那个小狗准是有了点毛病,今儿个一早些不爱吃食儿,我这会上肉铺里给它买点熟猪头脸去,拿的家走它准爱吃。这会肉铺里头的猪头脸儿,都是新出锅的猪头脸儿,还热乎着哪,我要是去完去了猪头脸一凉了,我们家的小狗该不爱吃了。”
老万:“你上哪个肉铺里买猪头脸去?”
石冬风的妻子:“我上小虎那个肉铺里买去呗。”
老万:“往前一走,离着这不远就是大新开的肉铺,你干吗跑那么老远的道儿,非得上小虎那个肉铺里买去不行啊?”
石冬风的妻子:“万大哥,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家的那个小狗毛病忒多。”
老万:“一个小狗怎么还毛病忒多呀?”
石冬风的妻子:“你不知道,我们家的那个小狗,刨除吃小虎肉铺里卖的猪头脸去,哪个肉铺里卖的猪头脸它都不吃。”
老万:“一个熟猪头脸儿,哪个肉铺里卖的都是一个味儿,你们家的小狗怎么会不吃啊?”
石冬风的妻子:“你就甭提了,我们家的那个小狗会闻味儿,你赚不了它。它一闻味就知道我是上哪肉铺里买的猪头脸儿,我们家的那个小狗知道事着哪,比人都知道事儿、比有的人还会干点事儿。”
老万:“你甭管怎么说,你这会得前把你公公找的家来,才是正理哪。你们家的小狗再好、再知道事儿,它也是一个小狗儿,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啊?”
石冬风的妻子:“我才不找他(石大海)去哪,我把他找的家里来,白赚着成天价腻味着我。一天到晚的吃饱了喝足了的,什么事都不会干,就会造大粪。我们家的那个小狗吃饱了喝足了的,还会我看家护院的哪,你说是不是弄么一回事啊?万大哥。”
老万一绷脸:“我说不是弄么一回事儿!”
石冬风的妻子:“你要是说不是弄么一回事儿,你就快着去把他(石大海)找回来以后,你就把他弄的你们家去,当个老人养着、当个老人伺候着吧,也省了叫他成天价腻味着我了。我这个会没有空跟你说这个咸鸡巴蛋(淡)的事了,我还得快着给我们家的小狗儿,卖猪头脸去哪,要不我去晚了没有了就坏了。”石冬风的妻子说完,就匆匆忙忙的离去了。
老万一听石冬风的妻子说的这一套话儿,气的他俩眼一发黑、身子侧歪了两下,差一点倒在地上。仗着他的身体好、血压正常。不然的话非得让石冬风的妻子,说的这一套话气的血压突然一高、口吐了鲜血、染红了半件褂子,休克了不行啊。即便是他的身体好、血压正常,气的他还是心口一发热、心口里往上涌了两涌、两个腮帮子鼓了两鼓,差一点吐了血哪。他站在那冲着石冬风妻子的背影,咬牙切齿狠狠的轻声骂道:“我操你个王八、龟活的那个岁数辈子的,大脚姥姥哇!你他妈的多余披着这张人皮!”老万骂完之后,站在那消了消气儿,然后摇了摇脑袋瓜子一笑,自己劝自己,轻声的自言自语:“我他妈的这是干吗呢?我放着己个挺好过的日子不过,跟她这个不是人的人,生的哪家的叔伯气呀?”他叹了一口气“唉!”转身抱着小孙子、带着小孙女,继续往街里走去。
老万怀里抱着小孙子、带着小孙女往前走了不多远儿,在路过一个小卖铺的门口时,小孙子使劲往小卖铺里曳着老万,小嘴里嘟囔着:“老爷、我吃糖。”
老万停住了脚步,冲着小孙子:“你这小孩怎么说话呢?我是你的老爷呀、还是你是我的老爷呀?还他妈的老爷我吃糖。”
小孙子吭哧着:“老爷、我就要吃糖。”
老万使劲一晃悠小孙子:“我给你不买!”
小孙子立刻在老万的怀里,连踢带抓“哇哇哇”的就哭上了。
老万一见心疼了,马上就“嗷嗷嗷”的哄起了小孙子:“不哭不哭,我的宝贝孙子。老爷我这就去给你买好多的糖吃去,不哭不哭,咱不哭了。”
小孙子止住了哭声。
老万在上衣的小口袋里,掏出十块钱来,递给站在他身边的小孙女:“棋棋,我给你十块钱你拿着,你己个去卖油条的那儿,买油条去吧。你己个会买去吗?”
“会买去。”小孙女听话的,在爷爷手里接过了十块钱,迈步往前走去。
老万嘱咐:“棋棋你想着叫卖油条的大伯,找给你一块钱拿着回来。”
“我知道了,老爷。”棋棋答应。
老万:“别叫狗咬着你,我买完糖就出来,在小卖铺门口等着你啊。”
棋棋:“我知到了,我买完了油条,就在这找老爷来。”
老万站在小铺门口儿,望着小孙女走远了以后,才抱着小孙子进到了小卖铺的屋里卖糖。
老万抱着小孙子,在小卖铺的屋里买完了糖出来,站在小卖铺的屋门口前,等着买油条的小孙女买油条回来。工夫不大,老万就看见小孙女棋棋,一只手里提拉着一兜油条,蹦蹦达达的由远而近的走过来了。小孙女走到离着他还有三、四十米远的时候,突然间从路北一家的院里,蹿出一条小花狗来,呲牙咧嘴“汪汪汪”的叫唤着,就截住了小孙女棋棋的去路。小孙女棋棋吓的站住,当时就“哇哇哇”的哭开了。老万怕小狗咬着小孙女,他抱着小孙子疾步的,冲着小孙女一边走着,一边冲着小孙女,大声的喊道:“棋棋你把手里的油条扔给小狗吃,小狗就不咬你了!”
棋棋听到爷爷的提醒,急忙把手里提拉着的那一兜油条,冲着小狗扔过去了,还正好把那兜油条,扔在了小狗的面前,小狗连看地上的那一兜油条都没有看,继续冲着棋棋呲牙咧嘴的叫唤着,截着棋棋不让走。棋棋吓的随手又把另一只手里,攥着的那一块钱的硬币,扔在了小狗的面前,只见小狗立刻就扑到,那一块钱的硬币面前,用嘴叼起那一块钱的硬币来,急急忙忙的就跑进了,自己家的院里头去了。
老万一见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停住了疾步向前走的脚步,自言自语:“你看见了没有哇,这个年头子就连小狗儿,都认的钱是亽好东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