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郭增福》(十三)

于谦捧道:比扎猛子,嗯,这个可见功夫了。

郭增福道:人家服务员就搬来门口那三个水桶,好家伙,里面都是凉水啊!拔凉拔凉的。三个人互相道别:大哥二哥再见,三弟再见,紧接着就听着“扑通”一声。

于谦解释:就都扎进去了。

郭增福道:过了一会儿,是你父亲先把头抬起来的,人家服务员一看他起来了,张嘴就来:哎,你们到底谁付钱啊,这俩可还在水里飘着呢!

于谦道:啊,这就死了俩啊,嚯,太狠了!

台下观众哄堂大笑,那个胖子已经放下手机,看着手机的屏幕,半晌之后,胖子满意的微笑了一下。把手机放回口袋,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必火!来了!春天来了!

胖子再抬头看郭增福的时候,脸上表情十分复杂,有开心、有感慨、但是更多的,是欣慰和激动的眼泪。

他现在真想站起来给郭增福鞠个躬,但是他强压着自己激动的心情,职业素质还是有的,他没有激动到失去理智,要不然他就要冲上去拥抱或者强吻郭增福了。

事情要是真的这么发生了,我觉得老郭同志肯定会失身……咳咳,名节不保,要是被美女亲还好,猛男老爷们儿,还是个大胖纸,我去,这玩意儿谁能受得了啊!

台上,郭增福学于谦父亲说话:呃,那……那个什么,你等我好消息啊。

于谦无情揭穿:就直接说你想逃单就完了,还等好消息。

郭增福道:你父亲那是何许人也?那也是在BJ大兴野兔繁殖基地修行过的半个世外高人。

于谦道:别提野兔繁殖基地了。

郭增福道:你父亲拔腿就跑,出了饭店门就上摩托车了,一踩油门,嘟——嘟嘟。后面,饭店老板举全饭店之力追着摩托车跑,路人都纳闷:这摩托车还有这么多车主啊!

于谦苦笑:得,人家都误会了。

郭增福道:你爸爸那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油门踩到底,一路冲向西。

于谦一推郭增福:说人话,你这都是什么破词啊。

郭增福道:前面是一个水果批发市场,你爸爸骑着摩托车就冲进去了。也是忙中有乱,“咣当”就把一个卖橘子的摊位给撞倒了,那么些橘子都摔烂了。

于谦捧:哟,出事了。

郭增福道:卖橘子的不干了,提着刀就过来了。

于谦道:你瞧,人家憋着杀人来了,谁让你断人家的财路。

郭增福学于谦爸爸说话:哎哎,大哥大哥,咱们有事说事好不好,别动手啊,这样,这事儿是我不好,要不,我把摩托车押给你吧。

于谦道:哦,把摩托车给人家,嗯,也行。

郭增福又学老板说话:去你妈的,你少来这套,告诉你,那摩托车就是我的。

台下观众有人一头雾水,回过味儿来的一少部分观众都哈哈大笑。

于谦解释:啊,在这儿碰上那个劫匪了啊。

“——哦”台下观众齐齐一呼,然后就是满堂大笑。

郭增福继续学劫匪说话:我可找到你了,今天你就跑不了了,咱好好算算账。

于谦道:要翻旧账了。

郭增福继续学劫匪说话:我有三个工作,一个是劫匪,但是摩托车被你抢了,我就干不了了,一个是卖橘子的,但是现在橘子都烂了,我也干不了了。

于谦道:得,都和我爸有关系,没法跑了。

郭增福道:那劫匪又说:我的第三个工作,是偷渡,你想去美国吗?你爸爸当时就说:想啊。劫匪说:我今天夜里就送你去美国,你在那里打工还我钱。

于谦一想,捧道:也是个办法。

郭增福道:夜里,劫匪蒙着你爸爸的眼睛,送他上了偷渡的船。

于谦解释:这不光彩,蒙着眼睛不让看。就得这个样子上美国去。

郭增福道:你爸爸在海上飘了半个月,到美国了。

于谦捧:到了。

郭增福道:你爸爸老实本分的在美国的一家饭店里打工,一个月以后,他领了一笔五千块钱人民币的工资。

于谦捧:嗯?人民币?

郭增福道:你爸爸也纳闷啊:怎么都到美国了,还给人民币啊?

于谦捧:对啊,为什么啊?

郭增福学于谦父亲说话:老板,怎么回事啊,给我人民币,这是美国啊,我怎么花啊?

于谦捧:老板怎么说的?

郭增福道:老板说:你真缺心眼儿,你现在可没在美国啊。你爸爸一听急了:不可能,我在海上飘了半个月了,现在这里怎么可能不是美国?

于谦捧:对啊。

郭增福学老板说话:是,你是飘了半个月,你在太平湖里飘了半个月。

于谦道:哦,半个月连BJ都没出去,我去你的吧。

相声结束以后,于谦顺理成章的加入了BJ相声大会。

一座写字楼。

刚才那个胖子坐在麦克风前:欢迎大家收听今天的《曲艺园地》广播节目,我是主持人许文杰,今天啊,文杰想给大家分享一段由民间相声团体BJ相声大会出品的一段相声,大家可以通过留言和文杰进行时时互动,请大家欣赏相声《人在江湖》,表演:郭增福,于谦。

然后,屏幕上的留言无一例外的都是一个重复的问题:BJ相声大会的地址在哪里?

那一期广播节目播出以后的当天晚上,有许多人慕名到BJ相声大会来听相声,有了一次,就有再次,三次……

观众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五十人,一百人,两百人……

演出当天,郭增福差点没激动死,看着在后台坐着喝茶的张文顺,声音激动的喊了一声:先生……

张先生把杯子一摔:你丫的,是终于要红了啊,哈哈哈。

那一晚,台上台下,一片盛况。

演出结束后,都快凌晨了,郭增福独行于天桥之上,扶桥远望,天边,万朵残云散尽,一抹朝阳悠然而现。

此时的郭增福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又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着远方的太阳骂道:这孙子,你他娘的早干嘛去了啊!

两行英雄泪顺桥直下,落在桥下的地上,然后,风起,泪散。