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油条的师傅一边炸着油条,抬头看了一眼李二贵手里拿着手表,低下头翻着锅里的油条,不以为然地:“一块手表换不了几根油条、两碗老豆腐吃。”
李二贵一听着急了:“师傅你说什么?”
炸油条的师傅,抬起头来看了李二贵一眼,低下头往外捞着油条:“我说你这块表换不了几根油条、两碗老豆腐吃。”
李二贵举着手表,往炸油条的师傅近前迈了一步:“师傅你可看清楚了,我这块手表是上海牌的全钢手表,头年才买的,还是块新手表哪,我怎么会换不了你几根油条、老豆腐吃啊。”
炸油条的师傅,往锅里抻着油条:“那你饿了就吃手表吧。”
李二贵一直勾眼儿:“同志你你你、你怎么这么说话啊?”
炸油条的师傅:“谁知道你这块手表,是真货是假货呀?现在假货太多了,弄的现在的人谁都不信任谁了。”
李二贵:“你还不相信我这个遭了难的人吗。”
炸油条的师傅,瞟了李二贵一眼:“你不是人呢?”
李二贵:“这这这。师傅你什么话都甭说了,你就说我这块手表,你能换给我几根油条吃、几碗老豆腐喝吧?”
炸油条的师傅:“你这块手表,我只能换给你三根油条吃、一碗老豆腐喝。”
李二贵:“你你、你也忒黑了点吧?你怎么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哇?”
炸油条的师傅:“现在你给我找个有同情心的人去。你是张罗着跟我换的,不是我张罗着跟你换的,有一句成语说的才对哪。”
李二贵:“哪句成语说的对呀?”
炸油条的师傅:“自投罗网啊,你这就是自投罗网。”
李二贵:“得,我认头了。给你这块手表,你给我三根油条吃、一碗老豆腐吃得了。”
炸油条的师傅,放下翻油条的筷子,两只手在围裙上,翻来复去的擦抹了两下儿,伸手在李二贵手里接过了手表,放在耳边听。
李二贵:“你不用听了,我这是块真表。”
炸油条的师傅,顺手把手表掖进上衣的小口袋里,又拿起筷子从锅里,往外夹着油条:“同志你知道现在什么多了吗?”
李二贵:“宰人的黑心人多了。”
炸油条的师傅,往锅里抽着油条:“你说的不对。”
李二贵:“那你说什么多了。”
炸油条的师傅:“现在是假货多了,坑、崩、拐、骗、偷、抢等等,犯罪的人多了。相应的警察、监狱也多了。”
李二贵:“你就甭跟我说这个了,我饿的慌,你就快着给我拿油条吃、盛老豆腐喝吧。”
“好嘞、我这就给你拿。”炸油条的师傅,拿了一张纸,在盛油条的铁盘里,用筷子夹了三根油条,又夹了半根炸煳了的油条,放在纸里一裹,递给了李二贵:“我看你饿的够呛,我就多给你半根吃吧。”
李二贵挺高兴,伸手接过了油条:“师傅你这是修好哪,你得修个五男二女。”
炸油条的师傅苦笑了一下:“我要是有一个儿子,我也不至于跑出来,再偷着生第二胎想要个儿子。你上桌子上找个地方儿,坐着吃去吧,我这就给你盛老豆腐。”
李二贵拿着三根半油条,走到桌子前找了个空坐下。
炸油条的师傅招呼妻子,给李二贵盛了一碗老豆腐。
这会吃早点的顾客吃完了早点,上班的上班儿、办事的办事儿,走的都差不多了,吃早点的顾没有三、两个人了。李二贵攥着三根半油条,把包油条的纸往下一揭,大把攥着三根半油条就填进了嘴里,大口小楦的就吃上了。三根半油条吃了三口半就吃完了,他端起老豆腐碗来,嘴没有离开碗、碗没有离开嘴,一口气就喝光了。他放下碗用手背抹了抹嘴角儿,吧唧着嘴往其它的饭桌上看。这会炸油条师傅的媳妇儿,正在收拾李二贵旁边的一张桌子。李二贵见炸油条师傅的媳妇儿,拿起桌上别人吃剩下的多半根油条,放进了别人吃剩下的,半碗老豆腐的碗里。他“噌”的站起身来,急忙走过去,端起那半碗老豆腐伸手,在碗里拿起了那多半根油条,就揉进嘴里了,他也就是嚼了三、两下,一伸脖子一瞪眼“咕噜”一声咽进肚子里了,把半碗老豆腐一仰脖也给喝了,还把碗底舔了舔。
炸油条师傅的媳妇儿,在一旁看着李二贵:“同志你过日子,可真够节俭的啊。”
李二贵看着炸油条师傅的媳妇儿:“我这叫民以食为天。”
炸油条师傅的媳妇儿:“同志,别人吃剩下的东西不能吃,不讲卫生,我怕你得病。”
李二贵:“没干没净、不爱得病。就连明朝的开国皇上,还拿着泔水桶里的泔水,当珍珠翡翠白玉汤吃了哪。有一首古诗说的好:锄禾午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炸油条师傅的媳妇儿:“呦、你知道的事还有不少呢?”
