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仙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1]。去年春恨却来时^[2]，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3]。 记得小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4]。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5]。

这首词写怀念歌女小的怅惘之情。在艺术上值得注意的是通篇用形象说话，较为蕴藉含蓄。词中“梦后”两句为一层，“去年”三句为一层，“记得”三句为一层，“当时”两句又为一层，分别组成四幅画面，逐次表达了作者的思绪起伏，虽然没有“言情”，而情也就在其中了。结尾更是词尽而意不尽，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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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以上两句，写梦觉酒醒后只见楼锁帘垂，透露出作者心情的寂寞。

[2] 春恨：这里指春日伤别的愁思。却来：再次涌上心头。

[3] 以上两句追忆去春伤别的情景：独立花前，看燕双飞。五代翁宏《春残》诗：“又是春残也，如何出翠帏？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这里采用翁宏的诗句，但已融化为词中的有机部分，整首词显得比翁宏的作品更好。

[4] 小：当时的一个歌女的名字。作者在《小山词》的自跋中曾提到，沈、陈二友人家中有莲、鸿、、云等歌女，三人常作词由她们在席间歌唱。小，一作“小颦”。两重心字罗衣：似指罗衣上有以重叠的心字纹组成的图案。欧阳修《好女儿令》词：“一身绣出，两同心字，浅浅金黄。”以上三句回忆当年初见小时留下的印象。

[5] 彩云：比喻小。李白《宫中行乐词》：“只愁歌舞散，化作彩云飞。”彩云，一作“彩鸾”。以上两句说，当初曾经照着小归去的明月仍在眼前，而小却已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