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木盒，随缘整理好房间，来到藏经楼里，检查法痴的作业。
磕磕绊绊的说完自己的理解，随缘耐心地听着，将有偏差的地方一一指出，师徒二人离开了藏经楼，开始忙活午饭。
吃过午饭，小憩了一会儿，随缘带着法痴坐在大殿外，开始闲聊。
他们聊的内容很广泛，从经文开始，聊到神话故事，聊到历史人物，又聊了历史朝代，聊天气，聊蔬菜，聊粮食价格，聊茶叶的历史。
想到什么聊什么，聊到哪儿就说到哪儿。
一直到天色渐黑，二人净身后，开始做晚课，做完晚课，随缘回到房间禅定，法痴则来到藏经楼里抄写经书，一直到酉时许，才从藏经楼里出来，回到自己房间里睡觉。
这几年来，师徒二人一直是这么过来的，从早课开始，吃过早饭，上午讲经，吃午饭，休息一会儿后，下午闲聊，晚上做晚课，随缘禅定，法痴抄写经书。
如果遇到农忙的时候，会取消下午的闲聊，或者一边干活儿一边闲聊。
在这种与世隔绝的环境下，法痴才得以恢复过来。
听到隔壁的动静，随缘睁开眼，活动了一番手脚。
又等了一会儿，估计法痴已经睡着了，随缘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伸手搭在法痴的胳膊上，体内经文流转，顺着胳膊钻入法痴体内。
经文所过之处，积累在法痴体内的黑色烟雾尽数被驱散。
又在法痴体内转了一圈儿，确认没有遗漏后，随缘收回经文，起身离开。
自从经历了山神庙的雨夜后，随缘就开始这么做了。
以前虽然弄不明白为何法痴受到黑色烟雾的浸染后，既没有像他在现代遇到的那样性情大变，也没有像妖猫一样获得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但至少他体内的黑色烟雾还算老实。
但从法痴体内的经文被王升抽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法痴开始逐渐被黑色烟雾干扰，变得暴躁易怒，怨天尤人，随缘不得不每天晚上，等法痴睡着后，悄悄帮他清理干净这一天来吸纳入体的黑色烟雾。
好在随着法痴重新背诵心经后，黑色烟雾对他的干扰又弱了下来。虽然体内还没有生成经文，但心经的作用还是开始体现出来了。
随缘走后，法痴仅剩的独臂动了动，不一会儿，房间里响起了响亮了鼾声。
翌日天色未亮，法痴神清气爽地起床，洗漱后跟着师父继续做早课…………
早课后，随缘开始讲经，一段讲完，起身准备离开的随缘，被法痴叫住了。
“师父。弟子已经好了，裴济施主的事儿，还要早点儿解决。”
随缘愣了愣，望向用一只独眼看着自己的法痴，走回了刚刚坐的位置，重新坐下。
“师父。”
法痴望着坐在对面的随缘，继续说道
“弟子累得您拖了这么久，让师父担心了。”
随缘看着法痴，看了好一会儿，笑着点了点头。
“你能重新踏出这一步，这很好。但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即使不为你，为师心中也有很多疑问，既然你提出来了，那就准备一下吧，明日我们下山。去灵山问个清楚。”
饶是逐渐沉稳下来的法痴，听了这话也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师父……”
随缘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不单是为了你，为师心中也有疑惑。此事必须问个清楚。”
说完，随缘站起身来离开了，留下依旧吃惊地张着嘴的法痴。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去灵山问清楚，随缘自然不是随便说说的。很早以前，他就下了这个决心。
这一天，法痴的功课做的不好，他全副身心都被随缘那句“去灵山问个清楚”勾走了。
被随缘批评了一顿后，吃过午饭，法痴开始收拾行囊，准备明天的出行。
下午，闲谈时间。
法痴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师父，灵山到底在何处？”
随缘饮了一口茶水，微微一笑。
“你是不是觉得灵山并不存在，或者灵山不存在于此世间，凡俗之人是到不了灵山的？”
法痴点了点头。随缘感叹了一番，开口解释道
“灵山啊，是真的存在的。不仅存在，还有诸多的相关记载。”
“最详细的，要数玄奘法师留下的《大唐西域记》了。玄奘西去求取真经，到的就是灵山。”
“灵山，又称灵鹫山。是佛祖成道修行的法场。在大唐西边。我们一路往西去，就会到灵山的。”
法痴听得神奇，忍不住问道“师父，那地府也能找到吗？”
随缘微微一笑，说道“不是都说酆都乃是鬼门关的入口处吗？”
“鬼门关的入口真的在酆都？”
随缘摇了摇头“鬼门关的入口在酆都，是一种传说，但从没有人在酆都找到过。想要去地府，唯一的办法大概就是死一次了。”
法痴有些失望，随即想起了什么，又问道“那师父你之前对裴施主说的保住他的一点真灵？”
随缘看了一眼法痴，笑问道“好呀，你以为为师是在骗他？”
见法痴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随缘指了指他，摇头说道“保住真灵，想起前世的记忆，对普通人来说很难，但裴施主本身就有修行，加之他身上还有其他的因果，对于他来说，并不难。”
“前几世没有人帮助，裴施主不也一样寻回了自己的传承吗？”
“那是他自己的传承？”
“不然你以为呢？你觉得一介孩童，在山林里玩耍，真的就运气这么好，能遇到一处洞府，获得一份完整的传承？”
“你练的功夫还不如他的传承呢，如果不是入了兰因寺，你觉得你会接触到吗？”
法痴摇了摇头。又问道“师父，那天上真的有三十三重天吗？”
随缘看向天空，法痴也跟着仰起头往上张望着。
“天上自然是没有三十三重天的，你若是会飞，可以上去看看，穿过了云彩，在往上飞，就会遇到一层带着奇怪味道的东西，穿过它，你就会感觉呼吸困难，因为上面根本没有空气啦。”
法痴觉得师父这话可信性不高，空气不是无处不在的吗？怎么会有没有空气的地方？
随缘看着明显不信的法痴，神秘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