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鹿呦呦还真给忘了。
她从没干过这事,所以一时之间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是文艺委员了。
而且还是要画黑板报的文艺委员。
她看完了那狗屁的“爱心纸条”,脑子里一股烟从七窍升天,然后手很自然地伸到口袋里摸手机。
她手机套了磨砂的壳子,摸起来可舒服可有手感了。
一般以前她就是不玩手机都能摸着打发掉小半节课时间,但今天,她脑子有点毛病。
它让一个小波浪号住进去了。
那小波浪号飘啊飘啊飘,摇啊摇啊摇,成功把她给逗笑了。
林深听到前面人的轻笑,抬起头瞥了眼,只能看到个圆润的后脑勺。
低垂的马尾辫扫在他桌子上,一跳一跳的。
在鹿呦呦低下头去课桌里翻找的时候,马尾辫就跑离了林深的课桌。
他看到鹿呦呦把桌洞里的那团皱不拉几的纸捡出来,然后带了本语文书出来。
等人坐直后,又看不到了。
但这已经够了。
林深心情不错地弯了下嘴角,低下头把习题册翻过一页。
他还是没拿什么草稿纸。
就眼睛边扫着题目,手边在空白的地方写了个龙飞凤舞的“解”字。
他的字和他的气质不太像,有点潦草,带着点漫不经心。
和给鹿呦呦那张不太一样。
给鹿呦呦的那张很工整,一笔一划,带着那种生怕她本就不多的耐心因为看到潦草字迹就更加不想看了的认真。
可谓用心良苦。
他眼睛扫着题目,注意力却在前面人身上。
鹿呦呦翻出语文书,照着那张皱皱巴巴的纸条找到要预习的那一行。
《物种起源》绪论,看题目就知道不是什么很重要的课文。
但鹿呦呦还是翻开了,然后——
还真看了起来。
一个连语文作业都不写的人,竟然开始——预习课文了。
真·捉摸不透·随心随欲·莫管老子·鹿。
鹿呦呦看得认真,一只手扶着书页,另一只手捏着纸团,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习刁正瞪着眼睛看她。
习刁看到装模作样的鹿呦呦,猛翻了个白眼。
“装。”
不过她只敢在心里骂,面上一点都不敢表露,甚至她还得提防着自己看鹿呦呦的眼神会不会被别人看到,然后再被哪个为了讨好她的死三八揭发。
她冷哼一声,捏着粉笔描黑板上的大字。
“喜迎新学期”五个大字被她写得歪七扭八,极其不规整,看起来不在一条直线,也不是什么很有美感的排版。
习刁跳下凳子,拍了拍手上的粉笔,再最后瞧了一眼已经把语文书翻到一半厚度的鹿呦呦,咬了咬唇,跑出去洗手了。
下课铃响得快,习刁踩着铃声出去,心里想着等洗完手她一定得跟鹿呦呦讲一下。
凭什么她一个人又要写又要画的。
下课了,走廊里响起各个班同学的欢呼,5班也不例外,只是声音比较小,欢呼的几个男同学喊了一半,才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缩着脖子往鹿呦呦那位置瞄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才把后半声很小声得喊完了。
上厕所的上厕所,出去疯的出去疯,鹿呦呦手里语文书已经看到最后一个单元了。
林深作业早就写完了,他撑着下巴视线放空,也不知道在没在看鹿呦呦。
姜盼捏了一沓草稿纸下来,坐前排的男生问了句:“姜盼你手里拿这么多纸干嘛?”
姜盼步子没停地回了句:“多出来不要的讲义。”
她径直往后面走,从鹿呦呦身边走过,停在了林深旁边。
美女的一举一动自然是吸引人注意的,几个男生停住了打闹,下巴抬了抬,示意大家看那边。
林深的周边从来不缺关注度,所以一时之间,明着暗着的视线都放在了那位置。
姜盼过来的时候,鹿呦呦还有最后一篇课文没看,她食指无意识地卷着书本边,视线再没往下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