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领听了母亲的一席话,即感动又激动。她哽咽了一声,眼圈一红,流下两行眼泪来。
母亲:“你别在我跟前,哭天抹泪的闹这个。我知道你修好、干正事去了。时候不早了,你紧着拿着钱走吧。”
陈领上前接过,母亲手里的十快钱。
母亲:“我的老闺妮呀,你在家里我跟你爸爸,拿着你当眼珠子疼,你一丁点磕打,都没有受过。你冷不丁的去管俩小孩儿,看来你得吃大苦、受大罪、遭大难了。你没有生过小孩儿、也没有带过小孩儿,你不知道有多难哪。”
陈领脸一红:“妈你放心,多大的苦我都能吃、多大的罪我都能受、多大的难都能扛着。我不会给你跟爸爸丢脸的!”
陈得明:“你说这个话我信。”
母亲:“你到了那,要是缺吃、少喝、没钱花了,就家来拿。你们仨千千、千万的,别包了忒大的委屈呀?”
陈领点了点头儿,背起了筐:“妈、爸,我要缺着短着的,我就家来拿,我走了。”
母亲:“叫你爸爸送你去吧。”
“不用了。”陈领说完,转身就要走。”
“你等会再走。”陈得明叫住了女儿。
陈领转回身,望着父亲:“爸你还有事啊?”
陈得明:“你赶明儿个家来一趟,把我骑的这辆车子骑过去。你骑着车子,下地、家来的也轻省、也快点儿。你也叫大春学着骑车子,叫他帮着你干点事儿,上合作社里,买点东西什么的。”
陈领:“爸,我把车子骑过去,你骑什么呀?”
陈得明:“你就甭管我了,我再叫你二哥、二嫂子,给我上BJ,买一辆骑。”
“行,赶明儿个我就家来骑。”陈领说完,转脸望着母亲:“妈,我得紧着走了,天都快黑了,这会还不知道大春、小花他们俩怎么着了呢?”
母亲:“你紧着走吧,道上走慢点儿,别擦个大滑跤。”
“没事儿。”陈领说完转身,匆忙的走出屋去。
母亲半伏着身,扭着脸儿,隔着窗户上的一块玻璃,望着走到院门前,女儿的背影,抽噎了两声:“我的个老闺妮呀!”母亲喊了一声,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下来喽。
陈领背着筐,走出家的院门儿,踩着雨后泥泞的街道,急匆匆的来到了,杨江波家的院门口儿。她一进院门儿,就听见了杨大春、杨小花那无力、沙哑的哭声了,她便疾步往屋里走。里、外间的屋门上,都没有门儿,也没有挂着门帘儿,大敞圆开着。她背着筐就直接,进到了里间屋。她把肩上的筐,往屋里地上一放,上前一步站在炕边儿,往前一伏身,伸出了两只手,就把趴在哥哥身上,己经哭不出声来的,杨小花拉起来,拉到自己的面前,搂在了怀里。杨小花侧着脸儿,把头压在了陈领的,左肩膀上,两条小胳膊搂住了,陈领的脖子。陈领歪头脸颊紧紧的,贴在了杨小花的脸颊上。用一只手轻拍着,杨小花的后背:“小花、小花不哭了、不哭了。”
杨小花抽噎着:“老、老姑奶,爸爸跟妈、妈妈都不、不管我跟哥哥了。”
陈领泪汪汪:“你爸爸、妈妈不管你跟哥哥了,老姑奶管你们俩。小花听老姑奶的话,不不哭了。”
杨小花:“老老姑奶你、你说的是、是是真的吗?”
陈领:“你看看屋里地上,那不是老姑奶,把被都背来了吗?往后老姑奶,就住在你们家了。跟你们一块睡觉、就伴儿。给你们俩做饭吃、抽(洗)衣裳、做衣裳穿。”
杨小花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屋里地上的筐,一低头又趴在,陈领的肩膀上。两条小胳膊搂住,陈领的脖子,搂的更紧了“哇哇哇”的哭着:“老、老老姑奶,我多、多咱也不、不叫你走了。”
陈领:“老姑奶多咱也不走了,等你跟哥哥都大了,老姑奶才走哪。”
杨大春“呼”的翻身下炕,站在地上望着陈领,哭着叫了一声:“老姑奶!”
