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薛的生日,没有人对吴琛客气,大家似乎都在为薛白打抱不平。薛白也趁机出了一口气。最后是吴琛一个人灰溜溜走了,这让薛白又有点心疼他。他看不得吴琛受冷落,为了他,自己受什么样的委屈都可以,可吴琛不行,即使吴琛和他离婚了,她也要关心他,牵挂他。
包括吴琛的父母,那天也没有和自己的儿子说一句话。他们一直盼着儿子回心转意,能让他尽快回到薛白身边,回到正常的家庭生活中,可他们看不出一点希望,在失望中,他们对儿子抱有偏见,也因此不想搭理他。
尽管吴琛每个月给他们的钱他们怎么也花不完,可那点钱对于吴琛来说不算什么,父母也因此觉得吴琛对他们付出的和薛白比起来简直太微小了,微小的不值一提。
在父母心中,媳妇的位置之所以重要,大多数情况是因为孩子们,孩子们都在薛白这一边,在老人眼里,孩子们就是希望,就是一个家庭的未来,孩子们在哪,老人的希望就在哪,他们不会离开薛白,他们要和她永远生活在一起。
可令父母没有想到的是,薛白和吴琛有协约,等小琛四岁薛白就会将他们一起扫地出门。为了这,吴琛的父母寻找机会和慕薛商量对策。
慕薛听奶奶说,小琛四岁之后,妈妈不管他们了,感觉不可思议。在她心里,母亲是善良的,永远不会抛弃任何人。特别是她年迈的祖父母和幼小的弟弟。
慕薛打算和母亲谈谈。
四年之后,慕薛大学毕业,她本来打算考研究生,将来还打算读博士,可为了照顾奶奶和弟弟,她觉得放弃这一切。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四年的时光很快飞逝。
薛白打算为小琛过日生,她抚养他整整四年,将以一场生日结束。任何人都不知道小琛生日的具体日期,薛白就把他进家的那一天定做小琛的生日了。
“明天就是小琛来到这个家整整四年的时间,暂且把这一天当做小琛的生日吧。”薛白一大早就对她的公婆说。
“这么快就四年了,小琛五虚岁了,还没有过过生日呢。”婆婆说。
“小琛四岁,是不是你就不管我们了?”公公在一旁说。
“是的,有更好的环境等着你们,这四年让你们跟着我受罪了。”薛白说,脸上挂满微笑,“这四年,也就当作我对你们吴家的赎罪吧,如果说我对你们的儿子有什么罪过的话,四年的光阴赎罪,我想也够了。”
“不要这么说,是我们连累你了,这四年,我们又是老的又是少的,给你带去了负累,让你受苦了。”婆婆说。
“是啊,是我们连累了你,应该赎罪的是吴琛,你有什么错?是他对不起你,是我们大家都对不起你,如果有来世,我们愿意补偿你。”公公说。
“补偿就不用了,余下的生命还很漫长,希望你们大家都不要再来打扰我,谁都希望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过去今天,我和你们吴家就没有任何瓜葛了。”
“那有你说的那么轻松,咱们的关系怎么能说断就断了的,小琛已经把你当成了他的妈妈,你即使不要他,他也不会忘记你。”
“妈妈——”小琛跑过来抱住薛白的腿,摇晃着,“你为什么不要我们了?”
“我不是你的妈妈,明天你爸爸来接你回家,他会帮着你找到你的妈妈。”薛白推开小琛,眼泪不禁流出来。在她心里,小琛是个懂事的孩子,她也舍不得他离开自己,可和吴琛的约定不能改变,等小琛四岁了,她必须狠心把他们推给他。
小琛的生日在沉闷的气氛中进行着,姐姐慕薛为他点燃蜡烛,让小琛许愿,他双手合十,微微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小琛,你刚刚许了什么愿望?”慕薛问。
“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验了。”奶奶说。
“偷偷告诉姐姐,姐姐帮你保密。”慕薛把小琛拉到一边,小说声。
“奶奶说不能告诉任何人,这是秘密。”小琛俨然一个大孩子,“我可以不告诉你吗?姐姐。”
慕薛一脸不快地说,“不告诉我也能猜到,是不是你不想离开这个家?”
小琛眼里挂着泪花,朝慕薛点点头。
“小琛这么小,我们不管他了,谁来管他?”慕薛对妈妈说。
“他有妈妈,还有你爸,我不能这样自私,他们不养他,怎么懂得亲情的重要。将来我老了,我有你一个就够了,而你爸老了,没有小琛怎么可以,他应该尽早回到他身边,等他老了,小琛会养他老,也减轻了你的负担。”薛白说,看着女儿不解的眼神。
“我爸想要自由的生活,他不希望小琛回到他身边。”慕薛坚持。
“这么多年过去,我想他的想法早已经改变了,我养他们四年,这是当初我和你爸约定的,我想,不仅我没有忘记,你爸他也不会忘记,说不定,他早已在盼着今天了。”薛白说,眼神里充满着慈祥。
“爸爸他也怪可怜的,他一直想追求自由,可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他能接受吗?”
“等你爷爷奶奶去了,他就不用雇保姆了,又有小琛,他们一家会很热闹,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过去,改轮到我自己过清净日子了。”
“我们都走了,你会受不了的,你不是一个甘愿孤独的人,在学校有学生,在家有我们,等你退休了,大家都离开你,你会感到孤独的。”薛白想着法儿让母亲改变主意。
可薛白的内心早已对一切都看透,她不再心慈手软,明天一早,她就会打电话让吴琛来接人。
小琛的生日直到深夜都没有停止。一家人争着唱歌祝贺小琛的生日。特别是爷爷奶奶几乎把年轻时候学的歌曲唱了一遍。
小琛也把在幼稚园学的儿歌唱了一遍又一遍,而同一首歌曲每唱一遍歌词都不一样。
只有慕薛忧心忡忡的样子,过了今晚,她的爷爷奶奶和小琛就要离开这个家,她有万般不舍,可她又有什么理由挽留他们呢?毕竟,这里是母亲的家,甚至是母亲的母亲的家,她的爷爷奶奶已经厚着脸皮在这里住了四年多,而她的父亲虽然有大别墅,可他是一个自私的人,他自私到只顾自己,不顾老人和孩子。
慕薛的心思,薛白是了解的,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比她更重感情的人,可如今,这个家就要散了,她只希望女儿尽早找到自己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