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兵:“你安排一下厂里的一些个工作行,大春、小花你就别跟他们俩说了,你就别给他们兄妹俩出难题了。”
陈领:“大哥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呀?我们三口子在一块儿,过了这么老些个年了,我有事不跟他们俩商量商量,这也说不过去呀。”
陈兵:“你要是把这个事跟他们俩一说,他们俩是是愿意叫你找婆婆家呀,还是不愿意叫你找婆婆家呀?他们哥俩要是说,愿意叫你找婆婆家,不光是村里的老乡亲,会说他们哥俩的闲话,他们己个也会认为,他们哥俩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想想他们哥俩会不会这么想,他们哥俩现在都能行了、有出息了,不用你管了就往外轰你、赶你,他们哥俩会闪疚一辈子的。如果他们哥俩要说,不愿意叫你找婆婆家,他们哥俩当误了你一辈子,你为了他们哥俩,才当误了你有一个,属于你己个的完整家庭,他们哥俩同样会终生的痛苦、内疚一辈子的。他们哥俩现在什么事不懂啊?你己个想想是不是弄么回事啊?”
陈领皱紧眉头低头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大哥你说的这话我都懂,只是冷不丁的我这一走,我要是真不家来了,也看不见他们俩了,我是真想他们俩呀。大哥、我们仨的之间感情有多深,你是不知道哇。”
陈兵:“我怎么会不知道哇,这回你要是真能够在那成家立业,你想他们哥俩了,你可以随时回来看他们来呀,你在他们两家轮流着住上些个日子。他们哥俩要是想你了哇,他们哥俩一块儿,可以去部队上看你呀,现在的交通这一方便。要叫我说这个事儿,你还是末后再告上他们哥俩好。”
陈领想了片刻:“行,我依着你。可是这个厂子我得,找个可靠的人管理着。”
陈兵:“行,你找紧找人去吧。我就不呆着了,我得快着家走跟咱爸爸、妈妈多呆会去。”陈兵说完站起身往屋外走。
陈领把大哥送到了院门外回到了屋里,坐在了椅子上,看着屋里一切熟悉的东西儿,心里特别的不是个滋味啊。她扭头凝视着窗户,顿时二十多年的往事儿,一起涌向了她的心头。现在她即将要离开这个家,离开她含辛茹苦培养成人的杨大春、杨小花兄妹俩,那真令她难舍难分哪。她不自禁的泪流满面喽。
这天临近傍晌,有一辆挂着BJ牌照黄色的面的出租车,驶进了杜柳村儿,停靠在了一个胡同口的路边儿。伺机开车门先下了车,转到车的右面儿,拉开副驾驶坐的车门儿。李廷洲的二儿子李二贵,从车上下来。
伺机客客气气地:“同志你到家了?”
李二贵看了看四周没有熟人儿,笑模丝的对伺机,说:“到家了。师傅多少钱的车费呀?”
伺机:“五十块钱的车费。”
李二贵:“噢、车费还真不多。师傅你在这稍微等我一下,我家走给你拿钱去。我身上带的是公款不能动。”
伺机笑着连连点着头儿:“行行行,同志你家离这远吗?我开车送你去吧,这段路我不收你的费。”
“不远。”李二贵抬手一指胡同里,靠路东面从南往北数,第三排的一所红砖房:“师傅你看见了没有哇,从南往北数路东面的,那所红砖房就是我们家。”
伺机看了一眼那所房子:“行行行,同志你快回家吧。”
“师傅你就在这等着我,我二、三分钟就回来了。”李二贵说完,匆忙的走进了胡同。
伺机站在车旁点着一支香烟抽了一口,心里美滋滋地:“嘿、今天我可接了个便宜活儿,本来车费应该是四十块钱,我怕这个人跟我矫情,我跟他多要了十块钱,防止他还价钱。这个人不但没有跟我矫情,他还说车费不多,我要是知道这样儿,我还不如再跟他多要十块钱哪。有钱就是好,有钱的人拿着三头五十块钱的不当好的呀。我要是净拉这样的有钱人,我用不了几年就发了大财喽。”
暂且放下伺机抽着个烟的,站在那心里美滋滋,净想尽快着有了钱,发大财的事不说了。
再说说李二贵吧。
李二贵匆忙的走到第三排房的,院前的小胡同口儿,一扭身小钻进了小胡同里,小胡同的另一个出口儿,是一堵一人来高的土坯墙头挡着,墙头的外面是一个大坑。李二贵钻进了小胡同里就跑开了,他跑到墙头前猛劲一蹿,上了墙头翻墙头儿过,顺着墙头外面大坑坡上的,一条羊肠小道儿,慌慌张张地往家奔跑不见了人影儿。
回过头来再说出租车伺机。
伺机抽了两根烟的时间,也不见李二贵回家拿钱返回来,他心里开始发慌等不下去了。他便起步往李二贵所谓的家走去,想和李二贵讨要车费钱。伺机刚走到第三排房的胡同口儿,向红梅正好从院里出来。向机连忙冲向红梅走了几步站住,笑呵呵地:“大婶,这是你家吗?”
