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儿媚 旅情

衣锦军中恨如麻^①。美酒近难赊^②。春衫湿透^③，唐家司马，不为琵琶。　　抱琴却到谁行宿^④，山影绿窗纱^⑤。夜长天倦，数声檐铁^⑥，瘦尽梅花。

【编年】

据词义，此词当作于清康熙十三年甲寅（1674）至清康熙十六年丁巳（1677），时曹溶随军入闽镇藩。

【笺注】

①衣锦句：言词人内心烦乱至极。衣锦，穿锦绣衣裳。《吕氏春秋·用众》：“辩议而不可为，是被褐而去，衣锦而入。”清吴伟业《送杨怀湄擢临安令》诗：“此地何王夸衣锦，锦城人起故乡心。”

②赊（shē）：买物延期交款。唐王建《寄刘问疾》诗：“赊来半夏重煎尽，投着山中旧主人。”

③春衫三句：化用白居易《琵琶行》典故。白居易被贬江州司马，听闻琵琶女弹奏琵琶后感叹：“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后以“江州司马”代称白居易，亦指失意文人。宋黄庭坚《品令·送黔守曹伯达供备》词：“记取江州司马，坐中最老。”此处为曹溶自喻。不为琵琶，言伤心流泪别有原因。

④谁行（háng）：哪里，何处。宋周邦彦《少年游》（并刀如水）词：“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宋赵善括《虞美人·无题》词：“长空一夜霜风吼，寒色消残酒。问伊今夜在谁行。”

⑤山影句：言远处青山衬托，使窗纱显绿。

⑥檐铁：挂在屋檐下的风铃。世称铁马、檐马、玉马。清彭孙遹《十二月五日大雪用东坡星聚堂韵仍效欧阳公体》诗：“诗成搁笔起三叹，卧听霜飙响檐铁。”清陆求可《六幺令·宫怨》词：“风吹檐铁，半床幽梦，却有何人好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