“我不跟你们两口子似的,什么事都不懂,就会跑出来偷着生第二胎想要个儿子。”李二贵说完,转身离开了炸油条的摊儿。
炸油条师傅的媳妇儿,看着李二贵远去的背影,愤愤地:“窝瓜戴草帽装什么人哪,要是真有能耐,别吃人家的剩饭呢?”
李二贵离开炸油条的摊位,走了没有多远儿,心里就想开了到了长途汽车站,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想什么办法骗车站上的工作人员,让自己上了长途客运班车,能够把自己拉回家的事了,他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的,就停住了脚步,站在那低头苦苦的思索。突然马路上传来了一声,刺耳的汽车的笛声,打断了他苦苦的思索。他不由自主的抬起头了,往马路上望去。他看见马路上有不少,来来往往的面的出租车,顿时眼前一亮、心里一轻松,心想:“我为何不这么办哪。”他想到这便打定主意,他疾步走到了墙根下,弯腰拾起了一张包裹油条条纸,顺手用纸把一双皮鞋擦了个倍亮,包裹油条的纸上带着油哪。他擦完了皮鞋直起身来,两只手持了捋有些蓬乱的大分头,然后把衣服又整理了一番。还别说他这好歹的一打扮,刚才又吃了点东西儿,肚子里头有了点食儿,还真是像个人了,不像刚才那个狼狈不堪,要饭的花子样子了。他立马走到马路边儿,挺胸昂头的一站,正巧一辆出租车驶过来,他装腔作势的冲出租车一招手儿,出租车“吱”的一声响,就停在了他的面前。出租车司机打开车门窗,伺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问:“同志你要打车呀?”
李二贵走到车门前:“啊,我要打车。”
司机:“同志你去哪啊?”
李二贵笑模丝的,用半土半洋的话、半开玩笑地:“同志你昨天晚上准做了个发财的个好梦,你今天碰上我,可揽了一个挣钱的好活儿。我去BJ南面的安固县,路程不远还顺当。”
司机一听确实是一个便宜活儿,在城里跑活车多,还拐弯抹角的,拉的又都是些个零碎活儿,转悠一天也挣不了多少钱。要是路一趟安固县路程不远,车费多、路上的车少还顺当。司机便热情的,客客气气地:“同志你快上车走吧。”
李二贵明知出租车都是,把顾客送到目的地,顾客才给车费哪,但他仍然故作地:“同志你前说好了多少钱的车费,我前把车费给你。你把我送到地方以后,你要是觉着车费给的不够,差多少我再补给你多少,我亏不了你的,你们跑出租车也不容易,我们都互相理解一下才对哪。”
司机一听更高兴了:“理解万岁。同志你就快上车吧,哪有上车先给车费的道理呀?我不能破坏了跑出租车的规矩,同志你就先上车吧,车费好说。”
李二贵:“同志你不怕挨了我的坑啊?”
司机:“嗨!我一看你就是一个有钱的诚实、守信用的人,你怎么会坑我一个,一天挣不了多少钱的个,跑出租车的穷司机啊?你就是坑了我,我也认头了,同志你就快点上车走吧。”
李二贵这才转到出租车的右面儿,司机帮着李二贵打开了,副驾驶坐的车门儿,伺机对李二贵说:“同志你坐在副驾驶座上,今天道比较远,咱俩在道上说个话儿,省了在道上无聊憋的慌。”
“好嘞。”李二贵上车,坐在了副驾驶座上了。
司机启动了出租车,顺着马路、随着车流,往城南开去了。
出租车在城里行驶的过程中,一路上无话。
当出租车开出了城外,驶上了通往安固县,宽敝的马路时,李二贵就和伺机,信口开河、云山雾缭绕的讪打上了。
简单的说,当出租车驶过安固县的县往南,离着杜柳村越来越近的时候,李二贵无话了。他在苦苦的思索着,到了杜柳村目的地,如何金蝉脱壳的办法儿。这才有了前面儿,出租车司机挨骗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