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暗着的天,突然间就风雨交加雷声滚滚。
此刻我要做的是,让他带孩子离开,走的越远越好,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带淼淼走,说着我把事先准备好的小盒子递给他,记住过了今晚,待明天金鸡报晓的时候合着温水给淼淼服下,对淼淼有好处,我没有告诉他里面装的是我心头的血。
“余夏,我不走,三年前我们就错过了,这一次我不会在放开你的手,”他使劲抓着我的手,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眼泪从眼眶中流出来砸在我的手,也砸到了我心里。
原来住在他心里的那个人叫余夏,接下来我将代替这个名为余夏的女人为饶俊和淼淼画一张他们穷极一生都吃不到的饼。
“能抱抱我吗”,我不想去管接下来会怎么样,这一刻我想替余夏给饶俊一个怀抱,同时赠我一场空欢喜,一个故事,就当还我帮他救淼淼的情义。
他颤抖着走过来紧紧的抱住了我,哪怕是偷来的,我也知足了。
停留了片刻,我强行推开了他。
“快点带淼淼走,就当我求你,忘记今天发生的事,带她走的越远越好”。
他就这样抱着淼淼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天边的雷声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走吧,有缘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
你再不走,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这次我直接吼了出来,再不走就真的没时间了。
然后,我看着他呜呜咽咽,泣不成声,抱着淼淼一步三回头消失在天台。
为了以防万一,我迅速转身结印将出口封印了起来。
这是我的战场,一场注定看不见硝烟的战场。
他们的身影刚消失在楼梯口,天雷伴着闪电就从我的背后劈了下来,我的手臂瞬间就被撕了下来。
那一瞬间,我觉得整个世界突然变的更暗了,连视线都模糊了,片刻之后万剑穿心般的疼痛席卷了我的全身。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冒出来,落在雪地里消失不见。
来了,地府这位冷酷的君主,带着刺骨的寒意,携凛冽的北风怒气冲冲的飘了过来。
“我以为是多么强大的鬼魅,就你这么个灵力低微的蝼蚁,还敢在我的地盘上使用禁术抢人,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的语气波澜不惊,但每句话都透着对我的不屑一顾。
其实不用他动手,他周身透着的寒气此刻都足以将我冻死。
冷风吹过,寒气入骨,像毒药一样能穿透心灵,然后慢慢的在体内扩散,连血液都凝固。此时,我的脑子一片空白,眼皮开始不听话的往下掉,脑袋变得沉重无比,我努力睁开眼睛,没过一会,眼皮又掉了下去,然后我睡着了,睡得很安稳很安稳。
“就地处决”,说完这句话他大手一挥,拂袖而去。
简单的话语,干净利落的动作,无一不透露出属于王者的霸气。
我不知道这么浑浑噩噩的睡了多久,然后我醒了,但是奇怪的是无论我怎么努力,我都睁不开眼睛,也动不了。就像在梦中知道自己在做梦,有意识的想醒过来,但就是醒不过来。
我听到有人在谈话,那声音特别熟悉,但是我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你怕不怕这个冬天的风吹不了散年的愁,雪覆盖不了旧年的伤”?
“怕,为什么要怕,西北风再冷,来年燕子不还是会来,这是自然规律,道法自然”。
“当然,如果你敢从中作梗,我会直接杀了你,你信不信”。
“哟,冥王大人,你这是威胁我啊”。
“那你可以试试,要不是你横插一脚,没有这段因果,她可能再过一段时间就能步入轮回了。如果时光能倒流,我觉得杀了你不失为一个好办,你说呢”?
“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封印她的记忆,也许,她早就轮回了,所以她现在所受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觉得余淼淼魂魄再次归体这件事算不算大事,你能不能轻描淡写的将它抹掉,毕竟欠债还钱,欠命是要还命的…………”
不过话说回来,余淼淼这孩子命真硬,啧啧……三年前就死了,也不知道当时的余夏用什么办法让她多活了三年,没想到三年后,在形同陌路的情况下还能用禁术将她给救了,甚至献出了自己的心头血。
啧啧……真不知道该说余淼淼命太好,还是余夏太蠢。
“她那是善良,不是你这种地狱里出来的怪物能懂的”。后面的话他是用吼的,听得出来他是真的怒了。
告诉你,这件事我既然做了,我就不怕你,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在地府待这么久不灭,活人我奈何不了,死人嘛…………,所以不要惹我,尤其是你,冥王,扔下这句话,她扬长而去。
时光是毒,你却饮鸩止渴甘之如饴,余夏,往后的日子里我该拿你怎么办。
安静过后就是无尽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