向红梅站住,上下打量了一眼伺机师傅,又听伺机师傅是BJ的口音,她意外的愣了一下神儿:“啊,是我家呀。同志你这是要去谁家呀?”
伺机松了一口气,客气地:“啊,大婶这么回事儿。我是BJ开出租车的伺机,你们家的人顾我的车,我从BJ把他送回家来了,他还没有给我车费钱哪,他说回家拿钱来给我。时间都这么长了,他还没有给我钱哪,我来看看是怎回事儿。”
向红梅一听,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她疑惑地:“吸、我们家的人租了你的车了?”
伺机:“啊,是是是大婶儿。”
向红梅:“我们家没有人去BJ啊,同志你找错门了吧?”
伺机一听一颗可就悬起来了:“大婶儿,我不会找错了门的。那个人告诉我说,这就是他家。我还亲眼看见了那个人儿,拐进了这个胡同。”
向红梅:“同志你肯定那个人儿,拐进了这个胡同了吗?”
伺机:“我肯定。”
向红梅:“同志,那个顾你车的人长什么样啊?”
伺机:“那个人有三十几岁,中等个儿、留着分头、黑皮肤、小眼睛、挺能说的。”
向红梅听伺机一描述,那个人的长相,立马就猜到了十有八、九是李二贵了。因为李二贵自改革开放、分开生产队以来,无管无束随便了,又是全村出了名的,一心想挣大钱、发大财的主儿,还不想吃苦受累挣钱发财,而且他既没有人脉关系,自己又没有挣大钱、发大财的那份能耐。他完全靠着两片子嘴会说,在外面坑、崩、拐、骗跑虾蟆海儿,饥一顿饱一顿的混日子过着。至今他也没有娶上个媳妇成家立业,还是一条光了个棍儿。向红梅的脾气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怕冤枉人。所以向红梅笑着对伺机:“同志你确实是找错门了,那个人确实不是我们家的人。我老头五十多岁,他今儿个吃完了一早些饭,就到我们村里的箱包厂上班去了。我有一个儿子、两个闺妮。我儿子在派出所上班儿,今儿个一早些他在家里吃完了饭,就上班去了。我两个闺妮一个在石家庄上班儿,一个在天津上学。你要是不信我的话,你就上我们村里找人儿,随便打听去吧。”
伺机听了以后心一凉,着急地:“大大大婶同志,那个人告诉我说,这就是他们家,而且我亲眼看见他进了这个胡同了。同志,这个胡同里就是您们一家儿,哪还有第二家啊?”
向红梅是个同情达理、沉稳的人。她虽然听伺机说的话,不怎么入耳,她也能够理此时挨了坑的心情。她不着急不上火儿,仍然面带笑容地:“同志你年纪轻轻的,碰上什么事都要多想想。现在因为钱的事儿,用什么招骗人的都有。刚才那个人跟你弄了个障眼法,把你给骗了,那个人金蟑脱壳了。”
伺机听了向红梅的话“吸”了一声之后,他不由自主的往对面的胡同口望去。当他看见挡在胡同对面出囗的,土坯墙头时,就疾步走到了墙头的跟前儿。他一看墙头面上留有脚蹬的新印迹,顿时就明白了一切,心说:“完了,我被人给骗了。”伺机气的一跺脚,自言自语:“嘿嘿!我这都是因为贪哪,才被人给骗了哇!”
向红梅站在伺机身后:“要么说古人郑板桥说嘛:吃亏是福。”
李二贵这些个年,到底骗了多少人就不必提了。反正没有少骗,那些个一心想占小便宜,超乎现实不符合实际客观条件儿,抱有更大希望的人。你要是不信就静下心来想一想,你身边被骗的那些个人的,具体的情况和经过。李二贵骗人每次都得手成功,他逮着了甜头儿,又继续去骗别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