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眼惺忪的从课桌上抬起头来,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伸了伸被压麻的胳膊,打了个哈欠,转脸向正收拾书本的同桌问道:
“猪,我睡多久了?”
“如果按整睡来算的话,应该就一会。不过看你这浑不灵清的状态怕是没少半睡。唉!”
他叹了口气接着又道,“我们整堂课都跟着林妹妹在贾府逛悠呢,你倒好,直接跟着宝哥哥去游太虚幻境了。怎么样?警幻仙子有没有教你YY之数。”
我冷笑道:“云你个头啊云,整天就知道拎着喷壶乱撒水,悠着点吧您,说不准哪天你的那个她忽然出现向你借点GL浇浇她的H,到时候你无L可借就尴尬喽!”
“Y才啊,所以说大师就是大师!”他眉毛一挑翘着右手大拇指说道。
“噢!对了,那你之前怎么不提醒我一下?”
“睡傻了吧,大师!你不是有语文课睡觉许可证吗?班主任都拿你没辙,我哪敢打扰您啊!走吧,一起。”
“去哪?”
“食堂啊,真傻了!”
“噢!你先去吧,我再坐会,醒醒困。”
“你就嘚瑟吧,我先闪了。”
“赶紧滚!”
正所谓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转眼之间,班级里就只剩下孤零零一个我了。
我呆呆地坐在静寂空荡的教室里,单手托着下巴,茫然注视着黑板上方已经褪了色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心里甚是莫名其妙。
用手抓了抓头发,收回仰视的目光,如受到精神文明洗礼后知耻而衣的沉思者般反复想着刚才做的梦,总觉得太扯了。
因为之前刚读过《三国演义》,比较推崇的人就是周公瑾和赵子龙,所以梦回三国化身赵子龙倒也顺理成章、无可非议。但是乱入的凤鸣山精神病院是什么鬼?
况且这个地名从来也没有听说过。虽然想不通,不过还是拿起了笔把梦里的事情详细地记录了一下,以往的经验——梦里的细节在醒来后很快就会忘记,当再忆起时便模糊起来,亦真似幻。
有时还会把真实的记忆与梦的残片互相混淆,不免让人想起《红楼梦》里写在太虚幻境中的那副对联——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关于梦的真真假假,忽然又想起一件很丢脸的趣事来。至于发生在哪一年,已经没有印象了,只记得有一次从梦中得一佳句“愿逐月华流照君”。
醒来后甚是欣喜,暗语来日一定要为此句配出一整首诗来。
只是不曾想诗还未曾妙手偶得,梦中佳句就被好人当众指出是出自唐朝诗人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
多说几句。好人即好有学问之人,亦即今人在某档电视节目中吵嚷出的所谓的才子才女们。
恕我蒙昧,时至今日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背诗也能背出才子才女来,那那些背会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㖻的人,该当如何称谓?写出诗词名篇大作的前人又当如何成谓呢?
其实我很想问问那些才子才女们,“你们会㖻吗?”也许有人会说我这是酸葡萄心理,我也真的希望自己是。
不信你看:一树梨花春无言,声声牙慧独不见。叹为观止金难题,息音只为大气喘。
说到这里,无可争议的是,古往今来,梦确实是一种玄之又玄的存在:它竟然是在意识的控制下可触觉的三维存在,完全不同于回忆时已被意识标注的虚无。
只要你不醒来,它就是真实的。在这里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是否我们所谓的人生也只是一场大梦呢?那么梦醒时分岂不就是死亡之际?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谜将注定要永生了。你见过哪一个梦外的人还能收到之前他从梦中离开后的后续故事情节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如果真如老子所说,那梦或许真的可以将人之为人解释出个子、丑、寅、卯来。
与此同时又生出一些担忧来,生怕它只是意识幻化出的一场魔术表演,那我们的思想连同周围以及周围之围的所有“物质实体”的一同归属又是怎样虚无的真实呢?
我们要寻觅的真谛到底是真实的虚无,还是虚无的真实呢?这么一想,许多让人昏聩、心慌的混沌思潮便像听到上课铃声似的,纷纷涌进叫大脑的教室。
好了,言归正传,把梦记好以后,忽然听到灵感的敲门声,送来文字如下:千戟欲穿滚尘破,白驹素袍红抹。龙胆枪出长坂坡。三国志未说,感慨者自度。……
反复读了几遍之后,我才合上随笔,起身离开教室。右脚刚踏出班级后门,旁边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