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醒非醒,似梦非梦,入阴主之地,看生死劫数,睁眼又恐成真……
邪骨之人,阴气重,午夜入梦,梦徘非实,身临其中,不得所解;恐易真,痛易真,神志清,心志明,口吾言,醒不忘,不得所解……
吾易入阴地,吾易梦,不梦吾佛,不见吾神,似熟识,见因果,是吾非吾,不得所解……
怕极了蜈蚣一样的虫子,此虫夜间出,趴行极快,褐色背布斑点,碰足易脱落,潮湿阴暗之地易出没,东北冬季不出,每次睡觉前都要准备好扫把,突然开灯追逐墙上之物,多时十几只,少时四五只,初见头皮发麻,心中恐惧,悉数足行,夜寐不安。
暗中脚下出现一鬼,身长不足半米,尖耳,身影佝偻,土黄色双目凸出面部,似狗嘴却略短微尖,体型瘦干,额头纹路衰老,无獠牙,无鬃毛,双腿半弯,似狐足,如人站立,黑衣斜挎,粗针缝合,腰间棕色麻布随意而扎,手持引路杖,上挂萤火小灯,吾感觉其无害之气,似等良久,转身领路而行,一路未语,想问发不出声,身不受控随行,抬头张望,不得转后,萤火微光指引前路,看不清脚下和四周,阴冷入骨,呼吸如常,牙齿不受控颤抖,虚无缥缈引路杖轻敲地面三下,未见门,如白纱之气飘渺凝聚,进入不见身,紧跟其后随后入,突感身轻松,体内回温热。
口亦不能言,心中所想,“何处?”
“此阴界”引路者没回头回答,声音悠远,听着有些寒却莫名让人心安。
心中疑虑,“是巧合,还是能听懂心中所想”。
“脑中所想,可知,勿慌,一人知”引路者回答,体型弱小却觉友善。
稳稳心神,石灰色台阶而下,“你是谁,带我来比为何?”
“鬼引,你心底所感”引路者回答,脚步未停,依旧向下前行。
不像心中所想一片阴冷昏暗,墙上有火光,未见盛器,似乎脚下路原地徘徊,身有感,微冷方知前行。
“不知是不是自己已经死了,这是被带到传说的地府中了吗?我还如此年轻”心中苦闷。
“汝阳寿未尽,不必担忧,只是机缘如此”引路者回答。
手中引路杖不知何时消失在他手中,许是心中紧张不曾注意,心底所想顾而来此,可真要想想,不知道心底想了什么,只是睡前还在担心可怕的虫子掉落在身上而已。
耳边传来细小的痛苦呻吟声,仔细听又听不真切,“什么声音?”
“死后受刑之魂,刑毕,重判往生”引路者回答。
“真有十八层地狱?我能看看吗?”害怕又有人性的好奇。
“不止十八层,凡事都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地府亦是,尔有阴命,暂时不能见尔以外之事,恐病。”引路者回答,停住脚步。
面红光入眼,见硕大一口黑边锅内,血红翻滚,热气扑面,隐约中一具白骨显现其中,心中突突乱跳,直觉告诉自己那具白骨好像认识,如此熟悉。
“那就是你”引路者回答。
只觉得后背冷意不得退,“我?我没害谁,怎会如此下场?”虽是意念所想,可感觉自己话都说不利索,舌头打结。
“前世因果?”引路者回答,眼中也在看锅内不停翻滚的白骨,应该是见惯不惯,所以依旧面无表情。
白骨似有痛感,看到了她的挣扎,若隐若现的白骨浮出,看上去如此新鲜,是的新鲜,像与血肉刚刚分离,晶莹光滑,还有热气晃荡在空中,咯吱作响,关节处缓缓分离,过程缓慢而磨人,自己似乎看到了无肉眼窝里的眼泪,紧咬合的牙关的隐忍,自己看着自己被蒸煮分离,心情压抑,恐惧,双节处似乎也有同感。
“前世因果,我已为人,为何还在受罪”伸出手几次靠近锅边,都无力穿过。
鬼引没有回答,只是似一细小微叹。
“我是个恶人?”心中不解,传说大奸大恶之人死后会受刑罚,拔舌,剜心,碾磨等,这般蒸煮分解,想必做了太多大奸大恶之事。
“不是”鬼引回答。
“那定是杀了无辜之人,奸恶之徒”心中这般猜测。
“不是”鬼引回答。
一道白光在眼前闪过,自己似乎已经醒了过来,身边已经没有鬼引,却身在一片迷雾中,天气阴岸,湖边站着一女子,青衣打伞,发间没有任何装饰,女子没有回头,可我心里知道,那就是我,再等一人。
周边景色倒退,转眼数年,那女子站姿未动,伞还在手中,细雨微斜,我能感觉她湿了鞋袜,甚至心里的悲凉和那一点点流失的心中的温度,她没有话,不悲不喜,看不清容颜,清风过,仿佛看到她瘦弱的傲骨,你在强求什么?又在等什么?脸颊微凉,为她还是为自己。
人未归,人依在,迷雾散去这故事里却没多处一人,这漫长的等待似乎注定了结局,鬼引没回答的原因是不是这就是原因,痴念执着,放不下,等不到,这或许也是一种罪过。
如果早知道这个结局,会不会泥足深陷,闭眼我仍在血锅边,那人在看我我亦在看她,我感受到了一切,却没感觉到她的悔意,所以这是不是还身在炼狱的缘由。
太阳射在脸上,这个梦很压抑,除了最初的害怕,只剩最后的不甘和心疼,父亲走了进来,没言语,正坐在床上的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却被他手中的刀吓了一跳,看到了他眼中木讷凶光,想跑,双足如铅,想喊,喉中如鲠,恐惧惊恐,心中拼命喊救命,却无力移动分毫,不停安慰自己,这是父亲,他不会伤害我,眼见冰冷的刀刺进胸膛,微凉的触感冰透心房,血红透过衣衫滴滴落在地面,如泪低落漫染开来,脚下一片赤红,很像血锅中的自己,热气萦绕却不知寒冷如冰。
悉数爬行声音传入耳,爬行极快,已经感觉它前足马上落在脸上,“啊”慌乱起身,跳下地面,不停拍打全身,只见床上一影逃窜,追赶未果,抬头看向窗外,能动,可语,梦醒,摸向心口微痛,不得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