陈领腾出一只手来,一把拉过扬大春,贴在了自己的身上。
杨大春脸压在,陈领的肩膀上,只是抽噎着哭,说不出话来。
陈领:“大春,我我知道你这会儿,心里有多痛苦,你就哭吧。”
杨大春、杨小花又声音,沙哑的痛哭上喽。
陈领也跟着流泪。
过了一会儿,陈领:“大春、小花你们俩都别哭了。你们俩都给我听好了、记住了。只许你们俩,在我跟前哭这一回,不许你们俩,在我跟前哭第二回了。你们俩要学你爸爸的,倔强脾气,宁折不弯!在不说理的,强人面前,宁死不许低头、不许服软儿!你们俩都听见了吗?”
杨大春、杨小花抽噎着都“嗯”了一声。
陈领:“行了,你们俩都别哭了,都去洗洗脸,等着我把屋拾掇拾掇,就给你们做饭吃。”
“……”
从此以后,陈领这个二十几岁,正值找对象最佳,时期的姑娘。就和两个不沾亲、不带故的孩子,组成了一个特殊的“三口人之家”相依为命,相濡以沫的,过上了日子。在以后慢长的日子里,陈领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孤独、寂寞的煎熬,顽强的和两个孩子生活着。她受尽了多大的罪,吃了多大的苦,负出了多么沉重的代价,把杨大春、杨小花兄妹俩,都教育成为了,国家的栋梁之材。杨大春、杨小花兄妹俩,成材、成家立业以后,又是如何报答,他们这位道德情操,高尚的老姑奶的,请读者接着往下看。
这年的冬天,比往年的冬天,来的早一些,而且要比往年的,冬天冷的多。不过李真钢、向红梅农历腊月初九,结婚办喜事、待客的这一天,还是风和日丽,比较暖和的。别看李同家是独门儿、独户儿,没有亲的、热的当家子人。由于李同、李真钢这爷俩,平日里在村里,为人办事十分开通、随和。一个村的老乡亲,谁家要是有个大事儿、小情,红白喜事的,这爷俩都是主动,上前帮个忙、随个礼什么的。他们这一家儿,基本上和村里的,家家户户的老乡亲,都有个串和儿、礼尚往来的,人缘十分的好。所以李真钢、向红梅结婚,办喜事的这一天,村里的老乡亲们,差不了几家儿,都来随礼、祝贺、吃包子了,那真是非常的热闹哇。当时人们吃包子,随礼写账,大部分的人都是,写五毛钱的礼账,再拿上三斤礼面。极个别的人写上,一块钱的礼账,再拿上三斤礼面。这三斤礼面,有的人家白面少,还得在礼面里,掺和上半斤的,细玉米面儿。人们吃完了饭,办事的主家还得,给人们压(拿)回去,一斤礼面。好叫人们拿回家去,一家子人吃。在杜柳村这一带的乡村里,谁家要是有个红白喜事的,老乡亲们来随礼写账,主要的是有两个意思。第一个意思是:当时的生活条件很困难,缺粮少钱。靠有事的人家,一家办事办不了,缺粮还少钱的。老乡亲们为了帮助,有事的这家能够,圆满的办完了事儿,才来出礼写账的。第二个意思是:一个村里的老乡亲,平日里过日子,都各忙个的,在生产队里,劳动挣工分儿,没有时间聚在一起,呆着说个话儿,只能靠谁家有个,红白喜事儿,大事小情的,借着随礼吃包子的,机会才有时间,聚在一起呆会儿,说个闲话儿,互相了解一下,建立建立感情。另外就是给有事的这家儿,增添增天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